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書不可置信地看著月嬈,驚恐道:“你讓我跟他一起學(xué)習(xí)?!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月嬈面無表情地將他的意見打回去,又對夏以行柔和道:“以行,以后你可要多幫幫秦書了?!?p> 夏以行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拒絕,然而不等他說出口,月嬈又道:“以你的能力,就算是頭豬都能教會,更別說是個人了,老師相信你?!?p> “月姐!”秦書表示抗拒,他和豬還是有區(qū)別的。
“就這樣決定吧,你們兩個放學(xué)后記得來找我,我再和你們仔細說?!?p> 月嬈說完,朝兩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兩人沒辦法,只得一前一后地出了辦公室。
秦書耷拉著臉,一臉懷疑地問夏以行:“月姐這么做,該不會是你暗示她的吧?”
夏以行頭也沒回:“你想多了?!?p> “也是?!鼻貢鴵项^,夏以行是個什么人他略有耳聞,主要來源是是陶康。
他常常能聽見他嘴里念叨這個名字,只知道是個年級第一,成績很好,具體什么樣也沒關(guān)注過,但唯一確定的就是他是陶康嫉妒的對象。
盡管陶康自己可能沒這么覺得,但是他每次提起夏以行時臉上的那種表情……讓人看了簡直心情舒暢。
他這么一個書呆子和他又沒關(guān)系,怎么也犯不著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誒,我跟你商量個事。”秦書快走兩步追上他。
夏以行沒理他,他便自顧自道:“月姐把我們倆湊在一起這件事一點不靠譜,干脆我們一起糊弄糊弄她算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她就不會知道?!?p> 夏以行停住,側(cè)眼看他,眼里流露出漫不經(jīng)心,淡淡道:“你覺得,她會不知道?”
秦書一愣,立馬想到他之前背課文企圖糊弄過去的下場。
那幾天他被她翻來覆去地在課堂上用英語“玩弄”他,讓他在整個班里尷尬了好幾天。
“算了算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學(xué)習(xí)嘛?!狈凑詮呐龅剿詠硪恢倍荚趯W(xué),也該習(xí)慣了。
想到這里,秦書伸手搭住夏以行的肩,因為個子比他矮的原因手臂被他的肩膀往上帶,嘴里還道:“誒,到時候你可別刁難我啊,咱們現(xiàn)在可算是難兄難弟了?!?p> 夏以行伸手打掉他的手,沉默著進了一班的教室。
秦書氣極,嘖了一聲,小聲道:“老子還不稀罕呢,書呆子?!闭f完便瀟灑轉(zhuǎn)身,也回了教室。
月嬈這段時間以來的工作還挺有成效的,具體體現(xiàn)在她的兩個課代表都聽話地來了她的辦公室。
清寧中學(xué)沒有晚自習(xí),因此很多老師在放學(xué)后就離開了,辦公室里幾乎沒人,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站在月嬈面前低著頭看她,難免有些壓迫感。
月嬈讓他們兩個一人找了條凳子在她旁邊坐下,手邊放著她整理好的一部分資料。
“找你們的原因上午也說過,我就不再廢話了,這兩份資料你們看看,里面分別寫了你們各自的任務(wù)。”
秦書接過資料打開,映入眼簾的第一條任務(wù):和夏以行成為好朋友。
秦書:???
他探頭看了眼夏以行的:學(xué)會主動和同學(xué)交流。
?。?!
“憑什么!”秦書很不服氣。
“什么憑什么?”月嬈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他。
秦書憋屈道:“憑什么我要和他成為朋友,他就是和同學(xué)交流?”我不配讓他成為朋友嗎???
月嬈看了一眼秦書,沒理他,問夏以行:“有什么異議嗎?”
“你都沒問我!”秦書再次發(fā)出抗議。
月嬈直接忽視他的抗議,問了下夏以行的意見。
夏以行頓了頓,問她:“老師,這和學(xué)習(xí)沒有關(guān)系吧?”
秦書像是被點撥了似的,附和道:“對,這和學(xué)習(xí)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是互相學(xué)習(xí),又不是要做兄弟?!?p> 月嬈笑笑:“你們這不是挺像朋友的嗎,一唱一和,性格互補。再說了,只有成為朋友后你們之間對對方的偏見和成見消失,才能有更高的學(xué)習(xí)效率?!?p> 秦書心里一個勁地別扭,他也不是不想和夏以行做朋友,但他從來都是別人找他做朋友,要是讓他主動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很弱?
得了她的回答,夏以行便沒再說話。
月嬈也不急,等著他的答案。
過了好半天,不知道夏以行在心里天人交戰(zhàn)了多久,她才聽見他應(yīng)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她稍稍放下心來。
月嬈早就發(fā)現(xiàn),夏以行這個人看似對什么都不在意,實則極為重承諾,只要他答應(yīng)了的事,不管大小,必定會辦到,所以他答應(yīng)后,月嬈立馬拍板把這件事決定了下來。
秦書的抗議無效。
他試圖向月嬈展示自己秦家公子的身份,以此逼她收回這次的事,但結(jié)果顯而易見,他還沒來得及耍威風(fēng)就被月嬈的眼神嚇回去了。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秦書坐在回家的車上試圖以此安慰自己。
三人聊完這件事后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秦書家里有人專門來接他,但夏以行沒有。
月嬈一看外,這不正好是一個打好關(guān)系的機會嘛,于是提出了送他回家的意見。
夏以行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月嬈看他毫不猶豫的樣子有些動搖,但一見外面的黑沉的天色,又立馬堅定起來。
她想起記憶中因為被陶康欺壓,長大后又被陶家潑臟水而被毀了一生的他,不免有些心疼。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越發(fā)覺得他雖然沉默寡言又不愛搭理人,但擁有一顆熱忱的心,這樣的人不該被陶家毀了一生。
秦書要求里的第一條是她的私心。
她希望他能和秦書做朋友,就算關(guān)系不是那么親密,至少也該有一個除她以外能為他發(fā)聲,在他受到欺負的時候給他幫助的人。
想到這里,月嬈起身,追上剛剛準(zhǔn)備回家的夏以行,道:“老師送你?!睉B(tài)度堅定又不容拒絕。
夏以行低頭看她,一雙杏眼里充滿了心疼和堅定,也不知道是腦補了什么東西,還真是意外地固執(zhí)。
不過他也沒再拒絕。
回家的路很安靜,月嬈為了避免尷尬一路上都在和他說話,夏以行只是偶爾才回答一兩聲。
但就是這樣的對話竟然也異常和諧,兩人高高低低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燈下逐漸拉長,離學(xué)校也越來越遠。
學(xué)校背后的小巷里,陶康唾了一口唾沫,眼神狠厲地看向兩人的背影,朝著后面的小弟狠狠道:“下次給老子踩準(zhǔn)點,要是再讓老子白等半天,有你們好看?!?p> 身后的一名小弟穿著一件泛黃的白色背心,手臂上和背上的肌肉撐得背心鼓起來,身形高大,臉上帶著兩道疤痕,他沉著聲音嗯了一聲,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兩道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