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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賽星辰與晝光

146 信別

汝賽星辰與晝光 白夜自瀟瀟 2026 2020-01-07 08:00:00

    手書上四個字:千鯉親啟。

  經(jīng)常坐在書案旁同他一起查看密函,更常見他揮筆落墨,確是他的字。

  千鯉

  自年前一別已半月有余,待你收到這封書信時,應已出了正月吧。本說好與你兄長墨然大醉一場,終是失約了,請代我向他致歉,回去后我自會向他請罪。

  想必你是知曉的,前年年末時我受了重傷,本應休憩一年再加入后面的出尋組,但因著你的突然出現(xiàn)我改了主意,硬是同你一起加入了柔兆組。

  這一年能與你共事,我自是高興雀躍,且也不管你的意愿,一味的糾纏于你,那時候只想著這般許能打動你,許終有一天能代替霧先生在你心中的地位。

  隨著年歲漸長,我已許久未這般意氣用事了,雖說我從不后悔過往種種,但是此事我確是動搖了,是我癡妄了,七十一年的陪伴已在你心中牢牢落下印記,又豈是我這橫生出來的陌生路人能抹去的。

  我雖說對于你可萬般妥協(xié),但我試問自己并非心胸寬廣之人,不能接受我的愛人,我將來的妻子,心中永遠記掛著別的男子,若非是你我再遇時已是錯過了正確的時機,我連你眼中望著旁人都忍不下,論獨斷專行,我比月魘更甚。

  當初在山頂共觀日出時,我曾言,吾之所愿,與卿待晝光。

  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為哪怕時間漫長,也許十年百年,只要你不逃離出我的視線,我就一定做得到,堅持的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扶蘇城的那段時日是我最幸福的光景,這幸福給了我錯覺,讓我誤以為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了,所以我不知自己何時已換了心境,我受不得你再受傷害,見不得你再與霧先生有牽扯。

  見你二人親密下山,見到你伏在他肩頭那般自在開心,我竟是恨得想將你拖走關(guān)起來,關(guān)在只有我的世界。

  得知他的真心,得知他實是愛著你,歡喜著你的,我心痛欲裂,恨不得殺了他,恨不得這世上再沒有他,我知道,是我瘋了。

  我終于明白月魘為何與朱砂總是那般決絕,因為他們互相深愛著對方,擁有過對方,若是當初的我,也許不會如此,可就在我以為你心中已有我時,這晴天霹靂就這么突然將我打醒。

  說到底,小墨玉,我又是你的誰?

  你并非真是我的,只是我那般說著,說給所有人聽,是自我慰藉,更是想以這宣告告訴你你對我有多重要。

  我不能因你不愛我不歡喜我便覺得你錯了,相反,那日我控制不住出手傷了霧先生,看到所有人驚怔的面孔和你失望的表情,我突然醒了。

  其實世事本就沒那么復雜,所謂情事,不過是兩廂傾慕,或是單相思。

  我不該強迫你接受我,更不該毀人姻緣,所以我想對千鯉你說,就讓我的小墨玉塵封在我一個人的回憶里吧,這段過往我依然不后悔,很高興跟千鯉同為守護者,以后的日子,我不會再又任何妄想了,若是有一日你同霧先生有好消息,我愿奉上大禮賠罪。

  但還請千鯉你諒解,我原不是心寬之人,既放棄了糾纏,便會將這份貪念自我心里徹底摘除,我做不到退而同你成為知交,就只做一熟識的同僚吧。

  前番執(zhí)行司務后,夜白已給了我長沐期,趁著這段時間,我正好游歷一番,趁這時候同千鯉你做鄭重告別,沒想到我寫給你的第一封信,竟是告別信。

  以后種種,容成與千鯉再無干系,一別兩寬,請勿掛念。

  容成敬上

  千鯉攥著信紙,立在樹下好半晌,猶不相信的來回翻看多次,隨著一遍又一遍的重閱,那一字字一句句皆如頑石般堆積到心中,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千鯉?”

  千鯉被驚醒,看到一旁走近的月魘又愣了半晌,這才收起手書放到懷中:“是要開始了嗎?抱歉我耽誤這么久。”

  “出什么事了?”月魘瞧出千鯉臉色不對。

  “沒有,沒出事,可能昨夜未休息好,我這會有點頭暈?!鼻幍χ?,邁步進廳在最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蓮茶地上一杯熱茶。

  千鯉接過:“未睡好,有點困倦,無事,謝謝蓮茶?!?p>  莫言與夜白交換視線,夜白起身:“那便開始吧?!?p>  .

  近一個時辰的集議,千鯉一直努力保持鎮(zhèn)定,努力去聽大家說了什么,夜白交待了什么,奈何后面愈發(fā)渾渾噩噩起來,只覺得難以呼吸,手腳皆是冷汗,連著后背一遍遍冒著冷汗,心中惶惶不安。

  “千鯉,千鯉?”

  “千鯉?”

  以后種種,容成與千鯉再無干系。

  “千鯉!”

  一別兩寬,請勿掛念。

  “千鯉?。。 ?p>  眼見千鯉本是逐漸軟倒,最終暈了過去,千秋急忙上前探脈,子遇也急忙過來。

  “怎么樣?”浮凰攬著千鯉問道。

  “無事,只是心緒不寧,受了些刺激,一時亂了心脈?!鼻锏?。

  “如此,我便幫不上了。”子遇回身來到夜白身畔,夜白同他低語著。

  千秋凝訣施術(shù),伴著術(shù)光環(huán)繞,不多時,千鯉已悠悠醒轉(zhuǎn)。

  月魘與扶廊對視著,月魘低聲道:“定是那書信說了什么?!?p>  “可已確認沙華無事,難不成說了什么狠話,可是對千鯉,這怎么可能?”

  “我不知,若我有本事管的了這些,也不會庸人自擾了。”

  .

  三月初的墨府,千鯉倚在廊下,望著前方湖中的游魚出神。

  “千鯉,好些了嗎?”扶廊飛身而至,在一旁坐下。

  “我?沒事。”千鯉搖搖頭,始終沒有精神:“有司務嗎?”

  “沒有,夜白只說過陣子讓你我暫時入監(jiān)察司歷練一段時日,將離是戍衛(wèi)部,浮凰是暗夜部,蓮茶是經(jīng)略司?!?p>  “如此……”千鯉話未說完,臉上掛著僵硬的笑,看著垂在水面上的春柳,這時一只魚兒突然躍出水面,一口吃掉了停留在新枝上的蜻蜓。

  千鯉似突然清醒,猛地轉(zhuǎn)頭看著扶廊:“扶廊,我想去找他,現(xiàn)下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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