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包裹著“惡之花”,在場的眾人都能明顯地感受到,這名小男孩身上原本微弱的生機,現(xiàn)在逐漸豐沛了起來。
該隱長呼一口氣,似乎自打剛才起就高高懸起的心,現(xiàn)在終于落回了原位。
“該隱,再次見到你兄弟,你感覺怎么樣?”白狼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該隱的肩膀,這般說道。
“感覺……不怎么樣。”該隱抑制著心中的情緒,淡淡地開口道,“不過,還是希望他以后能正常的生活下去吧?!?p> “那是當然。”
一道空間門在洞窟中間打開,青帝的身形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他伸出了手,將此時的亞伯抱在了手里。
“現(xiàn)在,該進行最后一步了?!鼻嗟劭粗律膩啿樕蠏熘男?,開口道,“以我之名——”
厄里斯、觀察者、該隱、白狼、洛五人神情一肅。
“終了?!?p> 冥冥的感應從林鏡心中衍生開來,讓他明確的感覺到了,似乎有什么東西已經結束。
“待到你們都離開這個洞窟后,龍門市便會回到九月一日的那一天,一切,都仿佛沒有發(fā)生過,日常的軌跡會繼續(xù),大多數(shù)人的記憶也會回到那一天,除了‘意中人’,以及一些擁有特殊體質的人?!?p> 青帝說著,目光在林鏡一行人的身上掃過,面上帶著微笑。
“所以,你們可以離開了?!倍蚶锼钩雎暤馈?p> 卻見得徐玄玉搖了搖頭,開口道:“我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
“既然徐玄玉沒離開,那我也不能離開。”林鏡接上徐玄玉的話。
“鏡子不離開,我們也不離開?!迸硇志o隨其后,引得笑天、小白、阿餅同時點頭。
寢室長哈哈一笑:“既然我的室友不離開,那我這個做寢室長的,怎么好意思先走呢?!?p> “那寢室長沒走,我當然不能走了?!庇^察者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然后又看了看該隱、白狼、洛三人,說道,“他們三個,現(xiàn)在應該也不會走。”
林鏡能明顯地感覺到,厄里斯本來就冷淡的態(tài)度,現(xiàn)在更是浮上了一層寒冰。她將目光重新投向徐玄玉,用冰寒的語氣說道:“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留在這里的理由是什么?!?p> 徐玄玉扔下了手中的她那一直握著的細長鋼管,將視線投向了青帝。
“好的,好的,看來是時候了?!鼻嗟坌α诵Γ皇直е律鷥簛啿?,另一只手在亞伯的面前張開。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被吸出來了。那便是“亞伯”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力量——“虛空”。
而這個力量,也正是現(xiàn)在的厄里斯所追求的東西。
亞伯并沒有哭,而是發(fā)出著咿咿呀呀的聲音。
“該隱,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要和他說嗎?”青帝轉過身來,看向該隱,說道,“過了這一次,以后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了?!?p> “沒有了?!痹撾[似乎是輕笑了一下,但由于他藏身在黑霧之后,現(xiàn)場的人,除了青帝,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表情到底是怎樣,“就讓他這樣好好地步入這個平凡的世界吧,做一個開心的普通人。”
青帝點了點頭,隨即,亞伯便在他的懷中消失不見了,唯有他另一只手“拿”著的一個青色光球,在證明,“惡之花”已經徹底地枯萎了。
“那么,厄里斯,這是你的?!鼻嗟凼忠粨],青色的光球漂浮到了厄里斯的面前,厄里斯伸手一握,光球便瞬間散開,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到厄里斯的身軀之中。
“這便是‘虛空’的力量……”厄里斯輕語著,“看來真的能夠讓我超脫……”
“接下來,是徐玄玉。”青帝轉過了身。
“關她什么事?”厄里斯猛然抬頭,“難道……”
青帝雙手分別指向厄里斯和徐玄玉,“這是你支付出三道青令,所換取到的,同樣,也是‘超脫’?!?p> “什么?你……”
“恭喜你,徐玄玉,你自由了。”青帝淡淡地笑著,說道,“厄里斯奇格無法再對你進行控制,并且在你沒有招惹厄里斯奇格的前提下,若是你遭受到了來自厄里斯奇格的無端攻擊,我將會幫助你,并為你主持公道,但同樣的,鑒于你現(xiàn)在的特殊狀態(tài),請你接受學習與普通人相處的基本規(guī)則,與道德準則。”
厄里斯的真名被道出了,厄里斯奇格,原來她只是隱去了一半的名字,但林鏡還是想不起來,這到底是那個神話中的人物。
“厄里斯奇格,Ereshkigal,是古蘇美爾神話中的冥界女神,至少名字上是?!边@時,一旁的寢室長何時地給上了解說,“另一個音譯的名稱是埃列什基伽勒,結合她前面雖說的‘超脫’的話,應該就是想要超脫她那神話體系的束縛?!?p> 原來是蘇美爾神話中的冥界之神。
厄里斯那冰冷的視線透過黑色的大兜帽直射而出,掠過徐玄玉和林鏡,轉而停頓在了該隱身上。
“既然你以半欺騙的方式拉我到這里,那我也只好這樣小小的報復一下你,反正你已經得到了亞伯的‘虛空’力量,失去一具分身,對你來說并不算是什么損失吧?只是這具分身比較特殊罷了?!痹撾[淡淡地開口了。
分身?
林鏡的有些震驚地望向徐玄玉,徐玄玉望向他,點點頭,卻是露出一絲微笑。也是,就算之前她是分身,現(xiàn)在她也是一位獨立的人了。
“不過,林鏡沒有被青帝保護,你不想試著把他搶走嗎?”該隱語調微微上揚,“若是你真能做到‘超脫’的話,那何必在意守護者這一脈的追殺呢?”
“血族始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突然牽扯到我們了呢?!庇^察者在一旁輕笑道。
“哼!”
知道現(xiàn)在木已成舟、多說也無用,厄里斯奇格冷哼一聲,身形率先從隱去消失了。
“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大佬們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林鏡驚道。
“你可能會知道,也可能不會知道。待你該知道時,你自然就會知道。”觀察者哈哈一笑,說道,“有這個糾結的時間,還不如想辦法掩飾一下你倆的眼睛,正好獵人他老婆還欠著你人情,就讓她教你一個很好的掩藏方法吧,聯(lián)系得當?shù)脑?,不論是狼人、血族、獵魔人還是其他種族,他們都無法識破。話就說這么多,我們散了吧?!?p> 觀察者看看其他三人,三人紛紛點點頭,然后身形一齊消散了。
“有緣再見?!鼻嗟垡矒]了揮手,和眾人小小告了個別,然后便離去了。
“惡之花”的事情,終于畫上了一個句號,就算這個句號不算那么圓滿,還留下了很多疑問,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哪怕這段過去在強大的力量下化作了有些虛幻的記憶。
……
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七彩空間。
青帝有些凝重地看著面前的這道、由各色的光所組成的人形,這人形看不出男女,發(fā)出來的聲音也完全中性。
“這次的試驗怎么樣?”
那道絢爛的光影問道,沒有絲毫感情,聽上去就像是一臺冰冷的機器。
“既然你是‘天’……”青帝臉上劃出一抹冷笑,開口道,“那你應該知道才是,怎么會問我?說吧,這次叫我來,又是什么事?”
那道光影沉默片刻,然后才開口道:“希望你不要做出危害到我的事情,不然……”
“好了好了,如果只是威脅的話,我就離開了?!鼻嗟勰樕下冻鲆唤z不耐煩,揮了揮手,便真就轉過身來打開了空間之門。
“神族,回來了?!北磺嗟鄯Q作為“天”的這位,緩緩開口了。
雖然心中立刻就明白了“天”的話語,但青帝臉上還是明知故問地回過頭,開口道:“什么神族?西方的那幫神還沒牢記教訓?”
“不用裝糊涂,也不用裝失憶,就算是雪帝,也不可能不知道,那個神族?!惫庥吧斐鍪种福噶酥割^頂,“你也應該有所感應。做好準備吧,就是不知道,這個文明到時候會不會化為塵?!?p> “時間還久著呢?!鼻嗟勰曄蚬庥?,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我相信這個文明,他們不會化為塵、埃?!?p> “這便是你代表三皇五帝的發(fā)言么,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光影的話語伴隨著青帝的離開,而散去。
……
今天,是九月一日。
林鏡在港口公交站的大站牌下等候著通往曜琓大學的14路公交車的到來。
沒有見到熟悉的人,林鏡有些失落,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趕緊回過頭,正好看到了——
“曲顏?原來這個時間你也在這里。”林鏡笑道。
曲顏不由得也笑了起來,開口道:“我也是曜琓大學的新生嘛,就是和你們的專業(yè)不同罷了。對了,要和笑天打個招呼嗎?我那時候問了他電話號碼,然后剛才撥了過去,接過他這才剛起呢,對了,徐玄玉呢?”
“不用再那么趕,就去換了點零錢,所以來晚了些?!笔煜さ穆曇粼趦扇说谋澈箜懫?。
林鏡趕緊轉過頭,熟悉的面龐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林鏡笑著問道,“我該叫你徐玄玉,還是徐玄若?”
“現(xiàn)在還沒定呢,不應該像當初那樣,是由你來給我取名字嘛,只有一次確認機會,你可要認真考慮啊,林?!?p> 她笑道。
?。ㄈ珪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