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用糾結了。
“不許動!舉起手來?!?p> “蹲下!”
“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p> ……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包抄而來的刑警們到了,隨后他們接管了現(xiàn)場,開始善后。譬如打電話給醫(yī)院,控制住易海浪等等。
他如同解脫般地舒了一口氣,這種選擇還是讓別人來替我做吧。
“魯仁明,你把我的車停哪了?”何鳴石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你的車?”魯仁明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自己是撞槍口上了,怪不得警察來得這么快,“停在東邊5公里的地方?!?p> 東邊5公里?那里不是已經(jīng)拆得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么?
何鳴石臉色鐵青:“魯仁明,你最好祈禱我的車沒事,要不然,你這盜竊,毀壞車輛的罪名跑不掉。”
***
把一切手續(xù)弄完之后,江束衣等人回到了齊春縣。
審訊進行。江束衣主審,高初筠筆錄。
“姓名?!?p> “易海浪?!?p> ……
“4月7日,你在哪里?”
“和朋友在一塊兒喝酒?!?p> 呵,江束衣冷笑,這么精確?今天已經(jīng)是4月中旬了,眼神中居然連個回憶的過程都沒有,你這是早有準備了吧。
“在哪兒喝的?”
“齊春縣,進光明小區(qū)的巷子里的小酒館?!?p> “一個人?”
“和我?guī)讉€本家。”
“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
易海浪噎了一下:“因為……因為我記性好啊?!?p> “記性好?那去年4月7日你在哪里?”
易海浪:“……”
“為什么不回答?”
易海浪沉默。
“是不是太久遠了?那今年3月29日,你在哪里?”
“我要求找律師?!?p> 江束衣無語。
這是正當要求,他無法阻攔,只能讓人去給他找律師。
有了律師,結果當然是非常鬧心的。
“我反對,江警官,你這問題根本與本案無關?!?p> “易先生,這個問題你可以不用回答?!?p> “江警官,我的當事人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復詢問。他的確在一時沖動之下,羈絆了魯小姐的自由,并且他對此已經(jīng)感到非常懊惱與后悔。如果你們沒有其它的問題,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申請保釋。”
……
江束衣和高初筠都氣得想掀桌子了。
好在最后陳面癱給力,不允許保釋,最后那個被叫來的劉律師只能悻悻而去。
不過他在去之前,要求如果要提審易海浪的話,必須要把他也叫到現(xiàn)場。
這是合理合法的要求,大隊方面只能答應。
***
“姓名。”
“魯仁明?!?p> ……
“看看這件衣服,認得嗎?”江束衣出示了在魯仁明的家里找到的那件帶有被害人血跡的衣服的照片。
“認得,是我的?!濒斎拭骰卮鸬馈?p> “可知上面有什么嗎?”
“不知道。”
“上面有被害人王云靜的血跡,就在你家找到的,你怎么解釋?”江束衣緩緩說道,雖然他現(xiàn)在知道魯仁明不太可能是殺人兇手,但過場還是要走的。
魯仁明愕然抬頭道:“可那件衣服,我早就扔掉了啊?!?p> “什么時候扔掉的?”
“很久了吧,我想想。”魯仁明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道,“好像是上個月吧,具體記不太清了?!?p> “自從你出獄后,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事發(fā)生?”江束衣決定換個話題。此時的對話與其說是審訊,倒不如說是詢問。
“有的,我出獄后,無論做什么事,總是有人在背后搗鬼。投訴,給差評之類的。”
“你覺得是誰有這個可能?”
“我覺得是易海浪?!?p> “你有什么證據(jù)?”
“沒有,只是直覺。”
江束衣暗暗嘆了口氣,舒展了一下左手手腕,道:“一點證據(jù)也沒有嗎?”
“沒有?!?p> ***
江束衣現(xiàn)在陷入了和魯仁明當時一樣的煩惱之中,無他,實在是沒有相應的證據(jù)來證明易海浪是殺人碎顱的兇手。
這件事肯定是易海浪做的,可是抓到了兇手,卻無法定他的罪,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
難道真要以綁架罪來起訴易海浪?
不行,絕對不行。
那這易海浪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帶著這個疑問,江束衣又陸續(xù)提審了幾個4月7日與易海浪在一塊兒喝酒的那幾個易姓本家。
那幾人說的都差不多,大體都能對得上。
甚至問過了酒館的老板,也頗為合拍。
從回答時各人的表情上來看,沒有表演痕跡。
當然,易海浪中途有沒有借口上廁所之際出去過,這個卻無人能保證,畢竟老板當時自己都說睡著了。而那幾個易姓本家都喝大了,一聽到這個問題,都一直在搖頭說不清楚。
抓到了易海浪又怎樣?
還不是無法定他的罪?
要不,先用綁架罪把他弄進去之后,再慢慢查他的殺人罪?
案件不能一直拖下去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
大清早,江束衣再次來到案發(fā)地光明小區(qū)的巷子里,他想再找找,說不定能找出什么來呢。
如果萬一找不出什么東西來的話,那就只能先用綁架罪把易海浪給弄進去了。
轉悠了半天,什么線索都沒有,江束衣也累了,就隨便找了家小飯館,打算把中午飯先對付了。
說來也巧,這家小飯館就是當時易海浪與本家喝酒的那家。
酒館的生意有些清淡,這時候居然都沒客人,只有江束衣一個。
老板姓聞,見到是江束衣,他顯得有些不安。
這也正常,在普通人心里,刑警總歸是會有點神秘感,這種感覺容易讓人產(chǎn)生壓力。
江束衣很理解,安慰他道:“沒事,就是來吃個飯。你們這都有些什么菜???”
“就是一些家常的小菜?!甭劺习逵行┚兄?shù)剡f過來一張有些油膩的菜單。
菜單的反面上還有一個稚嫩的小頭像,也不知是哪個淘氣的孩子畫上去的。
“就來個肉沫茄子吧,快點。”江束衣也沒在意,可能是老板的兒子或是客人之類的吧。
“行,馬上就好?!甭劺习迦N房了。
不一會,廚房里傳出了炒菜聲和老板與老板娘的對話聲。
“伢仔還沒起床?”
“他昨天玩得太晚了,還在睡呢?!?p> “都是你寵得,天天玩到大半夜都不睡,早上又起不來,將來上學了可怎么好?!?p> “怎么怪我了?”
……
江束衣心里一動,會不會這個淘氣的孩子看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