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虎面
無能為力,什么也做不了,壓的屋子里眾人喘不過氣來。
貓在角落里的時遷,不知死活的迸出一句,“把賑災(zāi)銀子搶回來!”
“你要去送死嗎?”韓五鄙視道:“你連我們都打不過!”
“當(dāng)我啥都沒說!”時遷摸著鼻子,縮回了角落,偷偷嘀嘀咕咕,“要不是大意了,你們也抓不住我!”
“怎么想練練?單挑還是群毆?”韓五摩拳擦掌的問道。
“不敢,不敢,時遷哪里是各位鏢頭的對手。”時遷訕笑著,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你真的要劫鏢?”張平安好奇的看著時遷,他剛才的神態(tài)可不是隨便說說。
“我想找人劫了這生辰綱,總不能讓這銀子,白白便宜了這群狗官!”
“就憑你?”韓五鄙視的看了過去。
“我可以找?guī)褪值?,就?.....?!闭f道后半句,時遷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是什么?有話直說!”張平安催促道。
“就是......就是我沒啥江湖地位,就算劫了生辰綱,銀子也不一定能到災(zāi)民手里。”時遷說完,又垂頭喪氣的縮回了角落里。
哪怕時遷能隨便進(jìn)出知府衙門,可在開山立柜的好漢們眼里,小偷小摸的,就是個毛賊,又算得了什么。
張平安本來還有三分期望,只盼著時遷能夠成事兒,救救這萬千災(zāi)民,頓時都落了個空。
“要不自己出手,劫了這生辰綱?”張平安內(nèi)心忽然冒出這么個想法來,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時遷沒人手,可他張平安有人啊!應(yīng)該靠的住吧......
姓梁的狗官上任不久,根基必定不穩(wěn),貪得又是賑災(zāi)銀子,就算劫了,量他也不敢聲張!
越想,張平安越發(fā)覺得此事可行,只是......
“行了,別嚷嚷了,罵能罵死那群狗官嗎?韓五,你們幾個先去找程先生,安排下住宿。平安,你留下和我說說柴進(jìn)的事情?!?p> 總鏢頭周復(fù)開了,哪怕再不情愿,韓五幾個還是拖拖拉拉的出去了。
等韓五幾個都走了后,周復(fù)開口說道:“平安,你對生辰綱有想法?”
“總鏢頭,你怎么知道?”張平安大吃一驚。
“人老了,白活了大半輩子了,沒啥本事,就這對招子比較亮?!?p> “哪能呢,周總鏢頭您要是白活了,這世上其他人算個啥?您可是威震八方,義蓋中原,您是這個!”時遷討好的,豎著大拇哥說道。
“行了,別奉承了,人老了,可經(jīng)不起夸,時遷,你和我們鏢局的梁子就這么了了。”
“當(dāng)真?”時遷驚喜道。
“既然總鏢頭開了口,那就算了,你走吧。”張平安也無意難為時遷,再留他下來,也沒什么用處。
“多謝周老英雄,多謝這位兄弟,時某告辭了。”
時遷連連抱拳,他正巴不得趕緊開溜呢,張平安這話,正和他的心意。
時遷飛也似的跑了,屋子里頓時只剩下張平安和周復(fù)兩人。
見沒了外人,張平安此時方敢說出心里話來,“總鏢頭,我是想劫了這生辰綱!就是擔(dān)心......”
“擔(dān)心給鏢局惹麻煩?”周復(fù)反問道。
“是,我還擔(dān)心會給小七、小八惹麻煩!”
“平安啊,人這大半輩子,大多數(shù)人都是隨波逐流,渾渾噩噩的,過著過著,這輩子就過去了,別想的太多了,沒哈意義?!?p> “可總鏢頭,那不是一個兩個人,那可是千千萬萬條人命啊,只要這雪一下來,他們就沒活路了!”
“賑災(zāi)銀子送到了,鏢隊的活已經(jīng)干完了,剩下是官府的事!”
“可......”張平安還待說些什么,周復(f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平安,不說這個了,鏢隊在大名府也呆不了幾天,你和小五他們,這一路辛苦了,沒事就出去逛逛,休息幾天,大名府雖然沒有開封繁華,但也是個好去處。”
周復(fù)真的很看好張平安,得罪高俅沒事,再位高權(quán)重,高俅也就是個武夫。
高俅再囂張跋扈,可他動過一個文官?說穿了,也不過是個奴顏婢膝的小人而已。
但梁中書不一樣,他是個文官,背靠著蔡京一系,大宋除了官家,無人得罪的起!
張平安失落的往屋外走去。
冬天在張平安的印象里,一直很冷,很可怕,小的時候,每到過冬,他都擔(dān)心熬不過去,寒冷,饑餓,疾病......哪一樣,都能輕輕松松要了他們的小命。
忍啊,熬啊,總算把兩個弟弟拉扯大了。
等到張平安去李員外家里放牛,有了進(jìn)項,這日子才算真真正正的踏實了下來。
正因為這些經(jīng)歷,張平安才能感同身受。
張平安不是什么大圣人,只是這事,直娘賊的,爺爺真的看不順眼,爺管定了!
反正已經(jīng)得罪了高俅,再得罪個蔡京又能怎樣?
就連后路,張平安都想好了,大不了劫了這生辰綱后,讓鏢隊對外說自己已經(jīng)死了,從此離開鏢隊,隱姓埋名好了。
臨出門前,張平安想明白了一切,下定了決心道:“我要去劫生辰綱!”
“決定了?不后悔?”周復(fù)好似對這話,一點兒都不吃驚。
“爺們兒干事,干就干了,怕他個錘子!”張平安惡狠狠的說道。
“有你老子的作風(fēng)!去吧!”出乎張平安意料的,周復(fù)竟然沒有阻攔。
“這些時日,給總鏢頭添麻煩了,干完這件事,我就離開鏢隊,絕不讓總鏢頭難做!”
張平安鄭重的向周復(fù)行禮后,轉(zhuǎn)身就走。
“回來!誰說要趕你出鏢隊了。天大的事,我擔(dān)著,做事手腳麻利點,別留后患,懂?”
周復(fù)起身,從屋內(nèi)拿出個包袱遞給了張平安。
“總鏢頭,這是?”張平安疑惑的問道。
“你爹當(dāng)年用過的面甲!虎面!你現(xiàn)在夠資格用它!”
頓了頓,周復(fù)又說道:“安心去,我會和鏢隊的人說,你去給我老朋友送點東西了,不日就會回來。”
張平安身后的門關(guān)上了,總鏢頭周復(fù)遞出了東西之后,不太想多說什么話了,直接閉門謝客。
張平安此時打開包袱,仔細(xì)看去,面甲保養(yǎng)的很好,一看就是精工打制,虎面栩栩如生,面貌猙獰,好似猛虎欲擇人而噬。
面甲上還有不少的劃痕,好像是后來修補(bǔ)過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原本的主人是位真正的猛士,敢直面任何對手。
虎面嗎?
張平安握著它,沉甸甸的,冰涼冰涼的,那瞬間,他好像懂了些什么。
父親嗎?
男人總是這樣,開始百般討厭自己的父親,直到經(jīng)歷的越來越多,才會越來越能懂得,父親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
除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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