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心晴(2)
高初筠躺在床上,拿著手機(jī)翻來覆去的看,心中不停地默念著,打過來,打過來……
高母進(jìn)門一看,不由得嘮叨道:“哎,小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等下著涼了怎么辦?”
高初筠嗔道:“哎呦,媽,我穿著衣服呢,你沒看見我身上的T恤嗎?”
高母道:“我是說你下面,來?!闭f著話,高母打開衣柜翻出一條睡褲來:“來,趕緊穿上?!?p> 高初筠又羞又氣,說道:“我穿著呢,你看,我不是穿著嗎?”
高母嗔道:“這孩子,也不知羞,快穿上,聽媽的?!?p> 高初筠跳下床來,把高母往門外推:“你別管我了,你去看電視吧,我不穿,穿了還要脫多麻煩啊。”
“脫?脫了干什么?”高母先是一怔,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低聲道:“你還要出去???是不是在等誰的電話啊?”
“誰說我要出去了?誰說我在等電話了?”高初筠嘟著嘴說道:“我不出去,也不等電話。”
高母沒有說話,眉宇間卻分明是在說‘我懂我懂’,高初筠羞澀難當(dāng),趕緊把臥室門給關(guān)上了。
關(guān)上門之后高初筠一下子就跳回到了床上,像只小青蛙一樣趴在床上又開始翻手機(jī)。
粉紅的皮膚和淡淡的燈光,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等啊等,等啊等……
高初筠都有些睡迷糊了,畢竟好幾天沒正經(jīng)睡過好覺了……
突然……或者說終于……電話響了,高初筠睜開大眼睛,瞥了一眼書桌上的兔兔鬧鐘,21點(diǎn)多了,雖然有些晚,但還是……原諒你了……
纖指摸索著接聽了電話,故意作出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喂?!?p> 電話那頭說道:“喂,您好,我們是四海資金管理有限公司,請問您最近有投資股市的想法嗎?”
啥?投資股市?不是他打來的?
高初筠定睛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沖著手機(jī)尖叫道:“投你妹投,你神經(jīng)病???”
掛了手機(jī)還不解氣,憤憤地把手機(jī)扔床上,手機(jī)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可憐巴巴的閃著信號燈:又不關(guān)我的事,拿我撒氣干嘛……
電話那頭的人一楞,干嘛罵我神經(jīng)???不過也對,投資股市的不就是神經(jīng)病嗎?
不行,為了業(yè)績,我還得給其它神經(jīng)病打電話,想到這他又開始拔其它電話號碼……
高初筠這下醒了,也不想睡了,打開臥室門想出去倒杯水,就看見高母還在沙發(fā)上打著毛衣看電視。
高母見到高初筠出來了,便溫和地笑著說道:“小筠,來,你過來?!?p> 待高初筠坐下來之后,高母拉著她的手,輕輕地笑著說道:“剛才是在等男朋友的電話吧?”
高初筠不高興地說道:“誰說的?我誰都沒等?!?p> 高母道:“傻孩子,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也該找個男朋友了,什么時候帶回來讓媽看看啊?!?p> 高初筠有些煩燥地說道:“媽,都說過不是了?!?p> 高母哄她道:“好好好,不是,不過,你以后找男朋友,可得答應(yīng)媽,不要再找警察了。咱們家就是因?yàn)槟惆质蔷欤圆抛兊眠@個樣子……”說到這,高母有些難受起來。
高初筠的眼神不自覺地望向了家里的冰箱上面的墻壁上,那里有一副遺像,正是老爸高紅旗的。
遺像里,高紅旗警服正裝,眼神堅定。給這個家?guī)砹艘唤z正氣,也帶來了一絲貧困……
爸爸是家里的頂梁柱,可自從他被出獄的壞人報復(fù)至死后,對家里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不說在情感上給家人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在經(jīng)濟(jì)上也幾乎是讓這個家立刻就陷入了拮據(jù)的狀態(tài)……
要不是爸爸死了,這個家又何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家里的東西已經(jīng)很久沒有換過了……
房間里雖不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但也算是寒酸得緊了。
只有幾件常用的家電,而且都已經(jīng)用了很久了,吊扇會有些搖晃,總讓人感覺要掉下來……
墻上的外皮已經(jīng)處處斑駁……
就連吃飯的桌子都換了一條腿……
要不是涂叔叔一直在幫襯這個家,我們娘倆還指不定是在過什么日子呢?
我當(dāng)刑警一方面是崇拜爸爸;
另一方面也是想找到殺死爸爸的兇手,替爸爸報仇。
可如果以后我真的找了另一個刑警成為自己的丈夫,那兩個刑警的家豈不是被報復(fù)的可能性還更大了?
那媽媽的悲劇會不會在我身上重演?
我的孩子會像我一樣長大嗎?
而且那個江束衣又是怎么回事?
電話也不打一個過來,在大隊(duì)里的那些話只是隨口說說的嗎?
還是說所謂的愛情,其實(shí)只不過是個虛假的幻像?
想到這,高初筠像是發(fā)誓,像是安慰,又像是賭氣般地對高母說道:“媽,你不要擔(dān)心,我不找警察,絕對不找警察!”
***
江束衣看了看四周,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折騰,可算是把這前任留下的東西也清理干凈了,現(xiàn)在只留下了他認(rèn)為有用的東西,其它基本都扔光了。
不過,能用得著的東西,實(shí)在也不多,現(xiàn)金有個5萬多塊,還有一大疊銀行卡,可惜他完全不記得密碼。
至于家里的電話號碼,他實(shí)在也是不記得了,前任總不可能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
家人呢?
怎么一次都沒跟自己聯(lián)系過?
我自己也不方便去問啊,問了說什么?
難道還說自己不記得家里的電話了?
那不被人笑死?
就算是自己換了電話號碼,可自己已經(jīng)把新號碼上報到大隊(duì)里去了啊,家屬要查的話,其實(shí)應(yīng)該很快就能知道吧?
為什么從不打來呢?到齊春縣已經(jīng)一周了,家人一次都沒聯(lián)系過。
父親呢?
母親呢?
有沒有其它的什么兄弟姐妹?
完全一抹黑……
這正常嗎?
這次破案后,給江束衣的感慨也是良多,為什么見到的這些人就沒有幾個真正對待感情的呢?
徐多禮對佟芳芳是假的;
佟芳芳對待李強(qiáng)也是假的;
付月梅對待徐多禮也是假的……
愛情原本就是虛假的幻像嗎?
他之前覺得李強(qiáng)很可憐,因?yàn)槔顝?qiáng)是被父母拋棄了,但李強(qiáng)至少還有個愛護(hù)他的爺爺啊,自己呢?
我才是這個世界被拋棄的人吧……
如果自己突然消失,想必也不會有人會懷念自己吧。
不對,有一個人也許會……
譬如說那個涂黑子,也不知是在搞什么,一次,二次,他沒在意,可次數(shù)多了,他還是看出了些端倪……
他似乎總是在關(guān)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看待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時而關(guān)心,時而嚴(yán)厲,時而鼓勵,時而不滿,時而又是一種警惕的眼神……
真是搞不懂他在搞什么?或者他才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
真是沒頭沒腦的想法。
聯(lián)想起這段時間以來,那個涂黑子對陳尚過的態(tài)度,他現(xiàn)在也很清楚了——涂黑子并不希望我當(dāng)這個中隊(duì)長!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回到現(xiàn)實(shí),躺在床上的江束衣雖然很想很想給高初筠打個電話,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高初筠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還很有志向,很努力,江束衣是真的想和她再進(jìn)一步發(fā)展,可是涂黑子又橫里跳出來。
在這個問題上,涂黑子顯得異常強(qiáng)硬,在沒有摸透涂黑子的真實(shí)想法之前,還是不要輕易觸怒他為好。
他可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如果真的和上司鬧翻的話,用屁股也想得到接下來自己的工作該有多么艱難。
唉……再忍忍吧!
***
夜深了,涂建國還沒有回家,他坐在辦公室內(nèi)靜靜地看著文件,只是眼睛雖然是望著文件的,可心思卻不在文件上。
他現(xiàn)在被這一團(tuán)問題搞得有些頭大呢。
我要是走了,最有可能接替我的人會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這樣的好苗子可不多見啊,應(yīng)該怎么保護(hù)他一下呢?
涂建國皺著眉頭思索著對策,而且還不能太過于明顯。
就在他苦思都無良策的時候,手機(jī)突然響了,他拿起手機(jī)接通了電話:“哎,老許啊,怎么這么晚還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頭老許的聲音有些焦急:“老涂,你快叫你的人去打聽一下,柳志堅的老家有沒有出什么事情?!?p> 原來是有正事,涂建國一下子就把神游在外的思緒給扯了回來,趕緊叫人去柳志堅的老家打聽一下。
柳志堅雖然人在江城,可齊春縣的老家里還有他的家人在呢,這人可是整個千湖省都非常重視的一個商人。
千萬不能出什么岔子。
消息很快打聽到了,柳志堅的老家沒出任何問題。一切正常。
得知消息的涂建國重新打電話給老許說了情況之后,老許嘆了一口氣:“幸好沒出什么事?!?p> “怎么了?”涂建國問道。
“就是剛才,柳志堅報案說有人試圖綁架他,幸好被人發(fā)現(xiàn)及時報警。要不然這事就鬧大了,他還擔(dān)心這幫綁匪會對自己在老家的家人下手,所以我叫你趕緊打聽一下?!崩显S說道:“先這么說了,你這段時間注意一下,我這還得去忙。”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涂建國緩緩拿下手機(jī),心中暗想道,真是抓不完的罪犯啊,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突然,腦子里亮起了一盞燈:對啊,這是個好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