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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相

第三十五章、妖女漣漪

最后的女相 十二聲輕語 2008 2019-09-12 14:00:00

  那個(gè)是藥人。

  那個(gè)不是漣漪。

  眼前這個(gè),才是漣漪。

  那個(gè)是神形、容貌,都很像漣漪的藥人。

  而真正的漣漪,像破布似的被他們囚禁著。

  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

  他們不斷的嘗試著,測試她,為了找出她控制、震懾野獸的能力。

  然后模仿漣漪做了一個(gè)藥人,模仿的惟妙惟肖。

  他們發(fā)覺,那是骨骼。

  于是打碎了漣漪身上的每一寸骨骼,一塊一塊的拼湊回去。

  按照拼接的順序,同樣復(fù)刻在藥人的身上。

  藥人可以驚散野獸,卻無法控制。

  他們需要的,依然是漣漪。

  漣漪踢了一腳那只掛在犀牛脖子上的鈴鐺。

  犀牛立刻痛苦的戰(zhàn)栗起來。

  同時(shí)凡音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馬匹也不安的躁動(dòng)了,揚(yáng)蹄準(zhǔn)備逃跑。

  “可笑吧,現(xiàn)在我居然只有依靠鈴鐺,才能夠控制那些畜生。”

  犀牛走到了凡音的面前,屈膝跪下。

  漣漪滑落向一側(cè),卻并沒有下來。

  犀牛的姿勢很扭曲,一看就是違反了它本性的。

  然而受到漣漪和鈴鐺的控制,它無法反抗。

  “他們毀掉我,又把我拼回去,就是為了繼續(xù)用我。這樣的西荒部落,沐凡音,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紫色薄紗飄落,凡音終于看清楚了……

  她是漣漪,卻早就不似漣漪了!

  她的身體上都是卷曲的傷口。

  原本美麗的臉頰一側(cè),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從眼角,彌漫到下顎。

  縫合的時(shí)候,似乎醫(yī)師瞌睡了,走錯(cuò)了線。

  如犬牙交錯(cuò)、呲裂不堪。

  她的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蔓延著如此恐怖的傷痕。

  卷曲、可怖、惡心。

  凡音臉上的淚,串成了線,砸落在地面上。

  擲地有聲。

  她可以哭出聲,但是,漣漪再也不會(huì)哭了。

  她沒有眼淚,她的淚腺,脫離了身體。

  “很傷心吧?跟看到大閣主的尸體一樣的傷心。你心里一定在想著,這樣的漣漪還不如死了?”

  “……”

  “沒錯(cuò)!說出來又怎么樣。我自己心底也是這么想的。可是,我依然活著!我活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喬風(fēng)慢慢的不動(dòng)聲色的挪向凡音。

  “漣漪堂主是瘋了吧……”

  漣漪驀然惡狠狠盯著喬風(fēng)。

  是!她瘋了!她怎么能不瘋呢?

  這個(gè)模樣的她,怎么可能不瘋卻還活著!

  “……我們能走么,師姑?”

  喬風(fēng)一半躲在凡音的身后,探出了頭。

  他是真的有點(diǎn)怕漣漪,倒不是怕她殺了他。

  而是她的模樣太嚇人了,跟個(gè)女紅極差的縫娘扎出來的布偶似的……

  原本那個(gè)美麗的、溫婉的、仙子般的水堂主漣漪,

  蕩然無存。

  凡音目力極好,早注意到了犀牛身后,一排微不可見的黑點(diǎn)點(diǎn)。

  那些應(yīng)該就是西荒部落的人。

  控制了漣漪,肢解了漣漪,又將她拼湊起來的人。

  他們或許也畏懼漣漪,所以不愿與她同行,

  只在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跟蹤著她,監(jiān)視著她。

  “不能回去了是嗎?”

  “你說呢,小音?!?p>  凡音凌空而起的時(shí)候,地面上的漣漪紋絲不動(dòng)的。

  只有犀牛緩慢的笨重的站立起來。

  她的腿……不!她整個(gè)人,都廢了!

  可是她有黑色的蝙蝠,有青色的毒蛇,有飛刃般的黑黃交接的毒蜘蛛。

  她還有犀牛。

  凡音一次次的,無法痛下殺手。

  她與漣漪之間的感情并不像其他幾個(gè)師兄那么和平。

  她能感受得到漣漪不喜歡她。

  可是,漣漪依然是沐隱娘最得意的女弟子。

  是真正的與非門人,是玄鶴的同門,愛慕的女子。

  “師姐……玄鶴師兄,在等你?!?p>  她這話不說還好,漣漪一聽到她這話,立刻像瘋了一般大喝一聲。

  漫天而來,如黑云壓城般烏漆漆一片的黑鴉憑空而現(xiàn)。

  沖著凡音自殺式的俯沖。

  它們牙尖嘴利,可以刺破人的肌膚,叼走血肉。

  “姑娘——”

  喬風(fēng)撲進(jìn)鴉群中,一劍三只,揮落而下。

  然而更多成群結(jié)隊(duì)的黑鴉鋪天蓋地而來。

  “姑娘,我們走!”

  “喬風(fēng),琴?!?p>  殷紅色的冰魄釋魂琴早已蠢蠢欲動(dòng)。

  琴音繚繞而起。

  黑鴉盲目的停滯了片刻。

  一只。

  兩只。

  一群。

  ……

  噗噗的墜在了地上,抽搐扭動(dòng)著。

  當(dāng)漣漪座下獨(dú)角犀牛也開始蠕動(dòng),試圖掙脫開黑鐵枷鎖的時(shí)候,

  漣漪慌了。

  她驚恐不安的看著凡音,目光中滿是困惑。

  那是,縱琴閣的鎮(zhèn)閣之靈,冰魄釋魂。

  在她幼年的時(shí)候曾在與非門中驚鴻一瞥。

  它包裹在一層層的煙云中,本身帶著空前駭人的煞氣。

  與非門的長老說,自前任閣主隕逝就再也無人動(dòng)過這把琴了。

  沐隱娘從不曾撫過它。

  也不曾多看它一眼。

  從那時(shí)候漣漪就帶著深深的疑惑,

  為何沐隱娘明明是一閣之主,卻不愿掌控這把神古之琴。

  它擁有那么強(qiáng)大、震懾之力,若有了它……有了它,他們就不會(huì)在西荒蠻地任人宰割,受盡欺辱!

  她恨沐隱娘。

  不肯將閣主之位傳承予她。

  卻偏偏傳給了這個(gè)來歷不明的野丫頭。

  如今甚至連釋魂琴都落到了她的手上!

  她恨?。?!

  “你要?dú)⑽???p>  琴音戛然而止。

  “師姐。師兄真的在等你……”

  “不——他不是等我!他等的是漣漪!是漣漪……他心目中的漣漪已經(jīng)死了!就讓她死了吧……”

  “沐凡音,你今日不殺我,他日,定會(huì)后悔的!”

  “師姐……”

  漣漪一縱犀牛,絕塵而去。

  “姑、姑娘!”

  “怎么了?”

  “你看……”

  漣漪是走了。

  但是跟隨在漣漪背后的西荒部落卻密密麻麻的圍攏了上來。

  原來剛才凡音目力所及的只有區(qū)區(qū)一角。

  ……

  ……

  縱琴閣,是個(gè)刺殺的暗閣。

  冰魄釋魂琴,是用來置人于死地的兵器。

  兩者,皆非戰(zhàn)場上鏖戰(zhàn)之力。

  凡音眼見著黑壓壓一片的活人撲將上來,心底里也是一涼。

  走遠(yuǎn)了……

  “上馬!”

  喬風(fēng)還未使力,就感覺被凡音拖上了馬背。

  這個(gè)時(shí)候,他們只能憑借快人一步,腳下開溜了。

  “姑奶奶,我們?nèi)ツ膬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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