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放心,那件事既已過去,悅兒自是不會與蘇三小姐計較……”謝靜悅笑瞇瞇的道,但是若是蘇婉如不識抬舉,還來尋釁,就不要怪自己出手給她一個教訓(xùn)。
蘇氏聽得謝靜悅?cè)绱苏f,分明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蘇婉如身上,但是此時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也只得含混的應(yīng)了聲,便帶著春嬤嬤一行人離去。
采薇見著一行人走遠(yuǎn),這才上前一步,“小姐,咱們進(jìn)去吧,老夫人那邊應(yīng)該擺膳了?!?p> 謝靜悅頷首,便帶著采薇南風(fēng)往榮安堂去。
…………
榮安堂坐落在整個侯府的正后方,是座五進(jìn)的院落。
謝靜悅抬頭打量了一下門匾上“榮安堂”三個古雅遒勁的大字,據(jù)說這是她的外祖父親手所書。
記憶中那個已經(jīng)逐漸蒙塵的門匾漸漸與眼前這個擦得锃亮的門匾漸漸融合在一處。
“小姐?……”
走在她身側(cè)的南風(fēng),見她怔怔的看著門匾出神,不由輕聲喚了一聲。
謝靜悅回過神來,一手輕輕提起裙擺,“進(jìn)去吧?!?p> 裴老夫人所在的正房是在第三進(jìn),五間寬闊敞亮的正房,左右各置了一間耳房,東西兩側(cè)還各有兩間廂房。
謝靜悅八歲前都是跟著裴老夫人住在這里的,可以說,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緊。
候在院門處的粗使婆子一見到她,忙不迭的上前來見禮,又小跑著進(jìn)去通傳去了。
謝靜悅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院落,眼眸里卻是帶上一絲追憶,不過才十多天沒過來,看著眼前熟悉的院落卻好似已經(jīng)過了許多年一般。
裴嬤嬤得了仆婦的通傳,已經(jīng)親自迎了出來。
一見到謝靜悅,面上不由帶了一絲擔(dān)憂,“表小姐的傷還未養(yǎng)好,怎的就出門來了?……外面還冷的緊,趕快進(jìn)屋暖和暖和……”
說著上前就要來攙扶謝靜悅。
謝靜悅哪里還能讓她來攙扶自己,忙笑著道,“嬤嬤快進(jìn)屋去,這邊有南風(fēng)她們伺候呢?!?p> 裴嬤嬤也不堅持,忙回身,親自打起繡著福壽綿延的簾子。
待謝靜悅進(jìn)了屋內(nèi),立馬就有一個容長臉的大丫鬟迎上前來,“見過表小姐?!?p> 謝靜悅見是裴老夫人跟前的四個大丫鬟之一的翡翠,便笑著道,“今兒是翡翠姐姐在外祖母跟前伺候呢,快起來?!?p> 翡翠與謝靜悅自來也是相熟,聞言便直起身,上前就幫謝靜悅脫了外面的大毛斗篷,瞥見采薇手上的食盒,“老夫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用膳了,表小姐來得倒是正巧。”
謝靜悅?cè)斡伤孀约航饬硕放?,接過采薇手上的食盒,便往一旁的宴息室去。
那邊裴老夫人顯然已經(jīng)聽到動靜,正揚(yáng)聲喚了一聲,“可是悅姐兒來了?……這天寒地凍的,怎的還跑這兒來了……”
說著,就傳來椅子被拉動的聲響,顯然打算親自出來看一眼。
“外祖母,是悅兒來看您了?!敝x靜悅忙喚了一聲,便加快腳步往宴席室去。
裴老夫人是個愛清靜的,每日除了禮佛,身邊親近的子孫也就只有謝靜悅這個外孫女,府里的眾兒孫除了請安,平日并不愛留在榮安堂內(nèi)。
自打謝靜悅搬離了榮安堂,這里除了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就只剩下她老人家一個人孤零零的。
謝靜悅繞過雕花的楠木隔扇,看到裴老夫人一人坐在桌前,不知怎的,心里就不由就有幾分難受起來。
她一把把手上的食盒放到桌上,上前挽住裴老夫人的手臂,“外祖母……悅兒明兒還是搬回來與你一起住吧。”
裴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好不容易把你這猴兒打發(fā)離了我這兒,你再搬來,豈不是又要折騰去我老婆子半條命去?!?p> 謝靜悅佯裝生氣的嘟了嘴,“看您說的,您從前不都是夸我最是乖巧聽話,怎的如今又說人家是個猴兒了……敢情您老人家就是哄著我玩兒的,您再這樣,我可是要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