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江隊長，你讓我做什么呀？”電話那一頭兀自傳來佟芳芳的聲音。
江束衣冷冷地看了崔達昌一眼，緩緩地掛斷了電話。
“說吧，你還有什么沒交待的？”
崔達昌一怔，稍傾之后，他擦了擦眼淚，道：“沒了，你還想知道些什么？”
“胡文語為什么會選擇打電話給你？”
“這個我不知道，可能他覺得我是柳董的心腹吧?！?p> “根據(jù)我們掌握的線索，他每每使用心理學來教唆別人犯罪，為何在你這兒就不靈光了？還是說，他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并沒有這個意圖？”
“不是的，他打電話過來，就是這個意思?！?p> “那你怎么沒有上當？”
“因為，我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做了。他第一個電話過來，說是打錯了，但我知道是他，他所有的套路我全都知道。所以我一直都是嗯嗯啊啊的應著他，卻又不實施。最后他才自己動手的?！?p> “那時你怎么就會知道他所有的套路？”
崔達昌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但江束衣看到他的神情，瞬間就明白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
崔達昌能知道胡文語的所有套路，自然不會上當，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那自然是成爺告訴他的了。
而胡文語的本意是想通過心理學讓崔達昌去殺柳志堅，這樣當警方抓人時，自然會去抓崔達昌了。
一舉兩得。
只是胡文語根本就沒想到崔達昌早就知道他的想法，最后被迫自己動手，而且還險些被崔達昌反殺。
“那么，談談成爺吧。”江束衣敲了敲桌子。
“那沒什么好談的，”崔達昌警覺起來了，“這個你就不用問了，我什么也不會說的，隨便你怎么做，我都不會說的?！?p> 在這個問題上，話里話外他都表現(xiàn)得異常強硬。
無論江束衣怎么問，他都是這個態(tài)度，最后他說道：“胡文語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有全套錄音，本來是打算以后再交給你們警察的，沒想到現(xiàn)在……算了，反正也是要交給你們的。”
現(xiàn)在形勢很明朗，看來是成爺覺得胡文語的用處已經(jīng)用完了，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雖然崔達昌拒絕談論任何關于成爺?shù)膯栴}，但是這倒也無妨，就先把胡文語的事情給解決了吧。
***
江束衣帶著崔達昌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外林浩與柳詩詩正在焦急的等待。
特別是柳詩詩已經(jīng)急得不行了，現(xiàn)在一看到崔達昌居然還戴著手銬，向江束衣奔過來的步伐立刻就停了下來，眼睛里全然是不可思議。
她最近也算是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了，雖然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但好歹沒有失態(tài)。
成熟了啊，江束衣默默地給她點了個贊。
隨后他叫過來一個刑警讓他去給崔達昌錄口供，再對兩人說道：“基本事實已經(jīng)搞清楚了，現(xiàn)在就等抓到胡文語了?！?p> “我爸的死跟崔秘書也有關系？”
江束衣想了想，此時案件基本已經(jīng)可以斷定了，那適當?shù)馗嬖V她一點內(nèi)情也無妨，于是便點了點頭道：“是的。跟他有關系，雖然他不是兇手。目前兇手正在緝拿中?！?p> “謝謝?！?p> 過了好一會，她才說出了這句話，聲音里帶著疲憊，由于是娃娃音，此時更顯得凄涼。
想想也是，多年相依為命的父親死了，而父親身邊的人居然也參與其中，那現(xiàn)在整個集團內(nèi)部還有誰是可信的呢？
是不是真正可信的已經(jīng)被人殺光了？
江束衣此時也沒有空閑去安慰她了，轉頭面向林浩說道：“胡文語那邊的抓捕行動進行得如何？”
林浩道：“我剛才和抓捕刑警通過電話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他再能打也沒用，都帶著槍呢。現(xiàn)在夏處長又跑到胡文語在這兒的家里搜索證據(jù)去了。江隊，案子結了?！?p> “是啊，案子結了?！苯锣哉Z地說道。
可是他心里卻在想著，真的結束了嗎？
以前只是單純地破案，沒想到這一系列的案子后面居然還有一個神秘人在操縱這一切。
眼下把這個神秘人就要抓住了。
可是事情真的到此為止了嗎？
知道得越多，就越是會發(fā)現(xiàn)有太多的謎團。
***
胡文語坐在審訊室里，臉色有些灰敗，他的左肩有一處子彈擦傷，也正因為于此他才放棄了抵抗。
他冷著臉看著眼前的警察們在他面前一樣樣的擺著各種證據(jù)。
“這是曹同山的手機錄音，來聽聽看，是這個聲音，這是你說的話吧？別急著說話，我們還有更多的證據(jù)。”
“來看看這個，這是崔達昌提供的錄音，他把你跟他打的所有的電話都錄了下來，你猜他是怎么想的？以你的智商應該看到這個就什么都明白了吧？也不用我作過多解釋吧？”
“這是章胖子的口供，對這個人你還有印象吧？他就是丟了包的那個人，還記得徐多禮么？就是那個案子里的那個人。還記得你打電話通知他到處去宣傳他丟了包的事么？這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才找到了佟芳芳這個實施犯罪的人。”
“不過，有一樣你肯定會很意外，這個人有一個特別之處，他認人非常之準！只要他留心，那他就能精準地認出在哪里曾經(jīng)見過這個人，以及這個人的所有信息。不管過了多久，10年？20年？都沒有問題?！?p> “現(xiàn)在他就能認出你所使用的變聲器變化而來的聲音?！?p> “這是在你江城的家里找到的變聲器。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jīng)檢查過了，你最常用的有兩個頻率段，而他就認出來了其中一個，因為你當時正是用這個聲音跟他說話的?！?p> “這是關于聲音方面的?！?p> “接下來是關于你的行動方面的?！?p> “還記得曹同山嗎？當時柳詩詩失蹤時，在齊春一中監(jiān)控曾經(jīng)拍到過你的出沒。當時我們沒有在意，可是現(xiàn)在想來，你當時應該是擔心曹同山夫婦初次犯案會出意外，所以才在一旁監(jiān)視著，想著萬一出了亂子的話，方便搭把手，我說的可對？”
……
證據(jù)一樣一樣的列出來。
胡文語還是那個灰敗模樣的神態(tài)，自始自終都沒有太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