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公子究竟為何而緊張?”
“我沒有什么緊張的!”
“可是公子現(xiàn)在明明就非常緊張。”
何罪背過身不想去看女子那一張笑顏如花的臉。他心慌了嗎?有一些。因為他覺得,女子說的似乎是對的!
這讓何罪28年以來建立的人生觀念,第一次遇到了可能被顛覆的威脅!
而女子顯然不打算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她繼續(xù)道:“不管公子對奴家所說的這些是否讓公子對自己一族的來源產(chǎn)生了懷疑。但奴家想說的是,在奴家看來,不管是你們,還是任務場景里的那些迷惘,還有殘念,他們和你們的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p> 字字珠璣啊。女子說的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如同一個重錘在毫不留情敲打何罪逐漸崩塌的信念。而后面說的那一句話,更是差點讓他的信念徹底崩塌。
因為女子說的是:“另外,其實公子和其他的病人在這個世界,其實也只不過是由一堆‘0’和‘1’組成的。你們真正的身體正躺在往生醫(yī)療艙中。而你們的意識已經(jīng)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是奴家通過手段將你們的意識變成了程序,才讓你們能夠生活在往生中。不然,你們怎么能在往生中執(zhí)行任務?而且,還有頓悟的形態(tài)?”
“這...這...”
何罪滿臉大汗,根本答不上來。他們也僅僅只是程序?只是程序?也就是說,他們也都是假的?也不過是眼前的這位女子創(chuàng)造出來的?
那他,還是真正的自己嗎?
“我是誰...”
“你是何罪?!?p> “可是你都說了,我不過也只是由程序組成的...”
“公子現(xiàn)在開始產(chǎn)生懷疑了?”
“不!不可能!”何罪猛烈大吼,想要壓制住自己心中的驚慌。“我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會是程序?”
但是女子卻顯得格外平靜,和她一如既往一樣。“不,公子。你們和往生里其他的程序不一樣。你們,算是真正自己在這里面的一個投影而已。”
女子若無其事地說著,就好像是在說一句本來就很平常的事情一般。但是在何罪的心里,卻顛覆了他的整個認知。
“對了,公子之前不是在擔心以前被治療好的那些病人有可能會將往生內(nèi)的事情船樣出去嗎?這一點對奴家來說,是根本不用擔心的?!?p> “為什么?為什么!”
“因為,奴家,會,清除,記憶?!?p> 何罪的大腦,猛然炸裂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僅僅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對,不對。事情根本沒有那么樂觀。行尸走肉,不管再如何,他們也有自己的身體,他們有血,有肉,有骨骼。但是何罪呢?
但是何罪呢?現(xiàn)在組成他身體全身的到底是什么?不過只是數(shù)不清的‘0’和‘1’組成的代碼而已。他甚至沒有自己真實的身體,他甚至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究竟和現(xiàn)實世界躺在往生醫(yī)療艙的那個何罪,究竟有沒有關系。
此時的女子,就好像是一個主宰世間萬物的神,她可以隨意主宰來到往生的病人們的生命,至于任務場景的那些迷惘和殘念,就更不必說了。
更可怕的是,女子還能隨時清除掉他們的記憶??梢苑謺r段,也可以直接抹去。
“你太可怕了...”
何罪強忍著想要對女子跪下的沖動,呢喃著:“你太可怕了。你就是一個魔神!”
“公子誤會奴家了。奴家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p> “你讓你的世界美好,就必須要讓我們來當你的試驗品嗎?你為什么不用那些程序來當實驗品?”
女子一下就站到了何罪的身前。她笑著搖頭道:“正如公子之前所講,奴家對這個世界架構的并不太完善。在這些迷惘和殘念中,似乎缺少了一些人類才有的特性?!?p> “什么...”
“這一點奴家還尚不得知。對了,公子可以在下一個任務來幫助奴家去發(fā)現(xiàn)?!?p> 何罪重重躺在了草地上。該來的,還是來了。雖然他知道,其實他根本躲不過。“下一個任務,是什么?!?p> 女子輕嘆了一口氣道:“原本任務只有在發(fā)布任務當然才會通過看守告訴病人的。但是公子在奴家眼里實在是獨一無二,那么奴家就算是說了也無妨?!?p> “公子下個任務,名為拔舌?!?p> “在下個任務中,公子將會首次以頓悟形態(tài)執(zhí)行任務?!?p> “也就是說,在任務場景,會有迷惘和殘念。到時候,如果公子對迷惘和殘念有何建議,奴家會隨時采納并且改善。”
何罪癱坐在地上,面容扭曲。他指著女子道:“你是個魔鬼,魔鬼!你就是那大地之母蓋亞!因為沒有誰更能符合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蓋亞?”女子似乎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兒又道:“奴家的信息庫對這一神明并沒有過多記載。但是奴家之前已經(jīng)說過,奴家更欣賞聯(lián)邦神話傳說中的,女媧。”
說到了這里,女子似乎非常高興。她又道:“對,從此,公子可以稱呼我為女媧。作為一個世界的架構師之一,并不應該沒有名字呢?!?p> “你做夢!女媧是創(chuàng)造生命的!”
女子卻露出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奴家...妾身,不是也在創(chuàng)造生命嗎?”
好吧,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自稱都給改了??礃幼?,她可能已經(jīng)認定了女媧這一稱呼了。
女子,哦不,應該叫女媧了。她又道:“公子,如果公子現(xiàn)在有何要問的問題,妾身知無不言。當然,是妾身能夠說的?!?p> 現(xiàn)在何罪還有問題嗎?現(xiàn)在他,只想一門心思讓女媧趕緊從他的眼前消失。
女媧見狀又道:“那既然如此,妾身告退。公子還有幾天時間來對任務進行準備。”
呵呵,他能準備什么。對即將到來的任務,女媧是一問三不知,他有什么好問的?
不過在女媧即將消失前,何罪終于想到了一個問題。
“為什么你不把這個游戲做成一個可以升級,可以購買裝備,可以提高自身屬性的游戲?”
女媧此時原本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這個空間也開始變成塵埃。但是在聽到了何罪問的這個問題后,她轉(zhuǎn)過身來。問了一個讓何罪無法回答的問題。因為,這個答案,毫無疑問只有一個。
“公子,妾身問你。你是將自己當作活生生的一個人呢?還只是一個虛構的程序?”
“當然是人了?!焙巫锏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答。
“既然如此,為何你還希望自己夠升級,夠獲得裝備,能提升屬性?”
...何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敢問公子,在現(xiàn)實世界,可有人能升級,能獲得裝備,能提升屬性嗎?”
“不能...”
“公子,如果你們真的想把自己當作一個真正的人,那么就不要妄想自己能做到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不過,在任務場景,你們卻還是能夠獲得道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