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蔣燁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月嬈了。
他大概沒覺得自己會路出馬腳,沒覺得月嬈能夠知曉江冉冉的身份,甚至也沒覺得這兩個可能會互相以為對方是情敵的人還能坐在一起商量怎么收拾他。
縱然月嬈不是什么豪門世家,但生長在黎園這種環(huán)境中,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一些那個階層的人,月嬈也有點沒想通,就算他想鉆營,等他和許月嬈結(jié)婚后,她周圍的人夠他巴結(jié)的,怎么偏偏想不開要這樣做,難道是為了不讓許月嬈看清他的真面目?
這未免太過可笑了,一個人是什么樣的,就算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在一起久了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也是有點天真了。
月嬈搖頭,“不是我想怎么收拾他,是你想怎么解決這件事?搞個大的?”
江冉冉面露猶豫。
月嬈挑了挑眉,直白道:“舍不得?”
江冉冉臉色頓時漲紅,不是羞愧的,是氣的,“怎么可能!我又不傻。是我剛剛和我家里人鬧崩了,正出走呢,他們說不管我了,你大概能猜到,光靠我自己...”
月嬈打斷她:“你因為什么和家里人鬧崩的?”
“就是因為蔣燁霖啊...”江冉冉愣了一下。
“現(xiàn)在還鬧嗎?”月嬈問。
“...不鬧了?!?p> “這不就結(jié)了,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你家里人不知道多高興呢,還能真不管你???”
江冉冉頓時眼圈一紅,要哭的樣子。
月嬈心里嘆了一聲,果然是被寵大的大小姐。
“我,我,我怎么辦???”江冉冉的聲音帶著哭腔。
“什么怎么辦?”
江冉冉抽了一張紙巾給自己擦眼淚,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加上那張臉,也不知道蔣燁霖是怎么忍心騙下去的。
“我對他們說了特別過分的話,我怕他們不原諒我?!?p> 月嬈:...這你讓我怎么說,我又沒有這種經(jīng)驗。
“先不說這個?!痹聥崎_始覺得自己有幾分冷酷無情了,“我們就默認(rèn)你和家人和好了,你得告訴你家里人這件事?!?p> 江冉冉眼圈又紅了,估計是覺得自己竟然瞎了眼為這么一個人和家人決裂,她點頭道:“我知道,我會說的。”
“也會和他們道歉?!边@句話說得小聲極了,月嬈沒太聽清楚,她也對她怎么處理和家人的關(guān)系這件事沒興趣。
“我這邊也會配合你,到時候有什么動作就告訴我?!?p> “那你呢?你準(zhǔn)備怎么對他?”江冉冉擦干了眼淚,連續(xù)的哭泣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情況并不是那么好,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有多難過。
“我?我簡單,你攻外,我攻內(nèi),內(nèi)外夾擊,殺他個片甲不留。”說完這句話月嬈就拎著自己的包走了,臨走時還讓江冉冉別自己一個人回去,最好是給家里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
也不知道江冉冉聽進(jìn)去沒有,月嬈也不管她,反正這么大個人,總不能走丟了,她讓她打電話完全就是替她出主意向家里搏同情分。
算了,看在她這么可憐的份上,就讓她攻外吧。
月嬈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無奈地笑了笑。
她本來沒把江家算在自己一開始的計劃里,要江冉冉的聯(lián)系方式也僅僅是為了不讓她在關(guān)鍵時候幫蔣燁霖而已,所以才一直沒把聯(lián)系她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沒想到這大小姐還真是個傻白甜。
要不是因為她傻白甜,你才不會這么做呢。
......
果然是犯傻了。
月嬈唇邊的角度稍微降低了些,但也沒消失。
她一開始的計劃沒將江家算在其中,甚至把江家列入了可能會幫助蔣燁霖的范圍內(nèi),在這些設(shè)想好的情況下,她已經(jīng)想好了解決的方法,只是沒想到出去吃個飯還能吃出個意外來。
江冉冉這個人主動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還讓她知道了她是什么樣的人,家里對她又如何,這就是明晃晃地送上門,雖然是她單方面認(rèn)為的,但這并不是她不用她的理由。
但她也只是想讓江家在蔣燁霖走投無路的時候袖手旁觀而已,也沒想他們插手這件事,但江冉冉畢竟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不讓她參加似乎有點不太好...
好吧,就是看她太傻,沒辦法,再說了,不讓她參與這件事江家也不可能愿意...
盡管這樣會讓她少了一部分成就感,但要論讓蔣燁霖感到痛苦,除了自己的名利外大概就是許月嬈了,這么想來她還有些不劃算,江冉冉在家里指揮就行了,自己卻說不準(zhǔn)要看到蔣燁霖多少回,真是想想就讓人倒胃口。
月嬈搖搖頭,把腦海里的事情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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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鐘弋溪已經(jīng)是第三四天以后了,月嬈沒刻意躲著他,鐘弋溪也沒刻意躲著月嬈,但兩人也沒主動要求見面,所以竟然連著幾天沒見著。
當(dāng)時正是周末,月嬈習(xí)慣性地走上小陽臺,卻發(fā)現(xiàn)鐘弋溪竟然也在小陽臺上,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眼底有些許青黑,就算是閉目養(yǎng)神也顯得疲倦。
她其實也是聽說,這兩天公司的業(yè)務(wù)開始多起來了,他也比較忙,再加上之前兩人那并不是很愉快的談話,她決定冷靜一下才沒去打擾他的,現(xiàn)在看他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月嬈難免還是心疼了。
鐘弋溪沒有睡著,聽見對面有了動靜的那一刻便驚喜地睜開了眼睛,月嬈笑了笑,問他:“這幾天很忙?”
鐘弋溪起身,將手放在了欄桿上,看著月嬈道:“還好?!?p> 月嬈嗯了一聲,兩人就此沉默。
隔了一會兒,月嬈突然道:“我前幾天和江冉冉聯(lián)系了?!?p> 鐘弋溪一愣,想到了蔣燁霖,問她:“怎么樣?”
“有點傻白甜,我把整件事都告訴她了,江家大概不會放過蔣燁霖?!痹聥茻o所謂道。
“你這樣對他...不會難過嗎?”鐘弋溪的臉色很是復(fù)雜。
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現(xiàn)在顯得這么生疏就算了,竟然還要淪落到問她會不會心疼前男友的份上,還真是...偉大呢。
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