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小子猖狂!”一個身著御史官服,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指著他罵道。
練傲寒不言,冰冷的銀面具下透著一股強大的壓力,眼中透著冷寒和巨大的壓迫,他周身所散發(fā)的氣息與他的年紀(jì)和身份完全不符,老御史不由得被逼退了一步,閉了嘴。
“練卿,你說。”皇帝道。
“稟陛下,”練傲寒恢復(fù)原先的神色,仿佛剛剛的情況都沒有發(fā)生過,“大將軍征戰(zhàn)多年,經(jīng)驗豐富,不過是一時的戰(zhàn)勢改變,豈不會難得住他,至于失聯(lián),為何不是在聯(lián)絡(luò)的方式方法上出的差錯?”
一語點醒,練傲寒說的沒錯,他怎就沒想到,想來是關(guān)心則亂,皇帝輕舒一口氣,再等等,會有消息的。
“陛下,不好了!”剛剛?cè)フ埲说哪俏粋}皇跑入,接連摔了兩跤,“陛下,太子殿下被包圍了!”
“什么?你說清楚。”皇帝剛安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太子怎么了?”
“太子帶了一營人從北門殺出,不料遭遇燕國大軍,已被包圍?!?p> “太子怎帶兵上陣了!”皇帝驚得直接站起,“戰(zhàn)況如何?”
“所帶人馬損失大半,急需救援?!?p> “諸愛卿誰能應(yīng)敵,救回太子?”皇帝心中焦急。
一班文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搖搖頭,跪了一地,“臣無能?!?p> “請問,燕軍將領(lǐng)是哪位?”
“好像,好像是蕭斥?!?p> 蕭斥?他不是來引戰(zhàn)薛繁的嗎?薛繁已出不可能會讓他抽身再來挑釁,還將太子圍困,可誰敢謊報戰(zhàn)況,蕭斥再次現(xiàn)身已是鐵板釘釘不容反駁的事實。遇上了蕭斥,司馬越該怎么辦?他已損失過半,他需要援軍,需要足夠讓他回城的支援。
一聽是蕭斥,武將們都覺得脖頸發(fā)涼,與蕭斥斗,豈不是白白送命,救太子是大功,可大功也得有命享,本有些躍躍欲試的五官也都噤若寒蟬。
“報?!币粋€士兵來報,呈上一支綁著帛書的飛箭?!把嘬娝蛠砑龝环??!?p> 皇帝匆匆拆看,“無恥!”皇帝將帛書一掌拍在桌上,示意近侍將其傳閱。
文官傳閱后,竊竊私語,似乎十分贊成信中所言。
練傲寒接過一看,是蕭斥的親筆信竟要求大晉主動割地求和,讓出北境之土,否則便要太子性命。放肆!帛書在這瘦弱的玉手中被捏出了皺褶。
“陛下,臣以為以北境之偏僻之地?fù)Q太子安危,可行。”老御史道。
“臣附議?!?p> “臣附議。”
“陛下,不可。”文臣中閃出一人,正是那與練傲寒同日于百賢館揚名的張遠(yuǎn),“割地求和,喪國辱權(quán),還請陛下發(fā)兵,營救太子!”
“張侍中,你還是太年輕了,你可知圍困太子的是那北燕蕭斥,若虎狼之兇惡,大將軍不在,我等如何能救啊?!崩嫌氛讨觊L數(shù)落道。
“請陛下發(fā)兵?!本毎梁?。
“哪位將軍愿往?”皇帝再次詢問。
“這……”
“這……”
武將相互推諉后,“臣以為應(yīng)等大將軍回援?!?p> 一幫廢物,皇帝心內(nèi)暗罵。
“臣請命支援。”練傲寒上前跪下。
“臣愿隨太子家令一同前往?!睆堖h(yuǎn)緊接著請命。
“不可?!背聊季玫谋可袝污溃骸氨菹拢@二人皆是文臣,如何領(lǐng)兵?家令是新收了凌陽城舊部,可一干傷病老弱之兵如何應(yīng)對北燕虎狼之師?還望陛下憐憫士卒,莫白白送了性命啊!”
宋郜言辭懇切,仿佛皇帝此刻派兵便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昏君。
城外,亂箭紛飛,太子及隨行將士已被團(tuán)團(tuán)包圍,進(jìn)退不得,僅存的實力也在不斷損失。
北燕軍中,蕭斥勾起了嘴角。
來不及了,再與這些迂腐做口舌之爭只會耽誤時間。
練傲寒匆匆一拜,一言不發(fā),甩袖而出。
張遠(yuǎn)看了看這無語可言的朝堂,緊跟而出。
帳外,“練大人稍等,大人可是要去支援太子殿下?”張遠(yuǎn)快步追上。
“是。”練傲寒道。
“我與大人同去?!睆堖h(yuǎn)定下主意。
“張大人好意,我替太子謝過,然大人一介文人,不宜上陣。”練傲寒輕一拜,算是謝過,匆忙跑走。
“可大人也是文人?!睆堖h(yuǎn)喊道。
“與你不同?!?p> 練傲寒經(jīng)過太子帳前,正好遇見趙羽走出,“你怎在這?”練傲寒驚異道。
“寒……練兄,我不應(yīng)該在此嗎?”
練傲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p> “練兄,怎么了?”趙羽問。
“殿下被困城外。”
“什么?我去救他。”趙羽著急萬分,“怎都沒人告知于我?!?p> “想來你平日與殿下形影不離,他們沒見著你,以為你也一道被困了?!本毎梁L話短說,“我去救他,你在營內(nèi)靜觀其變。”
“寒姐,還是我去吧?!鼻榧敝?,趙羽已口不擇言。
“我問你,可是殿下讓你留下的?”
“是,哥接了一道父皇的密旨就匆忙走了,囑咐我無事莫要離開?!?p> “對了,”練傲寒平日的冷靜中閃過焦急,已無多解釋的時間了?!靶∮穑懵犖业?,留在此處,盯住每一個人,抓出害你哥的內(nèi)奸,明白嗎?”
“噢噢,好,我明白了寒姐?!壁w羽偶爾反應(yīng)遲鈍可不愚蠢,登時明白了大哥和寒姐的用意。
“對了,寒姐,你把路書帶上?!?p> “他沒跟著殿下?”也對,練傲寒道:“讓他立刻集結(jié)東宮所有人馬,聽我號令。”
“好?!?p> 練傲寒飛一般地跑回自己的營帳內(nèi),一腳踹翻桌案,不顧那書本卷折灑了一地,抓起被藏與桌案底部的佩劍飛奔直往馬廄而去,解了自己帶來的白馬,翻身而上,策馬在營中穿行。
看見此景之人盡皆目瞪口呆。這是那太子家令?
東宮人馬已在空曠之地集結(jié)完畢,一白衣白騎飛至眼前。
“爾等愿隨我襄助太子?”
“謹(jǐn)遵大人號令?!甭窌氐?。
“出發(fā)!”練傲寒一夾馬腹,領(lǐng)著東宮人等至北門急行而出,氣勢雄壯,無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