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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回來了

第十七章 德高望重

都回來了 思庚 2025 2019-09-14 07:05:00

  中心醫(yī)院院書記寬敞的大辦公室。

  向南山給客座上坐著的謝伯謙夫婦倒了茶水,端著自己的保溫杯在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落了坐。

  剛剛的臨時會議,還是等著向南山拍桌子定的板。

  老好人院長黃俊堯醉心于業(yè)務,一直就不愿過多在日常雜事上花費心思。只想獨善其身,卻不成想名聲在外,被上級領導點名當上了院長。

  當然,處理復雜的人際關系也確實不是黃俊堯的長項,出丑不如藏拙。

  院里行政黨政兩個一把手,黃俊堯當了悶嘴葫蘆,向南山自然說什么就是什么。

  “要嚴肅處理毆打醫(yī)生的病患家屬!這是誰說的?

  你還是你?

  一會跟著保衛(wèi)科小王把打人的兇手送到派出所去,好好解釋解釋,好好個小伙子為什么就發(fā)了顛狂,把咱們醫(yī)院‘德高望重’的劉大醫(yī)生給打了?!?p>  ‘德高望重’四個字被向南山刻意加重了語調(diào)語聲說出來,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

  向南山板著臉,皺著眉,眼神促狹,在鼓噪著要把蕭鴻軒送交派出所的幾人臉上掃過。

  “誰去,你們誰去!咋就不嚷嚷了?

  一個個還知道丟臉呀!

  哼!今天這事,要是照著你們的意思,將人往派出所一送,呵呵!你們以后上班就輕松了。

  黑心醫(yī)生坑醫(yī)患救命錢,黑心醫(yī)院維護黑心醫(yī)生。

  哈哈!多好的名聲,往后看看還有會誰大老遠奔著咱們的好名聲來就醫(yī)!

  獎金?福利?就別想了,工資能不能發(fā)下來都不一定?!?p>  眼睛的余光斜瞅著隔座的院長黃俊堯一邊的嘴角不自知抽了一下,向南山用指節(jié)輕敲著桌面。

  “再有半年我可就退休了,照著我的資歷,退休工資百分之一百一分也少不了會給我發(fā)下來,我是不在意這些。

  你們呢?

  就真這么急著讓咱們醫(yī)院的牌子臭大街!

  史主任,剛就你態(tài)度堅決,一準是找好了新單位要調(diào)走了?”

  被點了名的史主任慌忙連連擺手。

  “沒有,那就是你也和‘德高望重’劉大夫一樣,在患者處方單子里夾帶私貨,瞧見劉大夫被打,物傷同類,一定要給自己人出口氣了???”

  “我沒有,老書記,您可不能冤枉我!”史主任漲紅著臉“騰”立起身。

  前面一句找了下家還可算是玩笑,后面這句誰也不愿沾染上了。醫(yī)德有虧,在極為依賴口碑的醫(yī)生這行里就別想混下去了。

  “坐坐!急什么?!毕蚰仙揭幻嬲f著,一面沖史主任擺手示意坐下。

  史主任依舊立著,原本一張白凈臉漲的通紅。搶著說道;

  “剛才是我考慮不周,說的話欠妥當,這事還得要老書記您給大伙把舵。

  大伙說我說的對嗎!”

  這也是個機靈的,轉(zhuǎn)瞬就把話圓過,連帶著拖著一屋子人給老書記戴高帽子。

  “嗯!就是。”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書記說了算?!?p>  “聽您的,老書記,,”

  。。。。。。。。。。。。。

  一面擺手婉拒謝伯謙遞過的香煙,向南山一面問道?!岸皇鞘掵欆幨裁慈??”

  見向南山不抽煙,謝伯謙便連自己手里的煙一并收回了煙盒里。

  “我們是鴻軒的岳父岳母。”

  “哦!”向南山笑著的眼里神色玩味。

  “你們這女婿的脾氣可實在說不上算好呀!”

  柳春枝慌忙解釋道;

  “向書記,鴻軒平時不這樣,今天,,”

  謝伯謙出言打斷了妻子的解釋。

  “遇見這樣的事情,女婿要是再沒點脾氣,我還真就不敢把女兒嫁給他。男人嘛,就該有沖冠一怒的血氣!”

  “好,說得好,老弟是在哪里高就?”

  “紡織廠準備車間書記?!?p>  “哈哈,還是同行?!?p>  兩人有說有笑拉開了政工工作中的趣事,追憶著青春時節(jié)純真的人際關系,感慨連連。柳春枝這才縮回了暗中在身背后拉著丈夫腰帶的手。

  中心醫(yī)院辦公樓前冬日落滿枯葉的小路上,謝伯謙夫婦領著女兒女婿,一行人走向醫(yī)院大門,一面走,謝伯謙一面回身叫過女婿蕭鴻軒,指著身邊送客的向南山,說道;

  “你小子可要記住向伯伯的好,今天要不是遇到他,哼!你這冒失小子可真要在公安局踏實蹲幾天?!?p>  蕭鴻軒笑呵呵沖著向南山拱手連連鞠躬,“謝謝向伯伯!”

  向南山拍了拍蕭鴻軒肩膀,

  “還是新婚的毛頭女婿就不想著媳婦點,這萬一真把人打死打殘了,我也壓不住,想過嗎,真就給判上幾年勞改,漂亮小媳婦怎么辦?

  年輕有血性是好事,也要注意分寸。

  好了,我也不嘮叨了,你們一家走好!”

  送出醫(yī)院大門,揮手和向南山告別,蕭鴻軒心里暗暗叨咕;誰說我沒分寸,沒看我挑的是把快散架的椅子,掄的圓,快挨著人時候我已經(jīng)收了力。瞧著椅子四分五裂,都是嚇人的把戲。那王八蛋醫(yī)生不是連一根骨頭都沒斷,躺在骨科不出來,是拿受傷當擋箭牌,躲著不見人。

  一行人離開中心醫(yī)院的大門口,居住在城市兩頭的老兩口和小兩口分手告別,謝伯謙夫婦又再三叮囑女婿不要再生事端,才上了公交車。

  一路無言,回了自己的小家,關了門,謝瑩一把把蕭鴻軒推倒在沙發(fā)上;

  蕭鴻軒伏著身子,雙手抱頭,任由謝瑩的小拳頭落在背上。

  等謝瑩打累了,嚶嚶哭出聲,蕭鴻軒慌忙抱住了謝瑩,放在沙發(fā)上,用手臂將謝瑩環(huán)抱在胸前。

  “沒事,都已經(jīng)沒事了,別哭。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惹我們家小姑奶奶擔驚受怕,以后再也不敢了。”

  本就是一下午忍驚受怕一口氣憋出的淚,流出來了,氣也出了,抹把臉,謝瑩皺著眉;

  “真就能這樣過去了,那個醫(yī)生不會再追究?”

  蕭鴻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也不能說是事情真就當沒發(fā)生過,向伯伯剛才私下和我說了。我爸再住在他們醫(yī)院顯然不合適,明天就給我爸辦出院手續(xù)。哎!”

  一想到拒絕治療的父親,蕭鴻軒心里升騰起一股無力的失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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