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一怔,隨即也反應了過來,趕緊拿出塑料的物證袋把那錫紙給包了起來。
“江隊,還是你小心,不過,過了這么久,這張錫紙上應該很難提取到指紋了吧?”
江束衣無奈地說道:“按理說,的確是很難再提取到了,但咱們干的活不就是撿漏么?”
聽到江束衣這樣說,林浩也有些無奈了:“好好的搜集證據(jù),在你嘴里就成了撿漏了?!?p> “可不就是撿漏嘛,”江束衣一邊再繼續(xù)挖掘周邊,看看能不能再挖掘出什么東西來,一邊隨口說道,“罪犯在實施犯罪的時候,容易頭腦過熱。導致自己常會不經意間留下致命的線頭。咱們的工作不就是找到這個嘛,這不叫撿漏叫啥?”
“行了行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有沒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暫時還沒有?!?p> 兩人又忙乎了一陣子,搞到快中午了,還是一無所獲。
林浩活動了一下身體:“行了,通知當?shù)鼐桨?,讓他們檢測一下DNA,看看這人這是誰??磥?,咱們暫時就只有這些收獲了。”
江束衣站了起來,喘了幾口粗氣,他的傷本就沒好,剛才挖掘的時候又太用力,現(xiàn)在眼前都有些發(fā)黑。
“咱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哪?”
***
正午時分,江,林二人來到了山腰處的一個小山村。
這個村很小,舉目望去也就10來戶人家。
顯然這里不常有外人來,他們兩人一進村,立刻就被幾條村里養(yǎng)的土狗遠遠地包圍起來,還汪汪地大叫著。
幾個村民正端著碗蹲在屋墻邊,一邊往嘴里扒拉著吃食,一邊看著他們。
一群熊孩子則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像是在看什么新動物一般。
他們的目標主要是林浩這個大高個,雖然語言有些不通,但是還是能隱隱聽到他們在討論林浩一頓能吃幾碗飯之類的問題。
林浩的臉有些發(fā)黑:“江隊,我們上這兒來干嘛?”
江束衣沒有理他,而是走到一個村民身邊:“大哥,你們這兒是叫什么村?。俊?p> 大哥?
那村民打量了一下江束衣,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都40多了,你還管我叫大哥,這城里人保養(yǎng)就是好。
“也莫得啥名字,俺這里都姓胡,就算胡家村吧。”
林浩心里一震,他有些猜出來江束衣為什么要來這個村了。
果然江束衣接著問道:“你們這村里都是一族的吧?!?p> “那是,都是一個祖宗的。”
“你們村里有沒有一個叫胡文語的人?。俊?p> 村民呆了呆,道:“沒得,哪個會起這種文皺皺的名字羅。一聽就不像是莊稼漢?!?p> “那你們村有人去大城市嗎?”
“有哇,胡二狗不就去大城市去了嘛,他還讀了大學哩?!?p> “他在大城市是從事哪個行業(yè)?。俊?p> “啥子意思?”
“我是說,他去大城市怎么養(yǎng)活自己?。俊?p> “嘁,你還替二狗操這心,人家賺大錢羅,”可能是江束衣的面相比較無害,也可能是這山里的村民比較純樸,沒有什么防備之心,那村民有一說一,“二狗是干啥子來著,哦,想起來了,就是專門替人告狀的。賺好多錢羅……”
江,林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是明了,這個胡二狗恐怕就是胡文語了。
那村民話匣子被打開了,一下子便收不住了,嘴里嘮叨著:“……我讓他帶我一塊去告狀賺錢,好說歹說,硬是不帶。真不是個東西。要說起來,我還是他堂哥呢,他爸的親兄弟的……是我的……小時候他玩水抽筋,要不是我拉他一把,他早就淹死羅。我背他回來,他爸看到他不聽話去玩水,就用藤條抽了他一頓,那背都打爛羅,現(xiàn)在的疤都在……”
那村民說著說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眼前這個面目和善的年輕人只是含笑看著自己,聽自己說話,而另一邊的那個背著包的大高個則拿著一本本子記個不停。
我說這話,你們記個啥?
對了,你們是誰?。?p> 他這時才想起來應該問問對方的來路:“我說,你們是哪個?”
“我們是警察。”江束衣說著話,亮出了警官證。
那村民嚇了一跳:“我就說說話,不犯法吧?”
江束衣安撫他道:“當然不犯法,我們就是來了解點情況?!?p> 只是可惜一聽到是警察,那村民便不敢再隨便說話了。瞬間就老實了許多。
看他的眼神,江束衣猜都能猜出來他在想什么,他肯定在想那胡二狗是不是犯法了,要不怎么人家警察都找到這兒來了呢?
“對了,大哥,你們這村以前是不是來過什么陌生人啊?”
那村民不敢再亂說了,只是搖頭說不知道,見江束衣問得急,便道:“我不知道,要不你問我們家五叔吧。他啥都知道?!?p> 等到江,林二人找到那個五叔時,發(fā)現(xiàn)居然就是那個在山上幫他們找到山洞入口的那個老頭。
“大爺,你好啊,又見面了?!苯侣冻鰳藴实挠H切的笑容,沖那五叔打著招呼。
那五叔倒是很熱情,見到是他們,先是問吃了飯沒?
見兩人表示沒吃,便非要留他們一起吃飯。
還讓老太婆把家里僅剩的一只老母雞給殺了,用來招待他們倆。
兩人推辭不過,再加上也的確餓了,便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雖然這村里偏僻,大家都很不富裕,可是人心質樸,見到來客了,哪怕是家里窮也要讓客人吃好。
兩人心里都有些過意不去。
江束衣低聲問道:“林隊,你帶了現(xiàn)金沒有?”他是自打可以手機支付以來,就已經很久都沒有帶現(xiàn)金在身上過了。此時他也只能去問林浩了。
林浩點頭道:“帶了,我等會找個地方把錢塞給他們?!?p> 江束衣這才轉頭對五叔說道:“那個,五叔啊,咱們村以前是不是來過外人?。俊?p> 五叔道:“來倒是來過,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多久?。俊?p> “沒有20年,也差不多了罷?!?p> “您還記得是什么人嗎?”
五叔摸著胡子想了會,道:“詳細的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就記得是胡二狗帶來的,后來,還跟著那個外人走了呢。”
“大爺,那個胡二狗后來回來過嗎?”
“沒了,都快20年了,二狗再也沒有回來過了?!蔽迨逵行└锌?,“當年他還說會帶著我們村里的人一起致富呢,凈吹牛,我早就知道他是吹牛大王了。他讀大學的錢,還是村里人幫忙湊的呢,真是沒得良心。”
說完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江,林二人卻垂下了雙目,因為他們知道,這二狗沒回來只怕不是出于本心,而是……沒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