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輝久久不語,他仿佛走進(jìn)了馬西·比勒爾的視角,仔細(xì)觀察著那個戴錯臉面具的家伙。
他是一只躲在陰暗下水道,卻又極度不甘心的老鼠,他心狠手辣,狡猾無比,精于算計,在他的瘋狂計劃中,每一步都在達(dá)成不同的目的。
從一開始,他就把整個案件的所有人物都當(dāng)成了提線木偶,每個角色都起著不同的作用,而他就是那導(dǎo)演,不僅演出了一場精彩的戲劇,還完美地實現(xiàn)了不在場證明,并及時斬斷了與之關(guān)聯(lián)的線。
那么,他出場過嗎?當(dāng)然,他怎么會放棄一個絕佳的登臺機(jī)會,在他看來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自己也不例外,不過他偽裝得太好,以至于騙過了幾乎所有人。
最關(guān)鍵的人物就是梁立輝,他就是引發(fā)多骨諾米牌效應(yīng)的力量。
因此,他的瘋狂計劃必須是建立在非常了解梁立輝本人的基礎(chǔ)上,清楚他的解密能力和探案能力,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一點也是梁立輝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他勝利了嗎?
不,因為出現(xiàn)了兩個漏洞,首先是肖恩·珀金逃跑的時間比他預(yù)料的要早,雖然他及時修補(bǔ),但導(dǎo)致結(jié)果就是現(xiàn)在梁立輝仍然跟他牽連著線,他只能被動地等融斷的那一刻,就是梁立輝登機(jī)回國的那一瞬間。
第二個漏洞自然就是馬西·比勒爾的遺書,他小看了這名在他面前心甘情愿開槍自殺的醫(yī)生。
編寫的電腦程序很不簡單,是在考驗梁立輝究竟有沒有能力抓住真兇,如果通關(guān),那么給出關(guān)鍵線索,如果失敗,那么這個案子就到此為止了。
這時,梁立輝的手機(jī)收到一封加密的郵件,打開后欣喜不已。
“現(xiàn)在,只需要驗證兩個猜想?!绷毫⑤x心中打定主意。
“孫斌,打開手機(jī)的地圖導(dǎo)航軟件,我需要放大比例尺為200米。”
“好的?!?p> “成年人的正常心跳每分鐘是60-100次,而馬西·比勒爾因為當(dāng)晚被蒙著眼睛,會比較緊張,無法平靜,所以心跳平均在80次左右,而他一共跳動了1126次,那么差不多14分鐘?!?p> “在洛杉磯中心區(qū)的車速限制在35英里每小時內(nèi)(1英里≈1.7公里),期間停下等紅綠燈次數(shù)是5次,紅燈時間最長為90秒,再考慮下午時間的擁堵情況和平均車速……那么,目的地就在5-7公里范圍內(nèi)……”
“而擁有地下室并且相對僻靜的地方,說明只能是住宅區(qū)的邊緣地帶……”
“梁先生,你為什么這么肯定是這一片區(qū)域呢?”孫斌疑惑道。
“這就涉及到第二個重要猜想了,”梁立輝說,“人身上有很多東西可以輕易偽裝,比如表情、外貌及動作,但是也有很多東西是很難偽裝的,比如習(xí)慣,眼神,疾病……”
“那我們?nèi)绾悟炞C呢?”
梁立輝湊近孫斌的耳朵悄悄說了一些話。
“好的,我明白了,這就去布置!”
晚上19點37分,丹尼·亞歷山大被兩名黑人警察帶進(jìn)了洛杉磯警探局的特殊訊問室。
“梁先生人呢?他怎么還不洗脫我的嫌疑?”丹尼·亞歷山大一臉傲慢,翹著腿說道。
“抱歉,他還有事,要等一會才能過來。”孫斌笑著說。
“行吧,你們快點!”
兩名黑人警察在孫斌的示意下快速離開了訊問室。
“梁先生,已經(jīng)按你的吩咐安排好了!”
“那就開始吧!”
“你們這是要做什么?”茱莉婭問道。
“驗證一個重要猜想?!?p> “什么?”
“等等你就知道了。”
“可是這真的有用嗎?”
“當(dāng)然,無論一只老鼠偽裝得如何精明,它終究都會顯出原形,因為這是它本來的面目?!绷毫⑤x站在訊問室外說道,旁邊是一臺連接紅外監(jiān)控攝像頭的顯示屏。
這時,訊問室里面突然停電,頓時一片漆黑。
“你們在搞什么!”丹尼·亞歷山大的呼吸有些急促。
過了一會,他忍不住站起身,摸索著向門口走去,擰動門把,發(fā)現(xiàn)門是被死死鎖住的。
“混蛋,”丹尼·亞歷山大憤怒地喊道,“快開門!”
“Fuck!”
“……”
可是,回應(yīng)他的只有冷漠的寂靜。
他的額頭很快布滿了冷汗,手腳禁不住顫抖,心臟在劇烈跳動著。
短暫后,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面目瞬間猙獰起來,嘴里咒罵著,一次又一次的瘋狂撞擊訊問室的門,發(fā)出“嘭,嘭,嘭……”的巨響,畢竟作為一名退役軍人,憤怒起來的力量是非??膳碌?。
“他不會真把門給拆了吧?”孫斌說道。
“不用擔(dān)心,這個門是特制的,除非他還能弄到炸彈?!?p> “你到底要干嘛?”茱莉婭忍不住問道。
梁立輝笑了笑說:“如果我推斷的沒錯,那么他很可能患有幽閉恐懼癥?!?p> “這跟案情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這是他唯一暴露的致命線索?!?p> “你懷疑他是?”
“等等……他停下了,可能快要不行了?!睂O斌焦急地喊道。
“可以了,”梁立輝看著屏幕里的丹尼·亞歷山大蹲在地上,大口喘氣,不時抱著頭痛苦地樣子說,“差不多到極限了,否則我們等會還得送他去醫(yī)院!”
片刻后,訊問室里面的燈亮了起來,門也被從外打開。
“非常抱歉,我們來晚了,”梁立輝說,“剛才警局停電,引發(fā)騷亂,我們沒想到你還在訊問室,是我們疏忽了!”
“你……”丹尼·亞歷山大仍然喘著氣,只能瞪著梁立輝憋出個單詞。
“咦?你身體不舒服嗎?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梁立輝一臉焦急地喊道,“快點給丹尼先生倒杯水!”
“咕嚕咕?!钡つ帷啔v山大一把奪過水杯,狂飲起來。
“你好些了嗎?”
“哼,不要假惺惺的,你們是不是故意這么做的?”丹尼·亞歷山大質(zhì)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指什么?”
“不,你當(dāng)然知道!”
“如果你仍然在責(zé)怪我們的疏忽,那么完全可以起訴我們?!?p> “我想,警局這點錢還是能賠償?shù)闷鸬?,前提是……”梁立輝詭異地笑了笑,在他的耳邊說,“你得做一個體檢,證明你有病!”
丹尼·亞歷山大聽后,拍桌而起,怒目而視:“混蛋,你才有病!”
“別激動,我只是開個玩笑,除非你當(dāng)真!”
“你最好謹(jǐn)言慎行,否則我就起訴你,誹謗和侮辱我!”丹尼·亞歷山大的臉色陰晴不定。
“現(xiàn)在可以開始我們的談話了?”
“有屁快放!”
“好的,請聽清楚!”
“我們警方懷疑你蓄意謀殺被害人微微安·哈林頓和羅杰·馬丁,綁架華人留學(xué)生顧彤并非法設(shè)置爆炸物,犯有一級謀殺罪,非法拘禁罪,綁架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
“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你說的話可能在審判中用作不利于你的證據(jù);你有會見律師的權(quán)利,如果你請不起律師,政府可以免費為你聘請律師?!?p> “可笑,你有什么證據(jù)指控我?”
“別緊張,”梁立輝說,“我們就從最開始說起,這可能是一個并不愉快的故事?!?p> “兩年前,在阿富汗北部巴格蘭省,你作為副隊長,指揮一支突擊小隊在出任務(wù)時被塔利班的一伙恐怖分子伏擊,傷亡慘重,而你不幸被俘虜……”
“他們把你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鐵籠中折磨你,每天換著花樣虐待你,拷打你,你經(jīng)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有時候想死都是一種奢求……”
“停下,別再說了!”丹尼·亞歷山大神色痛苦地喊道。
“直到你被成功營救,但是你的精神已經(jīng)完全崩潰了,心態(tài)更是扭曲得不成樣,你回到基底的第一件事就是虐待囚犯……就像他們對你所做的那樣,你要瘋狂地發(fā)泄出去……”
“漸漸地,你產(chǎn)生了虐待的快感,就像……染上了毒癮?意外的是,沒過多久你虐待俘虜?shù)囊曨l就被媒體曝光,引起軒然大波,你憤怒至極,跟你原來最信任的隊長喬治·斯科特干了一架?!?p> “然而你不僅被痛揍,還被勒令退役……”
“混蛋,我叫你別說了,我要撕了你!”丹尼·亞歷山大突然發(fā)瘋地沖上前,幸虧身后的兩名警察及時將他控制住,并拷了起來。
“不要激動,”梁立輝說,“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嗎?就是一頭暴怒的野獸,喪失了理智,你讓我很失望,因為我心中那個真正的罪犯,不只是瘋狂,還有著超乎尋常的冷靜和算計……”
“你的眼神其實很平靜,所以你還要繼續(xù)偽裝下去嗎?這真的很沒有意思!”
丹尼·亞歷山大聽后,突然詭異地笑了,說:“你真的很可怕,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坐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警察,而是一頭饑餓難耐,要吞噬我的同類!”
“多謝你的夸獎!”梁立輝笑著說,“我可能是一個黑洞,吞噬罪惡,但是不會被罪惡本身同化,這是我們之間的差距?!?p> “有趣的答案,我真的低估了你!”冷靜下來的丹尼·亞歷山大一反常態(tài),讓人感到可怕,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沖動、暴力的形象不過是偽裝。
Ner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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