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那小弟子就嚇得后退了幾步。練傲寒離他并不遠,她一定聽見了。
幽冥客冷漠地看著那地上鄒仁慢慢地走向死亡,她感到無趣,更不愿那流淌的鮮血弄臟自己的鞋子,從容地退了兩步,那明允弟子的評價正好入耳,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提劍再次加入了戰(zhàn)斗,美目中透著陰冷的殺意還有……不屑。
依照越懷瑾與練傲寒等最初商議的計劃實行,樊禁盟全盤崩潰,宗乘齊被越懷瑾與于風(fēng)生擒,黑衣精衛(wèi)死傷過半,余下者亦被生擒,明允、忘川樓大獲全勝,樊禁盟自此在江湖上消失。
在此之前,忘川樓與明允宣戰(zhàn)一事惹得江湖正派憤慨不已,未料卻是明允與忘川樓聯(lián)手布下的一個大局,得意猖狂多時的樊禁盟被一口吞下,幾乎出乎所有江湖人士的意料,一是誰都想不到樊禁盟竟會在短時間內(nèi)徹底覆滅。二是,正派名門明允竟會與黑道上最為詭異的忘川樓達成聯(lián)盟。讓人不禁感嘆這百年名門不可撼動的地位,以及忘川樓的可怖詭譎。
在江湖輿論紛紛之際,明允山上在進行著這一戰(zhàn)的戰(zhàn)后收尾和休息。練傲寒提出要帶走宗乘齊,得到了司緞弘的同意,而越懷瑾將所有生擒的黑衣人暗中進行審問與處理。
議事廳內(nèi),從樊禁盟總部清出的財務(wù),各種來往文書等被平均分配與共享。
在這緊鑼密鼓的最后,眾人散去,獨留越懷瑾被司緞弘留下。
“越兒,可從那些人口中問出些什么?”
“那些都是死士,到現(xiàn)在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弟子對此沒抱多少希望?!痹綉谚?。
“嗯,越兒,你在正事上師父一向是放心的,但,你的私事得處理好?!彼揪労敫嬲]道。
“弟子明白。”越懷瑾道。
“你和練姑娘到底怎么了?還有那一日,練傲寒之舉,著實”司緞弘也沒想到那年輕女子出手會如此狠毒,“著實兇殘,她和那位于公子的關(guān)系,也是……”
“師父認為練傲寒是什么樣的人?”越懷瑾反問道。
“一開始,我覺得她是個有本事的女子,只是性格冷漠怪異,僅此而已,可依現(xiàn)在看來,我也看不明白了?!彼揪労雵@了口氣。
練傲寒那日對鄒仁的虐殺早已傳遍整個山頭,都說是為了那于公子,二人同院而居,關(guān)系親密,還夾雜著一個于靈兒,而練傲寒與越懷瑾之間也越走越遠,在這荒誕怪異的情況下,四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也是被傳得滿天飛,出現(xiàn)了各種震驚世俗的版本。
“師父,傲寒是個潔身自好的,師父不會也聽信了那些謠言吧?”越懷瑾試圖轉(zhuǎn)移重點。
“越兒,我只問你和那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師父,我會處理好的?!痹綉谚@得落寞,“但得麻煩師父整肅門風(fēng),這些事不能傳出去。傲寒畢竟是個女子,受不得這些流言蜚語?!?p> 司緞弘的額頭擰成了一團,難道這明允每代都得出個情種不成?“你更得為自己想,此事于你也不利?!彼揪労胨κ肿呷牒筇?。
“阿姐,你為何不把那些黑衣精衛(wèi)也要來?”于風(fēng)問。
“都是些死士,沒用。倒不如交給越懷瑾,依他的背景實力或許還真能刨問出點什么?!本毎梁帜昧艘恍啤?p> “他是什么出身?”于風(fēng)問。
“沒查過,但一定出自京城的高門貴府。”
“那阿姐之后不還得撞上他?”于風(fēng)憂慮道。
“遇上又如何,我能與一個貴公子扯上多少關(guān)系?”練傲寒毫不在意,飲下一口佳釀。
“阿姐,”于風(fēng)抿了抿嘴,“你告訴我實話,你的病……”
“真沒什么事?!本毎梁D(zhuǎn)頭看向庭外。
“阿姐,你別瞞我了,有天晚上,靈兒見到你回來,樣子特別羸弱,還要白湘扶著?!?p> “她看錯了吧?!?p> “那阿姐,看著我,再說一遍?!庇陲L(fēng)道。
練傲寒轉(zhuǎn)過頭,卻沒有直視他。
“阿姐,你……”于風(fēng)也知該說些什么,既心疼又對她感到愧疚。
趁著休整之際,于靈兒閑著無聊就在山內(nèi)四處游玩。
“于姑娘?!?p> 于靈兒回過頭,“越公子?!?p> “手鏈已經(jīng)修好?!痹綉谚f上已修好的金鎖。
于靈兒大喜過望,“謝謝!”
“于姑娘,我可否與你談一談。”
明允后山溪邊,兩人坐在水邊,許是高興金鎖修復(fù)如初,于靈兒面帶笑意,還時不時往水里丟一塊小石子,逗得小魚兒們四處亂竄。
越懷瑾看著她玩鬧,“于姑娘,你是哪的人?”
于靈兒眼睛一轉(zhuǎn),“毒門于氏呀?!?p> “當(dāng)真?”越懷瑾質(zhì)疑道。
“算了算了,我也瞞不了你魄淵君,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哪的人?!庇陟`兒把玩著順手撿的小石子?!拔液苄〉臅r候便和親生爹娘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想找都沒地方找。只有這個金鎖,是我唯一的念想了?!?p> “你會見到他們的?!痹綉谚?,“我是說,你的家人也一定在找你,你們一定會相見的?!?p> “嗯?!庇陟`兒點點頭。
“誒,不如我認你做妹妹吧,”越懷瑾道。
于靈兒眨著眼睛,不明所以。
“是這樣,我有個妹妹,可惜,走丟了。你和她很像。”
“啊,那找到了嗎?”于靈兒關(guān)切道。
“應(yīng)該快了吧?!?p> “那在她回來之前,我勉為其難,先替她做你的妹妹。”于靈兒笑得純粹。
“那說好了,靈兒妹妹?!痹綉谚Φ?。
“越哥哥?!币撬媸亲约河H哥哥也挺好的。于靈兒心道?!澳莻€,既然你是我哥哥,我就和你說個秘密吧?!庇陟`兒神秘地道。
“什么?”
“其實你不要介意練樓主和哥哥,噢,是于家哥哥,走得很近。他們絕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關(guān)系。”
原來是這個,越懷瑾笑了笑,“我不介意?!?p> “不介意?難道你不喜歡樓主了嗎?”于靈兒皺起了眉。
“沒有。你一個小丫頭別管這些?!痹綉谚髨D停止這個話題。
“越哥哥,樓主她好像病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天晚上,她回來的時候連路都走不了,還要白湘扶著,我偷偷去看了一眼,她躺在床上蓋了很厚的一層被子,白湘還悄悄去煮了一碗藥。
越懷瑾收起了笑意,練傲寒,那么強硬的一個人,她,會沒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