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大哥?!鄙蜩鶝_獨孤赦微微一笑。
獨孤赦見沈璇冰竟趴在厲修言的背上,不禁眉頭微皺,“你這是……”
厲修言從獨孤赦簡單的話語中,嗅到一絲酸味,搶在沈璇冰前面開口道:“她之前受了傷,行動不方便,所以只好由我來充當(dāng)她的雙腿?!?p> “你受傷了!”獨孤赦一臉緊張。
沈璇冰點點頭,“是,不過已經(jīng)沒事了,只是我的腿……”
“快,先進來再說?!豹毠律庹f著,就要將厲修言背上的沈璇冰接到自己身上,厲修言沒讓,后撤了一步,和煦的笑道:“還是我來吧?!?p> 獨孤赦咬了咬后槽牙,見沈璇冰沒有意見,也沒堅持,側(cè)身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將兩人引入屋內(nèi)。
來到廳堂,厲修言也不客氣,將沈璇冰放下后,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位子上。
獨孤赦隨后進來,經(jīng)過厲修言身邊時,腳步頓了一下,然后才來到首位坐下,倒了一杯茶,端到沈璇冰面前,“我這里沒有下人,想喝水的話,請自便?!?p> 這句話顯然是說給厲修言聽的。
“不用,我家有水,喝飽了來的?!眳栃扪孕χf道。
獨孤赦沒有理他,放下茶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璇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劍心為什么要襲擊凌音仙子,還有北冥侯遇刺……”
獨孤赦平時不怎么出門,更不喜歡參加一些無謂的活動,新月湖出事那天,他并沒有在場,所有的事,都是從他大哥獨孤桀口中得知的。
“我大哥并沒有襲擊凌音仙子,而是凌音仙子襲擊了我們……”沈璇冰將當(dāng)晚以及之后被殺手追殺的事,原原本本的跟獨孤赦說了一遍。
她這次來獨孤家,就是想要尋求獨孤家的幫助,救出身陷囹圄的家人,所以必須要讓對方了解事實的真相,這樣才能有機會獲得幫助。
獨孤赦聽完沈璇冰的話,皺眉沉思良久,然后道:“玄冰,你說的話,我肯定相信,我也相信劍心。可只有我相信你們是沒用的,新月湖當(dāng)天將近萬人,全都親眼看到劍心襲擊凌音仙子,令凌音仙子重傷,被迫逃入城主府避難。當(dāng)晚,城主府就遭遇刺客襲擊,北冥侯的禁衛(wèi)中,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劍心身處刺客隊伍之中。你說那是凌音仙子的幻術(shù)所致,可對于城主府來說,那就是鐵一般不爭的事實?!?p> 沈璇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明白,所以我這次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p> “什么忙,你說?!豹毠律獯饝?yīng)的十分爽快。
“我想你幫我救人?!敝v道理是肯定沒用了,凌音仙子所布置這一切,目的就是要害他們沈家,尤其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就是說破大天,城主府也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只能鋌而走險,除了劫獄,別無他法。
獨孤赦對于沈璇冰的請求,深感為難。獨孤家名義上雖為宜陵四大名門之一,可畢竟能力有限,與其他家族相互爭斗尚且游刃有余,可若要與大漢帝國的官方為敵,獨孤家還不夠資格,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沈璇冰自幼出身名門,自然也清楚這一點,這次來找獨孤家尋求幫助,實屬無奈,若非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也不會出此下策。
“獨孤大哥,如果實在為難的話,就算了吧,我再想其他辦法?!鄙蜩钗艘豢跉?,看到獨孤赦一臉為難的樣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她不想以昔日的交情,來逼迫好友。
“不?!?p> 獨孤赦猛地站起身,“你在這等我,我去找我爹,他一定能有辦法!”說完,奪門而出。
沈璇冰望著獨孤赦離去的背影,內(nèi)心陷入深深的自責(zé)與愧疚之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二人在獨孤赦這里等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厲修言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就算獨孤赦去找他爹的時候,他爹已經(jīng)睡下,這會兒也該過來了,可直到現(xiàn)在,外面仍半點動靜也沒有,這絕對有問題!
“不太對勁,我們走?!眳栃扪悦偷卣酒鹕恚蝗葜靡傻膶⑸蜩吃谏砩?,就要去開門。
結(jié)果手指還未觸碰到門邊,厲修言敏銳的聽覺便聽到外面有破風(fēng)聲傳來。
厲修言暗道一聲不好,身體順勢向后仰倒,在即將落地的前一刻,猛地轉(zhuǎn)過身,將沈璇冰護在身下,同時解放第二武魂——無域狂沙,并施展魂技——沙盾。
這一系列的動作,厲修言做得可謂是行云流水,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慢了,在沙盾形成的前一刻,他便悲催的被破窗而入的利箭所傷。背上,屁股,大腿,全身上下中了不下十箭,搞得自己好像一只刺猬。
沈璇冰一開始并未覺察到危險將至,直到被厲修言撲倒,而后又見厲修言嘴角溢血,這才弄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樣?”沈璇冰連忙用手去抹厲修言嘴上的血。
“我沒事,皮外傷而已。”
厲修言微笑回道??墒且粡堊?,卻露出一口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牙齒。
沈璇冰還想再說什么,結(jié)果第二波箭雨便破窗而入。
厲修言忍著劇痛,將沈璇冰橫抱而起,一躍跳上樓梯。
這里沒有窗戶,箭射不進來,暫時應(yīng)該安全。
“來,幫我個忙,把這些礙事的東西拔出去!”厲修言扶沈璇冰坐好,然后轉(zhuǎn)過身去,后背對著她。
沈璇冰一看厲修言滿背是箭,眼眶一下就紅了,但她心里清楚,現(xiàn)在不是流淚的時候,于是忍著強烈的自責(zé),將厲修言背上的箭矢一支支拔了出來。
厲修言全程一聲沒坑,但劇烈的疼痛,令他幾度險些昏厥。
“噗。”
最后一支箭矢拔出,厲修言吐出口中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咬到嚴(yán)重變形的一根金條。
“別動?!眳栃扪詣傆D(zhuǎn)身,被沈璇冰沉聲阻止,隨即背上便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不但止住了流血,還緩解了絕大部分的疼痛。
厲修言無力的笑笑,“你也學(xué)會了啊……”
沈璇冰壓根不敢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便會忍不住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