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目標(biāo)(6)
“我已經(jīng)按照約定到了,我女兒在哪里?”魯仁明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在電話里說道。
“不要著急嘛,大警官,你現(xiàn)在往南走,過一會,你就會看見江南皮革廠的廠房,我在廠房辦公樓二樓的經(jīng)理室等你哦?!苯壏松窠?jīng)質(zhì)式的說道。
哪怕隔著手機(jī)屏幕,魯仁明都能感受到綁匪此刻的亢奮,其實他心里也隱隱有些思緒起伏。
雖然綁匪沒有過多地說些什么,但魯仁明依然能感覺得出來。
你是當(dāng)年那起侵犯碎顱案遺留的案犯之一,易海潮的弟弟易海浪吧。
也只有你才有理由如此了解我,甚至連我的家人在東海省這件事你都知道。這件事連我的老兄弟都沒幾個知道的。
當(dāng)送貨員,搬運(yùn)工,無論我做什么,總是屢屢被人投訴,被給差評。
這一切都是你的謀劃吧。
也只有你才有理由如此恨我。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你放不下當(dāng)年那起案件嗎?我也是。
只不過,你放不下的是你的哥哥,而我放不下的是受害人。
15年了,這些年你一定很難熬吧?
我也是!
也好,今天就讓我們來作個了結(jié)吧!
很快魯仁明就看到了江南皮革廠的大門,說是大門,其實門都不知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一條空空蕩蕩地走道。
很顯然,這是一間廢棄已久的廠房,到處雜草叢生,也不知已經(jīng)廢棄多久了。
魯仁明戴上手套、帽子、口罩和腳套,他弄得很仔細(xì),因為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跡。
甚至他連車子都停得很遠(yuǎn),再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走過來。
這里應(yīng)該就是最終的目的地,流程應(yīng)該走完了。
這里他并不熟悉,并不知道有沒有攝像頭,如果有,那也絕不是現(xiàn)在倉促間能全都找到的。
不能留下任何行蹤與痕跡。
俯身從地上拾起一把石子,每當(dāng)走到路燈光線的邊緣時,就一顆石子飛過去,‘啪’路燈滅了。
隨著路燈一盞盞地熄滅,黑暗在瘋狂地吞噬著光明。正如此刻他的心。
沒有路燈的光線,僅憑月光,攝像頭能拍到的就只是一團(tuán)分辨不清的黑影,能有何用?
魯仁明在大門口看到一張告示,借著月光,他粗粗地略過了一遍,大意是說廠長帶著小姨子跑了,然后員工要求討薪之類的。
走進(jìn)門后,墻面斑駁一片,連機(jī)器都找不出幾臺,估計是給被欠薪的員工給搬走拆賣了。
廠里一片荒涼,鬼都看不到一個,不過,魯仁明依然很小心,他一邊往干燥的地方走,一邊注意四下觀察。
這類的廠房,以前魯仁明在千湖省也見過不少,倒閉前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倒閉后,依然還會有人來,只不過來的一般都是小偷,流浪漢,逃犯等等類似的人來暫住,又或是變成吸du者們聚會的樂園。
這不,在他腳邊不遠(yuǎn)處,就有一個被遺棄的針筒注射器。也不知是哪個吸du者隨意丟棄下來的。
略一思索,他小心地拾了起來,ad病在吸du者之間廣泛流傳,可以通過體液、血液等媒介傳播,一旦染上,絕對無救。而且這針頭上一片斑駁,早就生了銹,上面還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細(xì)菌,若是扎進(jìn)人體內(nèi),也絕對是件麻煩事。
就算上述兩者都失效,他也有辦法。
人體——是很脆弱的存在。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易海浪,你以為我這刑警是白干的嗎?
四下無人,只有微風(fēng)吹動著樹葉與野草發(fā)出的‘沙沙’的聲響,偶爾還能聽見幾片未合攏的窗頁在風(fēng)中發(fā)出‘啪啪’地合攏與張開的聲響。
而這聲響,將他的腳套與地面沙土的摩擦聲也完全遮蓋。
他就像一個幽靈一般到了二樓,沿著門口豎著的牌子,他來到了‘經(jīng)(空格)室’,這里應(yīng)該就是目的地,經(jīng)理室了吧。
‘吱呀’門緩緩?fù)崎_,眼前的一幕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
***
江束衣與高初筠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錢江區(qū)大隊里,他們跟丟了。
其實這倒也怨不得他們,那個魯仁明開車就像是坐著一匹野馬一樣,橫沖直撞。管你什么逆行,單行道,紅綠燈什么的……
而他們坐的那輛出租車的司機(jī)卻不肯那樣開,即便江束衣跟他明說了這是在拘捕罪犯,他也不愿意。
用那個司機(jī)的話說就是,你們抓你們的罪犯就好了,跟我有啥好處?
車內(nèi)三人吵吵鬧鬧,光在市區(qū)就跟丟多次,要不是有錢江區(qū)大隊提醒,早在市區(qū)就跟丟了,等車子到了東郊附近時,攝像頭都沒幾個,自然也就找不到魯仁明了。
最后只能回來,高初筠還跟這個司機(jī)吵了一架,只是她哪里吵得過這老司機(jī),反倒被這司機(jī)一通調(diào)侃,氣得眼圈都紅了。
高初筠晚飯都不想吃了,說是已經(jīng)氣飽了。
江束衣只好去找何鳴石,盡管此刻他并不愿意來找這個人,但眼下還是需要他的幫助的。
活動了一下左手手腕,他來到了二中隊隊長辦公室。
當(dāng)他見到何鳴石的時候,正趕上何鳴石在苦思冥想。
“何隊……”
何鳴石一擺手:“連人都會跟丟的人不要打擾我,沒見我正在思考怎么給你擦屁股嗎?”
江束衣的臉色很是尷尬,蕭杰在一邊打圓場,小聲把情況跟江束衣說了。
他拿起卷宗,看了看,指著上面某行字低聲跟蕭杰說道:“這個保姆的筆錄有錄像沒有?”
“有的?!笔捊芑卮鸬溃澳阈枰磫??”
“看看吧?!苯碌溃m然他不明白何鳴石判斷這起小孩失蹤的案件為何會與魯仁明有關(guān)系,但此刻除了相信何鳴石的判斷之外,也別無他法了。
兩人來到技術(shù)組,調(diào)取了筆錄錄像,看到一半時,江束衣突然指著屏幕上做筆錄的那個20來歲的女人說道:“停一下,這里,能不能放大一下,看看她的臉?!?p> 雖然不明白這個女人的臉有什么可看的,但技術(shù)人員還是響應(yīng)了江束衣的要求。
鏡頭前,那個保姆正在把落到額前的頭發(fā)向后拔,這在常人看來是一個長發(fā)女性很平常的動作,但江束衣卻明顯看出這名女子眼神中有些不安,這是在掩飾,很明顯的表演痕跡。
她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