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勸阻劉病已答應(yīng)去沈家看一眼,蘇首子在車上將這兩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劉病已。聽的劉病已冷汗連連。
“你小子,若是這次小桐兒丟了,依你那老岳父的脾性,頭一個先扒你的皮,在把真?zhèn)€泰州翻個天,好在小桐兒是個有福的。你說的這孩子不錯,倒是值得老頭子一救”
“劉伯伯,這孩子因為傷口化膿,成了腫殤江城縣里的大夫說,恐怕……”
“我這都沒看到病人,怎么給你個準(zhǔn)確答復(fù)”
到了沈家,開門的是劉翹,,除了沈憲昏迷,其他人都強(qiáng)撐著未睡,圍在沈憲旁的三人看見劉翹帶著蘇首子還有個老頭,想來就是蘇首子所說的杏林高手了,給劉病已騰出個空位坐在了炕邊。看著劉病已和下午來的那個大夫一摸一樣的流程,幾人心涼了半截。就怕劉病已在搖個頭嘆個氣,葉蓁保準(zhǔn)第一個就暈死過去。
“能治,但是有風(fēng)險”
等了好久,終于等來這么兩個字兒,幾人掛在胸口的石頭落了地,直接忽略后面的一句話,突然覺得這個酒氣醺醺,看著不怎么靠譜的老頭子其實看著還蠻順眼的呢。
“先去將這幾日吃的敷的藥拿過來我看看”得了吩咐,劉翹將昨日和今天都熬過的和沒熬過的一股腦拿給了劉病已。
“嗯,外敷的藥倒是可以止血生肌卻無法預(yù)防,對腫殤的效果微乎其微現(xiàn)在不用也罷,這內(nèi)服的藥方倒也無錯,有黃芩,黃連,魚腥草幾味去火的,對發(fā)燒還是有些抑制”劉病已鋪開掃了一眼要熬煮的內(nèi)服藥,又嘗了一口外敷藥,便道出了這幾副藥的功效來。聽到幾人耳中又對劉病已多了一份信心。
“大夫,咋們現(xiàn)在就開始醫(yī)治么?”
“現(xiàn)在不成,屋里這盞油燈黑的跟沒點一樣,你要是看的見你來開刀將,我就是想給他切開患處引膿也看不見?!北粍⒙N打斷了正在想法子的劉病已,逮住劉翹就是一頓懟。
“還圍在這干什么,該干嘛的去干嘛,女人孩子去睡覺,我看著你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眲⒉∫芽粗葑永镞@幾人精神萎靡下了逐客令,有轉(zhuǎn)頭對咱在一旁的蘇首子說道:“玉璋,你也回去吧,我就住這兒了,回去多陪陪婉丫頭和小桐兒”
次日,天剛亮劉病已已經(jīng)起身做準(zhǔn)備。
一件件工具從劉病已的小診箱里取出來,有鈹針,鋒針,刀子,剪子,縫合用的針線,叫不上的叫的上的一大堆。劉病已將這些器具一件件用火上過后,又用酒浸泡,最后又去了廚房,放進(jìn)熱水里煮,這才撈出來用煮過的棉布擦干。
劉病已讓劉翹把沈憲抬到了窗下,”好借著正午的烈陽看的清楚些,用熱水為沈憲清洗過傷口后,用工具把紅腫化膿處切開引流膿液,一股股紅黃相夾的膿液從兩面的傷口處流出。
等膿液流盡后,用沸水清理了傷口,劉病已心疼的將一個小瓶中裝的象牙粉末到倒入止血。最后取出針和羊腸線將傷口縫合,沈憲深度昏迷,并沒有太多知覺,沒有被疼醒。
這才讓劉翹端來熬好的藥膏細(xì)涂后用棉布綁好,這時已經(jīng)是下午申時,足足忙活了三個多時辰,可把他累壞了,手抖有些不聽使喚的抖起來。
“累死我了,別吵我讓我去睡會,這小家伙算是已經(jīng)度過鬼門關(guān)了,最遲三日最早明日就能醒來”然后劉病已倒頭就睡。
確實如同劉病已所說的一般,沈憲是在第二天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和劉病已一塊兒醒的。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看了好半天。還是劉病已率先打破了僵局。
“小娃娃,你醒了啊?”
“嗯醒了”沈憲覺得這個陌生老頭有點傻,我要是沒醒眼睛能睜的這么大?不在理會盯著自己的老頭,動了動嘴巴,有股怪味,又苦又澀,又試著要起身可是連胳膊也動不了。
“劉神醫(yī)您醒了啊,我這就給你去端點吃的,您這都一天一夜沒吃過一口飯了”當(dāng)葉蓁順著劉病已的目光看到沈憲時,要出門去端飯的動作停了下來,一下?lián)涞搅丝贿?,從沈憲失蹤到腫殤昏迷,這整整九天,葉蓁一直壓抑著自己,這一刻看見醒來的沈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嘶力竭的哭了出來。
“大侄女,大喜大悲后情緒起伏會損傷心神”
“姨娘,你別哭了,這位爺爺都說了,會傷心神的,都是我的錯讓你擔(dān)心了”
“嗯,姨娘不哭,聽圓歌的,圓歌餓了么,鍋里還熱著飯,姨娘給你端去”
“大侄女,這孩子餓了好幾天,脾胃虛,喂點面糊或者米粥就成”
葉蓁去廚房燒了玩面糊糊,端來喂沈憲,其他四個人圍在一邊,盯著沈憲一口一口的吞咽面糊,讓沈憲此刻有種被關(guān)在動物園里當(dāng)猩猩的感覺。忍著面糊燙嘴的溫度,快速的吃完,可看著他的幾人也不挪動還是那個樣子。
“姨娘,你們怎么這么看我???”
“姨娘就是看著我們家圓歌喜慶,想多看看”
“你這小娃娃,還不讓你姨娘看看?不過要說小娃娃還真是福大命大,被人拐遇到了老夫,腫殤后又有這位劉神醫(yī)替你治”
沈憲咧嘴笑了下算是給老者的回應(yīng),看了看眼圈倒陷的劉淳,又看了看紅腫眼睛有些精神萎靡的葉蓁,姨丈劉翹這才幾天沒,見變得又黑又瘦的。沈憲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說句謝謝,卡在喉嚨里老半天沒說不出來。別過臉想想讓眼淚倒灌回去,最后還是不爭氣的從眼角滑了出來。
“走吧老哥,房里太悶了,咋倆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還沒好好看過江城縣到底是個啥樣呢”劉病已拉著老者出了門,壓抑了這么久也是時候讓這一家子能好好說說話。
“弟弟我這兩天都叫不醒你,我可想你了”
劉淳幫著沈憲把嘴角一點面糊擦干凈,輕輕的抱了下沈憲,葉蓁看著兩兄弟笑了下,取了棉布在木盆里漿洗了下擰干替沈憲擦了把臉,劉翹個大老爺們難為情又不會太過表達(dá),只是摸摸頭,便端著木盆重新打水去了。
劉淳坐在一邊給沈憲絮絮叨叨的把它他迷后的事情講了一遍。
沈憲大病初愈身體各方面都虛弱的緊,才說了這小會兒話就有些困乏了,葉蓁叫劉淳一塊出去好讓沈憲休息,劉淳賴著不走,說要看著弟弟,不會吵的。葉蓁無奈,出了門找劉翹商量,是不是該辦桌酒席,喜慶喜慶好去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