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之巔上,正午之時,關(guān)于夏清瀧的數(shù)十項(xiàng)罪名被最終宣判著。
威嚴(yán)而又正義的聲音響徹整個山巔。
在數(shù)百名審判者圍繞的中間,筆直地站著一位少年,他的手上已被拷上了鐵鎖。
“成空宗夏清瀧!上述十余項(xiàng)罪名,你可承認(rèn)?”
“……”
“欺師滅祖、謀害同門!每一項(xiàng)都是宗門的重罪與死罪!夏清瀧,你可知你就算是沉默,也難逃一死嗎?”
少年淡淡地看向宣判人。
“既是想置我于死地,又何必多此冠冕堂皇之詞,怕不是…”夏清瀧微笑,“做賊心虛??!”
“這是讓你死得明白些,夏清瀧!”宣判的老者一腳踏在地面上,轟然出現(xiàn)一個深約半米的大坑,他朝夏清瀧一掌擊去,“現(xiàn)在老夫就將你就地正法!”
老者充滿霸道勁氣的一掌打在夏清瀧的肚子上,后者并沒有意料之內(nèi)的閃躲。
夏清瀧獰笑著,用身體硬生生扛住這一掌,手中的鐵鏈在一瞬間纏在了老者的手腕上,借助被擊打的推力,他一擰身被打了出去。
但還有著什么東西跟著他的鐵鏈一起飛出。
“啊啊啊啊!我的手!爾敢……”
老者抱著只剩下半個露出骨頭的手腕,痛苦地看向夏清瀧,卻見對方在他分神看自己斷手的一瞬間,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他的面前。
“糟了!”
老者瞪大眼睛,全身護(hù)體真氣爆發(fā)而出。
夏清瀧卻已一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呃……”
老者全身似沒了骨頭一般垂下,眼睛也失去了對焦。
“又是這招!放開我虎槽宗大長老!”幾位更強(qiáng)大的修士提劍而上。
“放開他?”夏清瀧露出疑惑的表情,提起那名失去反抗的老者,手如囊中取物般剖出他還在跳動的心臟,隨后一口吞下,“不如我送你們見他吧?!?p> 滿臉是血的微笑。
“混沌噬元功?夏清瀧你竟然入了邪道!此次我們必定將你斬殺,為民除害!”
虎槽宗主此刻也顧不得什么圍攻一個少年的臉面,與幾位長老一擁而上。
“好一個為民除害!還真是正——道——宗派呢?!毕那鍨{說著,周身籠罩起黑色的邪氣。
“哼!虛張聲勢,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孩童罷了!”虎槽宗主提劍便刺。
夏清瀧依舊不躲,任憑劍尖刺透自己的肩膀,半柄劍身從他的身后穿出,而他的兩手已至虎槽宗主的面門。
噗。
腦袋爆裂的聲音響起,明明聲音不算很大,全場人卻聽得尤為清晰,而膽顫。
緊接著,虎槽宗主沒有頭顱的尸首倒在地上。
少年緩緩地拔出身上的劍,毫不在意地吐了口血,看向不敢上前的虎槽宗長老們。
“你們,是在害怕嗎?”
“休得猖狂!他已負(fù)傷,我們一起上!”
“……”
“上?。 ?p> “卞長老,你先帶頭……”
“呵,枉你們活了如此大年紀(jì),想不到竟是鼠膽之輩?!毕那鍨{冷笑著。
“你!”卞長老提劍,但并沒有上前,“你想激我們露出破綻,這次我不會上你的當(dāng)了!在座的各宗們元老還在等什么?!夏清瀧欺師滅道,墮入邪魔,還不與我速速將其就地正法!”
話音剛落,數(shù)百名宗們大能已經(jīng)起身,他們知道,出手的時機(jī)已然成熟。
卞長老得逞般地回頭看向夏清瀧,正要嘲諷幾句,卻見對方在一瞬間接近了自己,用宗主的寒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死定了!”卞長老渾身顫抖怒吼著。
夏清瀧淡漠地將他脖子斬斷,看向逼向自己的眾人。
“我本無錯,因也不在我?!?p> “你活著就是錯!”
“我只想活著而已,若這便是錯,那么真正錯的就是整個世界了吧?!?p> “邪魔孽子,等待著你的只有死期!”
“呵,今日若是我沒有死,我必將肅清修真界!”
“知心妄想。”
迎面一劍,裹挾著避無可避的絕望劍意。
無鋒宗宗主,在南域已屬于最頂尖的一批修真者,和三流宗門的虎槽宗是完全不能相比的。宗主樂無鋒的劍意在同實(shí)力下無人可接下這一招,就算是夏清瀧的天賦再妖孽,也不可能有機(jī)會在這一招下生存。
夏清瀧也知如此,他早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說是樂無鋒,就算再來一個虎槽宗主,他都不一定還能打得過了。
“死?!睒窡o鋒恨道。
“魔宗教主駕到!閑雜人等,退散!”
南域之巔,一聲渾然不知男女的聲音猶如擁有魔力一般,讓眾人心里一緊。
樂無鋒一分神,夏清瀧抓住機(jī)會將將躲掉了致命一擊,聞言,也看向聲音之處。
好大的陣仗!
幾百名黑衣白面的魔道之人開路,中間八個大漢抬著一座白色的轎子,而轎中之人被流蘇的簾子擋住,全然不見面孔,不過應(yīng)該能猜得出來,他(她)就是他們口中的教主。
“魔宗?不好!”樂無鋒反應(yīng)過來,一劍劈向夏清瀧,他知道如果斬殺夏清瀧的事情出現(xiàn)變故,后果不堪設(shè)想。
“燃?!?p> 夏清瀧的全身散發(fā)著熱氣,速度猛然間加快,躲下攻擊,脫離出眾人的包圍。
他在燃燒精血。
雖然不知道魔宗為何來這里,但此時對他來說,已經(jīng)有了一線生機(jī)。
“殺了他!”樂無鋒大叫。
“雜家可不能讓你們得逞咯?!币粋€抱著拂塵的蒼白老人攔住了他們的道路。
“好強(qiáng)的氣息!”
“你是……”夏清瀧瞇著眼睛。
“雜家是魔宗三長老,小友你放心,教主已吩咐我護(hù)你的周全?!?p> “……”
“魔宗!我們向來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確定要來插手這件事情?”
“夏清瀧小友已經(jīng)是我們魔宗之人了,我們?yōu)楹尾荒懿迨??”三長老笑呵呵地回應(yīng)著,從夏清瀧身上散發(fā)著兩股不同的能量。
“可惡?!睒窡o鋒咬著牙,他自然不是魔宗的對手,就算是能戰(zhàn)勝也會損失慘重,這是他不想見到的局面,所以如今,辦法只有一個了……
“哀劍仙!您再不出手,我們就沒機(jī)會了!”
“哀劍仙?”三長老臉色一變。
“如此天賦的少年將要隕落…真是太可悲了!”一柄劍,無聲息地刺穿夏清瀧的心臟,“你說是不是啊?!?p> “什么時候到的背后?”三長老立刻出手,而哀劍仙已經(jīng)驟然消失。
“夏,小友……”三長老連忙看向夏清瀧,他的心臟被刺穿倒在地上,已經(jīng)沒得救了,不過好像還沒有立刻死亡。
“清瀧!”
遠(yuǎn)處的轎中,傳來女人焦急的呼聲,隨機(jī)她急忙踏空而來。
“清酥…姐?”夏清瀧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黑色大袍,華麗而囂張的服飾與眼前女人的氣質(zhì)卻不怎么切合,唯有一點(diǎn)藍(lán)色的綴飾還是那熟悉的感覺。
“清瀧…清瀧!弟弟!你不能有事啊……”
夏清酥抱著夏清瀧,眼淚奪眶而出。
“原來你是…”夏清瀧的手伸向她的臉。
“抱歉,一直瞞了你,但……”
“沒關(guān)系,反正我已經(jīng)快要……”夏清瀧嘴角溢出一行鮮血。
“不,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夏清酥就算是拿她自己的命,也會毫不猶豫地交換夏清瀧的一線生機(jī)。
但是。
“不用那樣做了,清酥姐…那一劍,封閉了我的所有脈絡(luò)。”夏清瀧艱難地講著。
“怎么會這樣……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清瀧,你這么厲害,肯定有方法救回自己吧!一定有吧!告訴姐姐,不管是什么我都能帶給你……清瀧,你看著我啊…不要閉眼啊……”
“我不會死的…就算是我在這個世界消逝了……也……會重新回來的,因?yàn)椤s定好了的,絕對…不會…死……”
手失去掌控的力量而垂下,夏清瀧已然失去了生機(jī)。
“清,清瀧…”夏清酥聲音顫抖著,難以接受這個事實(shí)。
為什么?
為什么最后會變成這樣?
這明明不對的!
完全不對!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結(jié)果!
到頭來…我還是…難以成為清瀧理想的人嗎……
清瀧說會重新回來的。
那我會等著的,一直等著。
我將會…將這個世界變?yōu)橹粚儆谖覀兌说臉穲@!
到清瀧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為我驕傲吧!
“呵?!毕那逅殖林槪惺苤种械南那鍨{逐漸變得冰冷,她努力想維持的理念開始崩壞。
“教主……”
“在場的所有人,一個也不留?!?p> 她的臉上浮現(xiàn)著與氣質(zhì)不符的笑容。
“老奴…恭迎教主,歸來!”三長老聽聞如此命令的夏清酥,忽然激動不已。
自那一天起,魔宗百年來重新回歸于眾人的視線,而打響正邪對立的第一戰(zhàn),便是南域之巔上,幾十宗門長老、精英共計數(shù)百名修士…全滅!
一年之后,擁有強(qiáng)大劍仙之名的哀劍仙被殘忍殺害并分尸于南域之巔上。
綿延數(shù)百年的正派與魔宗的戰(zhàn)爭,就此打開序幕。
……
“咳咳,所以這里是……”
一個巨大魔法陣的上方,虛弱的長發(fā)少年還有些茫然,他看向聲稱召喚自己而來的女人。
“這里是冒險世界,首先,我叫海拉爾·瑞因斯!”金發(fā)女人露出知性的微笑,“雖然有些唐突,但是,請帶領(lǐng)我征服整個世界吧!”
“征服世界?這樣的話,就有機(jī)會回去了吧……”少年瞇著眼。
“征服世界!然后成為魔主!這樣你能利用這個世界的資源辦成所有事情!”
“我需求的不是征服世界,瑞因斯小姐,”夏竺天微笑,“我要成為,掌控自己生死的’王‘。”
“今后請你稱呼我為,魔王,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