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比如莊易先生在講臺上絮叨的時候;有時候又覺得時間過得太快,比如在床上睡覺的時候。
三天時間悠悠而過,這期間除了車樂樂說軍事分院有位先生回家了之外,并沒有什么值得矚目的事情。
三天假期后,穆羽起了個大早,早早就來到了教室,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到的穆羽卻發(fā)現(xiàn)白逸云在教室內微閉著眼睛,刻紋之瞳微微發(fā)出亮光,顯然這白逸云正在用刻紋之瞳尋找著周圍的大道之紋。
穆羽撇撇嘴,嘲笑道:“喲,白大公子這是在等道紋上門呢?嘖嘖嘖,打開刻紋之瞳坐等道紋,小爺我還是第一次見,看來白大公子的靈氣很充足嗎!”
白逸云粗重的眉毛微微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睛,猶豫過后,沉聲道:“沒有,靈氣才剛剛達到二級,刻紋之瞳打開不了太久,我方才只是碰碰運氣?!?p> “哦,那你慢慢碰啊?!?p> 白逸云眉頭再次一皺,然后少有的憋紅著臉道:“昨日又去了封紋之地,我試了數(shù)次都沒能捕捉風之碎紋,穆羽,你上次是如何捕捉風之道紋的!”
穆羽挑了挑眉,指著自己的刻紋之瞳,以一副欠打的模樣道:“憑實力!”
白逸云:“……”
穆羽拍了一下白逸云的肩膀,嘚瑟道:“有不懂的就問,畢竟小爺可是捕捉過風之道紋的人?!?p> 穆羽只是隨口一說,主旨是嘲諷,可白逸云卻很不要臉的當真了!
“我已經去了三次封紋之地,睜開刻紋之瞳感悟風之道紋已經一兩個時辰之久,用肉眼去觀摩風之道紋的流動更是已經五六個時辰,卻依然一無所獲;在我眼中風之道紋只是一團風元素,先生說的感悟到底是在感悟什么,又如何感悟?”
穆羽嫌棄的咦了一聲,嘲笑道:“笨蛋,風之道紋才不是什么風元素,它他娘的是條線,是條有實有虛的線??!”
穆羽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教室后方,教室中只有他和白逸云,穆羽不再言語,教室內便也就沒了聲音。
白逸云沒有懷疑穆羽所說的話,低頭沉沉思索著,“一條線?那么大的風之道紋怎么能是一條線?”
很快,穆羽那些親愛的同窗們接二連三的進了教室,公良穎、左敏兒、藍暢、榮星洲這些昨日去過封紋之地的人,又是人人頂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差點兒沒把穆羽樂出聲來。
公良穎昏昏沉沉的走到穆羽旁邊,毫無形象的趴在書桌上。
穆羽眉毛一挑,小聲道:“喲,穎兒,昨天沒睡好吧,是不是風之道紋還沒領悟呀,要不要哥告訴你?”
公良穎抬了抬頭,懷疑道:“你會這么好心?”
穆羽微微一笑,眼神柔和,在公良穎露出期待時,瞬間板著臉道:“當然不會了,哥只是想逗逗你?!?p> 公良穎委屈的別過了頭,小聲罵著穆羽小心眼。
穆羽心中快意,得意的翹起了二郎腿。
莊易走進了教室,看到穆羽的身影,驚訝道:“喲,穆羽大爺,很少見您老人家比先生先走進教室啊?!?p> 穆羽訕笑不已,站起身來恭敬作揖,“先生早上好。”
“嗯,坐下吧。”莊易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若是以后也能來這么早就更好了?!?p> “好了,現(xiàn)在開始上課,諸生可有問題不解?”莊易掃視一圈過后,開始了日常的答疑。
“先生,學生有一事不解?”榮星洲站起身恭敬道。
莊易背負著雙手,沉穩(wěn)道:“說?!?p> 榮星洲高聲道:“先生,昨日在封紋之地時,學生忽然有感,運行吐納之法時,靈氣在刻紋之瞳內結成了一個光點,這是為何。”
莊易點點頭,道:“那光點便是靈晶,你既然已經凝結一枚靈晶,就代表著你已經成為一級刻紋師,天賦不錯,繼續(xù)努力?!?p> “謝謝先生?!睒s星洲神色大喜道。
“但是,”莊易臉色一變,接著道:“先生更希望你們在封紋之地心有所感是領悟了道紋,而非靈氣凝晶,靈氣與道紋都是刻紋師立身的根本,但封紋之地的名額可遇而不可求,切莫因為修習靈氣而放棄感悟道紋的機會,知道了嗎?”
莊易對榮星洲在封紋之地修習靈氣很是不滿!
榮星洲神色尷尬,其實他根本不是在封紋之地讓靈氣凝晶的,靈氣凝晶是前幾日的事。
只是接連兩次,榮星洲在封紋之地一無所獲,這才想迫不及待的表現(xiàn)一下自己,讓先生知道他榮星州并不是一個廢物,不能隨意剝奪他去往封紋之地的名額。
和穆羽沖突之后,在榮星州的耐心哭求之下,心軟的先生終究沒有收回榮星州去往封紋之地的名額。
莊易沉默片刻后,道:“白逸云、公良穎、左敏兒、藍暢、榮星洲,你們在封紋之地可有收獲?”
白逸云沉思著,腦海中回想著風之道紋的模樣,沒有聽見先生的問話。
莊易看到白逸云沉思的表情,也不惱,目光看向了左敏兒。
左敏兒神色尷尬,道:“先生,學生……學生一無所獲?!?p> 公良穎接著道:“學生也一無所獲。”
榮星洲有些小得意,欣喜道:“學生也是。”
“先生,學生似有所悟,火之道紋在學生眼中已經小了一些,請先生解答。”唯一不合群的便是藍暢,起身疑惑道。
莊易心中一喜,贊道:“不錯,仍需努力!”卻并沒有多言,生怕這些孩子們會產生依賴之心,莊易接著對左敏兒三人道:“你等也不需要氣餒,一種道紋一般需要日夜觀摩三月之久才能小有所悟,藍暢可能天生親火,所以才能領悟如此之快?!?p> “切記,刻紋師是一條水滴石穿的路,只有你們不斷努力,才有可能領悟道紋,進而捕捉道紋?!?p> 莊易面容嚴肅。
左敏兒等人神色不一的看了藍暢一眼,低頭道:“是,先生?!?p> “好,現(xiàn)在開始上課,今日我們繼續(xù)講解道紋相克……”
……
下午,穆羽負著小手一蹦一跳的來到了軍事分院藏經閣,今天是他當雜役的第一天,他萬萬沒想到是當雜役竟然可以不用上課。
要是早知道這樣,哪里需要那個老頭這么費勁!他早就舔著臉去當雜役了!
穆羽在心中打定主意,他一定要在雜役之中力爭上游,爭取做一個突出的雜役,不給那老頭反悔的機會。
車樂樂早已在藏經閣門口等候,見穆羽進來,興奮的揮了揮手。
趙老在門口的陽光下小憩著,對穆羽的到來熟視無睹,卻得意的哼著軍中小調,合上了眼眸。
穆羽提著一個水桶,手中拿著一個抹布,在藏經閣二樓走走又停停,尋找著臟亂之處;時不時停下了抹一下。
不大一會兒,穆羽就已經打掃干凈,在二樓尋了一個空著的座位坐了下來;而此時,一樓的車樂樂才擦拭了一小半……
穆羽身旁有著一位女學子,約莫十六七的模樣,想來是霸城學院高年級的學生,只是不知是哪個分院的。
穆羽倒坐在椅子上,對有些眼熟的女子挑眉道:“學姐好?!?p> 傲裳兒看著穆羽的輕挑模樣,不由得輕笑一聲,道:“怎么?學弟這是想調戲學姐?”
穆羽晃著二郎腿,看著明顯沒有認出自己的女子“害羞”道:“學姐怎么說的這么直白,人家都不好意思了?!?p> 傲裳兒眼里透漏出笑意,道:“學姐喜歡你的性格,可惜……”傲裳兒將穆羽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道:“可惜年齡太小了,學姐不喜歡老牛吃嫩草。”
穆羽把手放在翹起的二郎腿上,嘚瑟道:“學姐怎么能說自己老呢,學姐一點兒都不老,永遠都會這么年輕美麗,但是,學弟是會長大的?!?p> “呵呵呵?!卑辽褍航K于忍不住笑出聲來,道:“學弟你是哪個分院的,竟然敢調戲我,膽子倒是挺大。“
傲裳兒一頭清爽短發(fā),膚色發(fā)黑,雖然并不漂亮,卻很耐看,所以傲裳兒也算是霸城學院的隱藏美人兒,學院中包括此時的藏經閣內都有一些年輕學子的目光偷偷注視著傲裳兒。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卻做了他們只敢想想的事。
傲裳兒——冰之元素開靈師,御靈分院和軍事分院的佼佼者,曾無數(shù)次將想要搭訕她的男子凍成了冰雕。
漸漸地,霸城學院的男生們,除了和傲裳兒實力并列的那幾位之外,其余人便只敢遠觀了。
畢竟,誰也不想變成冰雕。
穆羽順了順那雜亂的頭發(fā),又惹來傲裳兒一陣輕笑,穆羽也不氣餒,再次道:“學姐在看什么書啊?”
傲裳兒半合上書籍,好能讓穆羽看清上面的字,清靈道:“公良轍將軍自傳?!?p> 穆羽夸張的“哦”了一聲,道:“學姐不應該看公良轍將軍自傳,應該看穆羽自傳?!?p> “穆羽是誰?”
“我也不知道,只聽說是個很厲害的人兒?!蹦掠鹩迫坏幕沃赏?,微微扭頭讓陽光撒在自己的臉上。
傲裳兒皺了皺眉頭,心中回憶著歷史上著名的將軍和政客,緩緩搖頭,道:“沒聽過?!?p> “沒關系,學姐遲早會聽說的?!?p> 傲裳兒狐疑的看了穆羽一眼,緩緩道:“穆羽不會是你吧?”
“喲,學姐竟然能猜到小弟的名字,真是冰雪聰明?!蹦掠疠p挑的聲音讓周圍的空氣一凝,在穆羽旁邊的女孩子都悄然往外移了移。
穆羽沒注意旁人的動作,接著道:“不知道學姐長得這么漂亮,性格這么溫柔,氣質這么大方,會有著一個怎樣動聽的名字呢?”
多會說話的孩子啊。
傲裳兒臉上滿是笑意,“傲裳兒?!?p> 穆羽身旁的女孩兒們一臉詫異的看向傲裳兒,然后又向不遠處的冰雕看了一眼,心道:“這位姑奶奶竟然沒有發(fā)火兒,莫非是轉了性子!”
“傲裳兒……好名字啊”,穆羽贊嘆一聲,而后再次問道:“裳是哪個裳?”
傲裳兒眼角抽了抽,氣笑一聲道:“衣裳的裳?!?p> “好字??!”穆羽再次感嘆一聲。
傲裳兒瞇起了眼睛,笑得像一個惡魔,“小弟弟,你見過冰雕嗎?就是這種?!?p> 傲裳兒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冰雕。
穆羽面露疑惑,那冰雕這么刻畫的和人類那么像,猛地一看就像是一個人被凍成了冰雕!
“不太喜歡,太嚇人了?!蹦掠鹁従彄u頭。
傲裳兒微微一笑,大拇指指著自己,傲然道:“學姐做的哦?!?p> “那真是太漂亮了?!?p> 穆羽毫不吝嗇的夸獎著,嘖嘖有聲。
正在這時,那座冰雕上傳了一陣冰裂的聲音,冰雕上的冰緩緩碎裂,一位身穿軍事分院院服的學子哆哆嗦嗦的從冰里走了出來。
無論哪個地方總有一些人以為自己與眾不同,然后,,,就會被人凍成冰雕。
看著從冰里走出的學長,穆羽瞬間瞪大了眼睛。
傲裳兒將穆羽摟在懷里,舔了舔嘴唇,道:“怎么樣,學弟,我這冰雕好看嗎?”
穆羽咽了咽口水,身體說不上是怕是羞的往后面的柔軟處蹭了蹭。
但傲裳兒還沒來得及發(fā)作,穆羽就泥鰍一般的從傲裳兒的懷中溜了出來,頭也不回的道:“學姐,冰雕好看,你更好看,學弟還有事要忙,咱們下次再見?!?p> 傲裳兒一臉羞怒的看著跑遠的穆羽,心中暗恨:算你小子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