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領(lǐng)了命退下,不大會功夫便端著一個大海碗入內(nèi)。將菜放置在桌上,還沒等姜鈺好好看看這菜色是什么的時候,這小廝卻好像一個說書人一樣講起來話“相傳八仙過海惹怒龍王,久戰(zhàn)難勝勞累疲憊,退踞海灘稍憩,頗覺腹中空空,饑餓難忍,便分頭尋食充饑,哪知一眼望去的海灘薄地,荒無人煙。除曹國舅一人未回其余個個掃興而歸。曹國舅一人不辭勞苦,騰云駕霧,行至內(nèi)地,一股奇香撲鼻,不覺垂涎三尺,立即尋香進(jìn)入凡間一莊上,喬裝農(nóng)家村姑在莊主宅院窺視,只見四方桌上八人圍坐、猜拳行令、暢懷痛飲、誘人的菜肴一個接一個地上。國舅尋思道:我原乃朝廷國舅,宮廷菜肴我享用得發(fā)膩,農(nóng)家菜肴我未曾見過,何不先讓我大飽口福,忽想眾仙友腹空我不可獨享,繼而采帶了七樣菜肴,又想起仙姑不食葷,所以又為其獨帶了—素菜—青菜豆腐,計八大碗并留言:國舅為眾仙借菜八碗,日后定當(dāng)圖報。八仙狼吞虎咽更覺奇香無比,酒足飯飽之后精神倍增,再戰(zhàn)龍王大獲全勝。從此這八大碗就流傳了下來。”
姜鈺聽了那小廝的話,有點佩服他這一口氣說完這么一大長段的話,不由自主的鼓了鼓掌......隨后這小廝又說道“客官您等上眼瞧瞧,這便是何仙姑當(dāng)年吃過的雪菜炒小豆腐?!?p> 那欽和齊佳思勤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反而姜鈺卻真的有些好奇這仙姑吃過的菜,于是還真就仔細(xì)的瞧了瞧,總覺得與平日里吃的沒什么不同,只是碗大了些,不過既然這道菜有故事,可能真的會比平日里吃的好吃些吧。
小廝退下后,姜鈺小聲與那欽說道“每次這個小廝都要這樣嗎?”那欽搖了搖頭,言“不會,通常都是講給一些孩童或是漢人的,畢竟其他人都是知道這些的,所謂的八大碗其實就是幾種家常菜湊在一起而已,正常都是宴席用的?!?p> 姜鈺愣了一下,驚訝道“除了這個碗以外......還有七個啊!這怎么可能吃的完啊?!蹦菤J挑了挑眉,道“又沒人讓你統(tǒng)統(tǒng)吃掉,若是飽了就不吃了唄?!?p> 姜鈺瞥了瞥嘴,也沒再說什么。
隨后小廝又端著一個碗入內(nèi),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好在姜鈺是一國公主,這些基本的禮節(jié)已經(jīng)刻進(jìn)人的骨子里了,不然可能會撲上去吧。那小廝有道“這便是阿瑪尊肉?!?p> “阿瑪不是爹爹是意思嗎?怎么還有阿瑪尊肉?。??”姜鈺愣了一下,表示十分的不理解,那欽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你不會以為是阿瑪做的吧?其實是因為阿瑪通常是家中的頂梁柱,所以上了桌后,都是阿瑪先夾著第一筷子?!闭f著那欽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放在了姜鈺的碗中,隨后淡淡道“嘗嘗?”
姜鈺沒反應(yīng)過來,竟然問道“你又不是阿瑪,憑什么呀,要說長輩也應(yīng)該是思勤大哥吧?!?p> 坐在一邊的齊佳思勤忽然被點名有些尷尬,于是淡淡道“君臣之禮,長幼之禮,我與大貝勒雖是朋友,但也是平輩,自然沒辦法遵守長幼之禮,故而遵守君臣之禮。他為君,我為臣,這一筷子,自然要他來動了?!?p> 那欽輕笑道“不過在我向來都聽我家大福晉的,所以你還是快些嘗嘗吧,我都有些餓了?!苯朁c了點頭,有些羞澀,在二人的注視下將盤中的肉夾了起來放入口中,隨后淡笑道“恩......肥而不膩,口齒留香?!?p> 這下那欽和齊佳思勤才對視一眼,隨后大笑,也動起了筷子。
不多時,這一碗碗的菜就都上齊了,姜鈺其實也不算太餓,不過既然是齊佳思勤做東,自己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所以每樣菜都吃了些。
席間,那欽與齊佳思勤閑聊著什么話題,不過大多數(shù)是用女真的方言在溝通,姜鈺也只能勉強(qiáng)聽懂個大概,聊得都是些朝上誰與誰一伙啦,誰與誰有矛盾啦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對于姜鈺來說還是有些用處的,那欽在關(guān)于政務(wù)上并不是不防備姜鈺,只是覺得她聽不大懂罷了,可是他也沒想到姜鈺的學(xué)習(xí)能力如此好。
姜鈺坐在旁邊一邊低著頭吃著東西,一邊想著他們倆的話,雖然都不算是大事,但是也算是有東西能夠交差。他二人聊了將近一個時辰,姜鈺就足足吃了一個時辰。
直到桌上的菜都涼透了,這才罷休,如今天色已晚,也到了散場的時候,故此,那欽帶著姜鈺與齊佳思勤告別后離去。
殊不知望著他二人離去的背影,齊佳思勤卻淡淡道“我瞧著這位弟妹也挺好的,真希望她能是真心實意的對待那欽。”
上了馬車,姜鈺這才問道“剛剛我一直沒問你,同朝為官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你怎么偏于這齊佳思勤成為了好友?”
那欽淡淡笑道“因為我二人很是相似?!鳖D了頓,思考片刻“應(yīng)該說......英雄惜英雄?”姜鈺對此笑了笑,又言“我有些好奇。相似在何處?他那般柔弱,看起來與你一點都不同。”
那欽挑了挑眉,神色有些認(rèn)真道“外表我二人確實不同......不過這心嘛....”
“心?如何?“姜鈺道。
那欽面上微微一笑,言“你也知道,我雖是五阿哥,卻成了大貝勒,這其中......思勤功不可沒。”姜鈺依然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那欽看著她的樣子,只覺得好笑,隨后忽然與人貼近,在人耳邊低語“大福晉就是這么好奇為夫的事?還真是為夫的榮幸?!?p> 姜鈺被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后倒去,隨后有些結(jié)巴的說道“誰愿意聽你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了,你既然不說,我日后也不問了。”
那欽忍不住笑道“口是心非的丫頭,我告訴你便是了?!?p> 說著,坐正,與人淡淡道“思勤所在的齊佳氏本是葉赫部的貴族,他家就這么一個兒子,從小當(dāng)做被寶貝一樣的疼著護(hù)著,指望著日后能帶領(lǐng)齊佳氏,可是思勤卻對于打打鬧鬧的沒有興趣,一心只讀圣賢,還偏愛于明國的書籍。甚至長到現(xiàn)在,連一個女人都不曾有過,非說什么書中自有顏如玉,幾乎都快給他阿瑪額涅急死了,后來我有一次去葉赫部尋人,便遇上了他,與他溝通一番卻發(fā)現(xiàn)他志不在葉赫,也是有更多的雄心壯志,我便與人商議,帶他回了瓦爾喀部,入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