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沉默不語。
江影實在看不下去了,沖著星辰大吼:“你可知落兒為了你身受重傷,你可知……”
“影兒,我餓了,去準(zhǔn)備吃食?!崩婊溲b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內(nèi)心早已波濤起伏。她不知那莫名的心悸從何而來,只記得,梨花峰時,曦王在演奏一曲《亂紅》之時,她心悸過。
可是那次的心悸,與這次不同。
那一次,她感同身受,這一次,她身在其中,自感而受。
江影知道,很多事情,她做對了,從不留下任何痕跡,反而錯了的時候,大張旗鼓。江影知道,她內(nèi)心的溫柔總是勝過表面的冷漠。
許是覺得她剛醒來,的確是餓了,江影沒有反駁的退了出去,準(zhǔn)備她愛喝的粥和清淡的素食。
星辰聽過江影的那番話,整個人都愣了。
“你傷怎么樣了?”他問的急切。
見梨花落不語,又道:“我不是故意要吼你,我只是不想被你拋棄。若是我拖累了你,我可以像江影一樣練武,只要不丟下我一人?!?p> “星辰,你聽我說,我沒有想過丟下你,我只是覺得,你因該呆在梨花峰。江湖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各方勢力已經(jīng)在開始躁動了。我是說過,帶你浪跡江湖,帶你去南霧,前提是,要確保你的安全?!比羰撬俸菪囊稽c,可以直接將他留在這里,強行讓影兒帶他回梨花峰,該有多好。
可是望著他那雙眼,就一眼,于心不忍,他終究只覺得是自己身邊的一個累贅。
剛開始他只是猜疑,直到現(xiàn)在,影兒的那番話,他知道梨花落可以為了他甘愿受傷,那么自己呆在他身邊就是一個累贅。
可是他還不想離開那個給過他兩次生命的人,呆在她身邊,可以看到別人身上看不到的東西,她是獨特的。
“我不需要安全,我只想和你們一起,留在你的身邊。你若不棄,我定當(dāng)不離。”他很是固執(zhí),臉上一片毅然。
梨花落沉默片刻后,淡淡回道:“洗漱一番,下樓用餐?!?p> 說完緩緩而去。
星辰望著她的背影,在她肩膀處,隱約還能看見一抹殷紅,在慢慢滲透外衫。他本能的想要下床追上去,他想關(guān)心一下她的傷口,或者下樓問掌柜的有無可用的藥物。
偏偏他自己也虛弱到無法下床。
門口傳來紫漓煊的聲音:“落閣主,這是金瘡藥。”
紫漓煊原本想著要不要去她房間看看,覺得不妥,便停留在她門口,沒想到正巧,她從星辰的房間走了出來。
梨花落見他一片真心,沒有猶豫的接過藥,說了句“謝謝”,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紫漓煊只是漠然的注視著她的身影,隨后來到星辰的房間。
“感覺怎么樣了?”他見星辰無法下床,也就上前扶了一把。
“好多了?!?p> 星辰接過紫漓煊遞過來的外衫,又道:“二哥,可否幫我一件事?”
“何事?”
“不要讓落兒送我回梨花峰?!?p> 紫漓煊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算是默應(yīng)了。
樓下,所有人都安靜的吃著早餐,直到梨花落開口:“星辰,你必須留下來。”
“不行!”
梨花落看著他,眼神變得陌生,或許她覺得,自己若是變得更加的冷漠,他便會退縮。誰知他卻依舊帶著堅定的眼神望著梨花落,時間在一瞬間被凍結(jié)。
紫漓煊終于開口幫忙道:“落閣主,我見你傷的也不輕,不必為了行程而強行南下,不如我們便一同在客棧住下幾天?”
梨花落看向紫漓煊,有點焦慮的道:“某些事情的進展與預(yù)想的情況已經(jīng)有了偏差,我希望二皇子不要插手我們內(nèi)部的事情。”
這番話道來,紫漓煊自然是知道她此次南下當(dāng)然不會單純的只為自己解決憂患,相對來說,他們只是存在一種盟友的關(guān)系。而她的這番話,足已表明,她此次南下的目的已經(jīng)變得更加的危險。
而這件事也是因為變動才導(dǎo)致了她改變主意。所以,不論這次星辰有沒有出現(xiàn)意外,他都必須回梨花峰。
星辰見紫漓煊已經(jīng)說不上什么話了,又將求救的眼神投到江影那邊。江影回了個冷冷的眼球給他,不過眼神上卻盡在說著:讓你留下也是為了你好!
星辰再次看向紫漓煊:“二哥~”
紫漓煊許是真的不忍那聲“二哥”,只好又道:“落閣主,不知你又為何不想帶著星辰南下?”
其實他就是明知故問,因為他知道,梨花落定是不會承認。
果然,星辰便是她的軟肋。
“休整兩天,繼續(xù)行程。”梨花落也很是無奈,她一邊在用行動表示著,她不想星辰有任何危險。而另一邊,她用語言表示著,她根本不在乎星辰。
即便她話語冷漠,旁人卻一眼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