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混亂的夜晚
李奧的心不夠?qū)γ婧荨?p> 或者說,他此時此刻的身份,還不能讓他放手對著這群犯人大開殺戒。
李奧的動作慢了下來,而人群也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點的仁慈。
嘩啦啦。
仿佛瞧見了綿羊的惡狼,人浪朝著李奧的方向毫不停歇的涌了過來。
“該死的,那么你們就退后,退后!”
銀色的手杖再次舞動了起來,如果說剛才是為了追擊,那么此刻的李奧也是在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戰(zhàn)。
人群被驅(qū)趕著朝著李奧身后奔去,用不了幾分鐘,李奧和那個奇怪的家伙之間就沒有了隔閡。
但是這幾分鐘已經(jīng)足夠了,穿著囚服的男人嘴上微微露出一點弧線,不必隱藏身份的他顯然足夠破門而逃。
一顆圓滾滾的不明物體被他朝著大門擲出,而那個囚服男自己則毫不猶豫的拉過一個犯人,躲在了他身后。
“不好?!?p> 目睹了這一切的李奧瞬間明白了那是什么玩意兒,他立刻伏地臥倒,雙手緊緊的保住了自己的腦袋。
砰!
雷鳴般的爆炸聲在地牢中響起,狹小的空間讓這強大的炸裂聲回蕩在空間中,反反復(fù)復(fù)的沖擊著李奧的耳膜。
緊接著,眩暈、耳鳴、塵土,一股腦兒鉆進李奧的腦袋里。年輕的偵探睜開自己的眼睛,顫顫巍巍的扶著手杖站起。
門口已經(jīng)被徹底破壞,一個大洞開在了那兒;附近的十幾個囚犯被炸的粉碎,胳膊和腿散落的到處都是。
地上就像打翻了番茄醬一樣,紅的發(fā)黑,粘稠的嚇人。
囚服男扔出的可不是什么煙花爆竹,這是貨真價實的炸彈!
而他本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呸?!?p> 李奧從地上爬起來,懊惱的對著空氣踢了一腳。
“我該有心里準備的?!?p> 既然對方已經(jīng)牽扯到了這種不死不休的處境,那么炸掉一個警局想必也不是多么困難的選擇。
李奧終于開始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他發(fā)覺自己面對的家伙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迪倫·舒爾茨能否兌現(xiàn)對自己的承諾?李奧不怎么擔(dān)心,但是他現(xiàn)在開始懷疑迪倫有沒有能力兌現(xiàn)自己的諾言。
搞不好,這案件背后有著整個警局都難以插手的鄭智旋渦。
砰!砰!砰!
地牢上方的土地上,零散的槍聲已經(jīng)開始響起,剛才的爆炸驚動了整個警局的警衛(wèi),他們開始還擊。
“他媽的。”
情急之下,李奧吐出了一句藍星國罵,開始拎著箱子向前沖。
他還是必須追上那家伙。
他已經(jīng)得罪了一方的勢力,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選擇的權(quán)力。、
該死的迪倫·舒爾茨。
跨過染血的‘洞口’,李奧重歸大地,感覺真好。
暢快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李奧開始尋找自己的目標(biāo)。
這一次很容易,警報拉響的警局被燈光打得通明,那些警探的槍法或許不怎么樣,但至少也為李奧指明了大致的方向。
穿著囚服的男子速度極快,快的簡直不像人。
李奧認為他沒有比囚服男子慢多少,但對方現(xiàn)在只剩二十步左右的距離就能夠逃出警局。
“站??!”
警探們在怒吼,而李奧則對此嗤之以鼻。
難道對方真的會停下來?
比起這個,你們的子彈還更有說服力一些,對,就是那樣。
李奧悠閑的靠在一根柱子上,看著警局的長槍隊沖了出來,迅速的列隊、舉槍。
這家伙跑不出警局的,人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只要他被留下,就算他死了...不會吧?
有那么一瞬間,李奧覺得自己的眼睛花了,或者就是在做夢。
這家伙,是什么玩意?
他確信看到兩顆子彈鉆進了囚服男的身體,但對方僅僅是打了個趔趄,然后就像沒事人一樣繼續(xù)奔跑,徑直沖出了警局。
接著,這家伙擰斷了馬車拴馬的繩子,放開了那拉車的可憐家伙,疾馳在夜色中。
“那家伙逃了,該死,追?!?p> 隨著一位警長的一聲令下,剛剛就位的騎警們打開了馬廄,牽出了自己的戰(zhàn)馬,開始追擊。
警探們沒有李奧這樣的視力,他們沒有看到囚服男吃了兩發(fā)子彈而不倒的事實,否則他們的追擊或許會更加慎重一些。
不過這樣正好,李奧正喜歡這樣。
偵探先生混在人群里,他趁亂也牽起了一匹戰(zhàn)馬。
......
天河區(qū),亞考蘭浮島。
安菲爾德是一座港口城市,而亞考蘭浮島則是這座城市外圍的一個小島嶼,距離城市大約半海里左右,非常近。
這座小島風(fēng)景優(yōu)美、氣候宜人,島上也沒有多少危險的生物,因此一向是旅游勝地,也是富豪和貴族們度假的首選。
當(dāng)然,這座島嶼也屬于私人財產(chǎn),因此這一切都是需要付費的。
此刻,在島嶼中心的一座別墅內(nèi)。
一個穿著得體的少年正跪在地上,低著腦袋,捧著一個碩大的、裝滿了水的盆子。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滴在水盆里,激起一點點浪花。
在他面前,一個身材高大、拄著手杖的中年人正束手背對著他,一言不發(fā)。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
“老爺,已經(jīng)四個鐘頭了?!?p> 另一個稍小一些的、管家模樣的人摸出手表,輕聲提醒著。
銀發(fā)中年人仿佛一尊雕像一般立在原地,頭也不回,半響:
“我有懷表?!?p> “但是,這樣下去,我擔(dān)心少爺會堅持不住?!?p> “堅持不?。课野筒坏盟ニ?!”
一提到少年,中年人勃然大怒。
一輪月光適時的照在中年人臉上,將那張菱角分明,猶如刀砍斧劈一般的怒容映照的清清楚楚。
“或許,少爺只是一時昏了頭?!?p> 管家下意識的說著好話。
“昏了頭?哼!他干出這種蠢事,瞞著我,又笨的像一頭熊。”
中年人的話語中氣很足,但略微有些發(fā)抖,“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好走過他的房間...”
“少爺...”
談起那件事,連管家都有些語塞。
“這個混蛋,我廢了那么多的心思,才為他搭好了這個臺子,結(jié)果他竟然...”
說著,中年人轉(zhuǎn)過身子,用手杖指著少年,“說,你知道錯了沒有?”
“你的腦子里只有你的權(quán)力,根本沒有考慮過我!”
跪著的少年雙臂顫抖,他的回答微弱而堅定。
“還要頂嘴?”
中年人舉起手杖就要打,管家連忙攔住。
“老爺,您消消氣。”
扶著中年人坐好,管家又開始沏茶,“事情或許還有轉(zhuǎn)機?!?p> “轉(zhuǎn)機?”
中年人怒氣沖沖,“如果我不知道這件事,明天就有人能查到他的腦袋上!到時候,誰能保得住他?”
“您不是已經(jīng)派了人去處理了么?!?p> 管家恭敬的端上茶水,“相信今晚就能解決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