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懸崖下,一個山洞中透出了一點光亮。
“大小姐,還有幾個時辰就天亮了,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等,等天亮了再走?!蓖醪莶轁M身傷痕,說話有氣無力。
蘇楹雪從懷中掏出了一瓶丹藥,倒出兩粒,一人一粒吞了下去。
“這是三階療傷丹藥,對內(nèi)傷頗有療效,可你受得外傷比內(nèi)傷還重,還是讓我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蘇楹雪由于身穿長裙寶甲,幾乎沒受什么外傷,剛剛又服用了內(nèi)傷丹藥,現(xiàn)在五臟六腑已經(jīng)不再翻涌了,好了許多。
來到少年身邊,才發(fā)現(xiàn)原來王草草身上多處都在流血,夜行衣已經(jīng)被鮮血浸濕了大片。
“嘶啦!”
少年的上衣被撕破了,露出了流血的身軀。蘇楹雪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男子身體,小臉一下子就紅了,眼神也開始躲閃起來。
“你發(fā)什么呆?。縿影?!別像個死魚一樣。我血流完前都會被你給凍死?!?p> 聽著少年催促,蘇楹雪開始上手了,先是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些消毒草藥沫,止血藥和紗布,然后躡手躡腳的開始擦拭少年傷口。
“??!?。⊥?!”
王草草尖叫著,完全沒有什么壯漢疼痛忍著不吭聲的英雄情操。
看著痛苦的少年,蘇楹雪都快哭了,這個平時冷靜謹慎的大小姐,此時無助地像個孩子。
突然,安靜下來了,少年不叫了。
“王草草,你別死了,你快是叫啊,痛就叫出來,別硬撐?!?p> 任憑如何呼喊,王草草還是一動不動,他真不是逞英雄,而是真的痛昏過去了。
蘇楹雪一著急,不斷搖晃著,拼命搖晃著,這荒山野地的山洞里,她可不想一個人守著一具尸體。
“你要上面想搖死我嗎?你就不能輕點嗎?”
“你醒了就好,你快陪我說話,我一個人害怕。”蘇楹雪眼睛里的淚水打著轉(zhuǎn)。
王草草也是十分無語,你一個人就害怕,就拼命搖晃,我這兒都快死了,你想過我沒?
還要我陪你說話,我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嗎?現(xiàn)在的我能和你一樣嗎?
“你的長裙是什么寶貝,居然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睘榱吮C?,少年心里罵歸罵,嘴上還是妥協(xié)了。
“我的白色長裙名叫白蓮寶甲,它可是一件四階寶器,是我爹爹親自送我防身用的?!?p> “它也不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不過這刀槍可能需要四階以上的兵器,而水火等爻相秘法也需要四階以上的才行?!?p> 蘇楹雪一邊解釋著,一邊仔細地替少年上藥。
“你這鞋也不簡單吧?”
“嗯,是的,它叫云流,也是一種四階寶器,可以使我的身法更加行云流水?!?p> “除此以外,我的長裙衣領(lǐng),袖口和裙擺,以及鞋履的鞋面上,都有暗器暗藏其中,總計有上百種呢!”
聽著蘇楹雪牛氣沖沖的介紹著自己的裝備,少年那是一個氣?。∮辛诉@些條件就能和四階爻者纏斗一二,這也太幸福了,如果自己也……
“唉,財大氣粗,有錢就是有實力?!蓖醪莶菪÷曕止局?p> “今晚的那個帶頭大哥,我敢肯定是魯舵主,沒想到他居然敢殺我!”蘇楹雪說起了正事。
“他不殺你,難道早晚等你來收拾他,今晚你從周府出來,就算出事了,也有替罪羊?!?p> “當(dāng)然,主要原因可能還是你抓住了他的外甥,而且還囚禁在山鷹分舵里。”王草草推斷的十分準(zhǔn)確,蘇楹雪也頻頻點頭。
“想必明日他外甥也快招了,你打算怎么辦?”
“換人,我寶器閣不能有這樣的人了?!碧K楹雪一想到今日被襲擊,心情就激動了起來,手上的動作無意間也重了點。
“??!疼疼疼,輕點輕點,又不是我想暗殺你,你別對我下狠手啊。”
話剛說完,蘇楹雪就用異樣的目光瞅著少年,不是憤怒,不是挑釁,不是懷疑,就是讓你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就是那個暗中高人,一個陰陽師做我的血脂涂敷人,真是委屈你了?!?p> “嘿,哪里哪里,我先聲明,我可不是陰陽師公會的,我和他們可沒什么關(guān)系?!?p> 這話蘇楹雪還是相信,畢竟王草草重傷了來自王都的蕭騰。
“那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們寶器閣?”
“什么話?我跟著?那日在城門外,我可沒有主動去找阿三報名血脂涂敷人,是你親自點中我的,我看你們是大名鼎鼎的寶器閣,所以想搭個順風(fēng)車,就答應(yīng)了你?!?p> “順風(fēng)車?你要去王都做什么?”蘇楹雪一個接一個問問題,不讓少年喘口氣。
“去玩??!我一個小地方的人,難道就不能去王都長長見識?”王草草挺了挺胸,頗有一種壯志凌云的感覺。
“就你這一身本事,還是小地方的人?還要去長長見識?”蘇楹雪完全不信。
王草草沒有再解釋,一副愛信不信的傲嬌模樣。
“嘶啦!”少年的褲子被撕破了。
“你干嘛呢?我,我,我還是處男呢?!鄙倌暌幌伦訆A緊了雙腿。
此刻的蘇楹雪完全沒有剛才的嬌羞,反而揚著神秘微笑看著少年,讓王草草直發(fā)毛。
“你兩條大小腿都受傷了,我是在給你治療,你少說話,剛才我問的問題不用回答。”
“嘶啦,嘶啦!”又是兩條大口子,王草草連忙用雙手蓋住白花花的大腿。
“這腿上的傷,我就自己來吧,不勞煩大小姐了?!鄙倌昵忧拥卣f著。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蘇楹雪狠狠瞪著。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說,我說去王都的目的?!鄙倌陱氐妆罎⒘?,不怕敵人嚴刑拷打,就怕敵人使陰招。
蘇楹雪神情突然轉(zhuǎn)變,乖乖坐好,靜聽少年下文。
“咳咳,我去王都,主要是為了長見識,這點必須要強調(diào)。其次,是為了明年的七朝論劍,我打算去參加選拔,想為我大梁進一分力。”
王草草半真半假的說著,整個人顯得特別誠懇,騙過了蘇楹雪的眼睛。
“原來如此,你有此想法,這是好事。你作為陰陽師,大梁王朝也能為你提供舞臺。畢竟,七大王朝里,只有前三的王朝才有陰陽師公會,才有陰陽師的圈子?!?p> “我大梁的陰陽師公會實力超群,里面天才輩出,上次的蕭騰就是其中一個。他在年輕一輩里,可以排到前十,但排不到前五?!?p> “那你排第幾?。俊蓖醪莶莺闷鎲栔?。
“哈哈,我連前五十都進不了,畢竟器人只是大型戰(zhàn)斗的輔助力量,不是決定性的力量。我寶器閣不如陰陽師公會?!?p> 這是蘇楹雪首次承認寶器閣的不足之處,女子眼睛里全是落寞之色。
“既然如此,那寶器閣憑什么和陰陽師僵持多年呢?”
對于少年的這個提問,蘇楹雪沒有立馬做出回答,她靜靜地看著這個眼神純凈的少年,平時他是那么的呆木,可面臨危險時,又是那么的勇敢,他多次幫助了寶器閣,這次還救了自己的命,她在想,要不要說呢?
“因為,因為……”女子有點為難之色。
“不想說就算了,沒關(guān)系的,每個人都是自由自在的,你不想,就不用做?!蓖醪莶葸种欤冻隽艘粋€傻乎乎的笑容。
“要不你去休息了吧,我要給自己的腿上藥了,不然你就真要陪著一具尸體過夜了?!?p> 蘇楹雪點點頭,有點抱歉地看著那破衣破褲,表達歉意后,起身就走到了山洞深處,找一處干燥地,靠著睡下了。
洞內(nèi)傳來了少年窸窸窣窣的聲響。
聽著這聲音,蘇楹雪感到了一種安全感,仿佛只要外面有少年在,她就可以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