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了兩座山外的鱘魚基地,慕傾茶還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遇見了幾個極品,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其實這世界,還是比較美好的。
老爸和小叔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看茶園的地勢,應(yīng)該是在山坳里,沒信號也很正常的。
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他們不會一直待在那里,很快會聯(lián)系上的。
慕傾茶要了三多斤的一條大魚,招呼殷韶光一起用餐。
“這個魚沒有刺,只有一條軟骨脊柱。又是高山冷泉養(yǎng)的,這味道,比外面的好多了!”
獨自和陌生的英俊男人一起吃飯,慕傾茶稍微有些靦腆,實誠的介紹了一番,便埋頭吃飯。
她夾了一塊魚到碗里,用筷子掀開魚皮,露出夾雜著幾縷奶黃色魚脂的漂亮魚肉,撕下一片,喂到嘴里,整個人表情和肢體語言都在表達兩個字,好吃!
最新鮮的魚,難得一見的極品肉質(zhì),保留原汁原味的清湯做法,能不好吃嗎?
魚肉幾乎不用怎么咀嚼,滑嫩,鮮甜,一小會兒,殷韶光湯碗就見底了。
他加了一碗奶白色的魚湯,就著魚塊大口吃著米飯,看著對面女孩眉目舒展的樣子,心情大好。
她吃飯的樣子一點也不文雅,但也絕不失禮。因為美味陶醉得瞇起狹長的眼睛,像只饜足的貓,真是可愛極了。
殷韶光二十八年對異性沒有特殊感覺的心,就在這時,砰砰動了。
古琴清泠的聲音響起,慕傾茶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她如釋重負,很快接聽。
“小叔,你終于回電話了!我老爸和你一起吧?”
“我沒事,在鱘魚基地吃魚呢!”
“好,我等你們。你們快點來??!”
慕傾茶很快結(jié)束通話,臉上帶著愉快的微笑,繼續(xù)埋頭吃飯。
二十分鐘后,兩人將一大缽清湯魚吃得干干凈凈。慕傾茶揉了揉滾圓的肚子,整個人放松地倚在椅背上。
“感謝你的招待,魚很好吃!”男人特有的醇厚嗓音響起,閃亮的眼眸直直看著慕傾茶,“我姓殷?!?p> “???什么?”慕傾茶有些呆愣,反應(yīng)過來立刻擺擺手,說:“應(yīng)該是我感謝才對!要不然,現(xiàn)在還在那山坳里餓肚子吹冷風呢。”
殷韶光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長腿長腳的他在竹圈椅里坐得有些局促。
女孩好似終于注意到自己的恩人已經(jīng)自報家門,很有禮貌地說:“我叫慕傾茶。今天的事情非常感謝您,殷先生!”
說罷,還站起身來,一板一眼地鞠了躬,弄得殷韶光哭笑不得。
天色已經(jīng)開始暗下來。
慕嘉木和慕星宸兩兄弟遠遠見到慕傾茶的身影,大步流星走過來,后面還跟著十幾個年輕男人。
“茶茶!”
慕傾茶聽到父親的聲音,立刻起身小跑著迎過去。
“丫頭,沒事兒吧?”
“你郭爺爺說你早就出來了,我們一直不見你,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急死爸爸了!”
“我這不是沒事嘛。”慕傾茶小聲安撫著父親,有些心虛。
“怎么回事?”慕星宸嚴厲的目光掃過來,慕傾茶腿不自覺有些哆嗦。
“小,小叔!就是,那個,車沒油了!”
“你沒看看后備箱?我教你的東西都記狗肚子里了?你腦袋里裝的是豆腐嗎?”
慕星宸瞬間氣樂了,他后備箱里有專門放備用汽油的格子,和這丫頭說過好幾回了。
“我忘了!”慕傾茶眼神閃躲,躲在自家老爸旁邊。
“好了,星宸,孩子沒事就好!她又不是你的兵,這么嚴肅干嘛?!?p> “對了,我車子拋錨的地方?jīng)]信號,是那位殷先生拖著我的車來這兒的?!迸⒅噶艘幌虏贿h處的殷韶光。
“那要好好謝謝人家,我們過去吧!”
殷韶光幾乎是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慕傾茶,絲毫不掩飾眼里的興趣??此赣H撒嬌,又見她像個小鵪鶉躲著她小叔,嘴角扯出一個幅度,心情愉悅。
不經(jīng)意撞上慕星宸冷厲的目光,兩個男人就這么肆無忌憚的互相打量。
慕家這個小叔很難搞定,這是殷韶光本能的直覺。
那人一身軍人特有的鐵血氣質(zhì),眼神太具有穿透力,稍不留神就會被他氣勢震懾碾壓。
殷韶光思考了一秒,從衣服側(cè)袋里摸出一個銅錢大小的徽章,掛在了衣服上。
回到餐桌旁,慕嘉木和自家女兒交換了一個眼神,禮貌地對殷韶光說:“這位殷先生,非常感謝你對小女的幫助!如果方便,待會兒一起用餐?”
“您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方才已經(jīng)和慕小姐吃過飯了,而且她也道過謝了?!?p> 殷韶光笑得很隨和,順勢和慕嘉木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附近沒有人家,一行人也不準備下山,和養(yǎng)殖基地的人溝通,在基地里搭帳篷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驅(qū)車來到十幾里外的茶園。
慕傾茶興奮不已,上躥下跳的。
“老爸,昨天你和殷先生聊了些什么?他怎么和我們一起來了?”
“他說他是個醫(yī)生,來找些野生藥材做研究用。聽說咱們來茶園,就問我能不能一起?!?p> “你怎么就答應(yīng)了?小叔沒意見?”
“你小叔同意得比我還快好吧?”
“也是,小叔眼睛那么毒,好人壞人,有木有騙人還不是看兩眼的事!”
慕傾茶一臉的崇拜,讓慕嘉木有種女兒是別人的錯覺。
雖然那個“別人”,是他的親弟弟,還是好心塞怎么辦!
“這片山林,去年冬天才承包下來,至少仔細打理兩年,才能收采摘第一批茶葉。”
慕嘉木舉著枝剪,一邊快速除去高大茶樹旁邊的一些藤蔓,一邊和自家女兒科普。
“這是我第一次來見這么原始的茶園呢,這些茶樹應(yīng)該好多年沒人管了吧?”
“應(yīng)該幾十年了吧?茶園那頭的那大片草地上還有一些梯田和房基殘留,以前估計是個村莊?!?p> “這茶園有易武山那邊大嗎?”
“這片大概有三、四百株,和那邊差遠了。不過這里的茶樹至少都是三百年以上的,茶味剛烈霸氣,倉儲幾年后絕對不差?!?p> “哈,那爺爺不是樂翻天了?他最喜歡‘剛烈’的茶了!”
“我和你說啊,回去你可別和老爺子嘚瑟,我和你媽好說歹說才勸的他不要來!”
“他都快八十了,一聽到哪里發(fā)現(xiàn)新的古茶樹野生茶樹,就像年輕時候打了雞血似的,攔都攔不住,得哄的!”
“哦,知道了!”
慕傾茶好奇的四處張望,看見茶樹上倒掛著的螃蟹腳,背著小籮筐蹬蹬就開始爬樹了。
慕嘉木無奈地搖搖頭,繼續(xù)手中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