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里醒來,陸滿志已經(jīng)滿身是汗,劇烈的疼痛和寒冷包裹著他,終于把他從夢里拽了出來。
勉勉強強洗了個澡,他看了下時間,離自己回到家已經(jīng)過了兩天。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都是那個博物館的新聞,大部分的媒體都把它歸咎為電路短路引發(fā)的爆炸,但也只是如此,沒有一家進行深入的報道??赡苁且驗樘├景?,陸滿志也不關心。
他現(xiàn)在回過神來,倒是感覺有些對不起陳柏衫了,明明是想要救他,卻把他困入險境。他想著,要是有一天能再見到他,一定要說清楚,但短時間內(nèi)肯定不行,因為他也覺得自己做出的事情很容易讓人誤會。
而經(jīng)過了這么一檔子事情,陸滿志也愈發(fā)覺得自己肯定會在遇上這樣的危險。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
他找到了那天晚上用的小刀,仔細回想著自己所看見的,所發(fā)生的一切。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看見了白色的,如同霧狀的人形輪廓,或許那就是靈體?
他打開那些書和筆記本查閱起來,在復雜的字里行間尋找相似的描述。
“靈體與載體重合,由大腦主導。就像是心臟是肉體的命脈一樣,靈體就像是實體化的思想,大腦則是它們的來源?!边@是爺爺從一本資料集里頭摘抄的一段,這樣看來,靈體和靈魂并無多少的區(qū)別。
“那些活著的生命,與自然交互著的生命,仍然能沐浴陽光的生命,靈體都是薄而透明的白色。不論思想的好壞,所犯的罪惡,靈體一律相同?!惫P記本上寫著“而那些失去生命的,或是脫離肉體的靈體,則呈現(xiàn)更多彩的模樣,顏色似乎與生前的思想有關?”這里,筆記上用了問號,看來這也是沒人得出的結(jié)論,也只是一個猜測。
那這樣就比較明朗了,那天看見的白色靈體是陳柏衫的沒有錯,而那個怪物的靈體則是藍色,恰好說明它不是活物,而是游蕩在人間,恰好有著肉體的游魂。
可陳柏衫的體內(nèi),仍然有一團綠色的靈體,難不成陳柏衫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似乎這種說法有些牽強。
在筆記本里沒有說明各種顏色的靈體代表什么,這一塊的內(nèi)容只是起了一個標題,然后空著幾頁??磥硪彩菭敔敳]有得出確切的結(jié)論。
看到這,陸滿志的胃又隱約的有了些感覺,他急忙拿出藥來吃了一片,然后繼續(xù)看了起來。
“對于病患,可以先從靈體是否受損判斷所受到的傷害。對于體內(nèi)有著多個靈體且有著反常行為的病患,多數(shù)可以判斷為被附身?!惫P記到這,后面加了個“end”便結(jié)束了這內(nèi)容,絲毫沒有提及對于附身的處理方法。
陸滿志皺著眉頭,飛快地翻著筆記,不一會,他就發(fā)現(xiàn)這種帶著“end”的內(nèi)容不在少數(shù),而且全是關于對抗靈體的內(nèi)容,那些記錄下來的,全是治療靈體的方法。
可是在符文的記錄中,又有著明確的,而且是針對性的攻擊靈體的符文,使用方法全是刻印在武器上。就像是他手頭上的小刀,就刻印著透過肉體割傷靈體的符文。
這就像爺爺故意不去提及一樣,絕不是覺得毫無必要。如果他只是通過通靈治病救人,那箱子里的刀子,斧頭又是怎么回事?
就這樣急躁的翻著,在最后一頁上,陸滿志的疑惑似乎得到了解答。
“學此醫(yī)者,肉身為容器,承受這世間游蕩的,一切無處可去的靈體......只有生命受到威脅時,才傷害靈體”
陸滿志不敢茍同,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做圣母。陸滿志不可能做圣母,他搖搖頭,無法接受自己要去無條件包容那些靈體。如果像昨晚的夢一樣,那他可能會去無條件的同情和適當?shù)膸椭?,但是如果說要他用命去換那個孩子的性命......他難以接受。
他越想越覺得不可能接受,干脆搖搖頭,在書上看著有沒有關于治病的內(nèi)容和練習的方法。畢竟他可是病的最嚴重的那個人,理應也是世界來同情他才對。
但他悲慘的發(fā)現(xiàn),似乎并沒有,他爺爺?shù)乃枷胨坪蹙褪亲约撼惺苋魏蔚臑碾y都是值得的。
陸滿志忍著沒有罵出來,內(nèi)心不斷地抱怨“爺爺啊,雖然現(xiàn)在你不在了,但是我都快死了,倒是給我留點能救命的東西啊!”
他只能放下書,自己想著。他覺得唯一的突破點,就是書里提到的一個特例。
靈體受損會呈現(xiàn)不同的顏色,這里的顏色則有著對應,像是紅色是出血,綠色是中毒之類的。但受損的靈體和其他顏色的靈體有個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就是受損的靈體看起來是實體的,像是那天晚上看見的那幾道紅色的傷口,紅的耀眼且清晰。陳柏衫身體里的那團綠色則是霧狀的,所以并不是受傷。
陸滿志只能先從看見靈體開始練習起,越熟練,對于大腦和身體的負荷也就越小,甚至可以通過靈體來鎖定對方,輕易的辨別出雙胞胎,不過這種層次就應該是很后面的了。
接下來的這一周,陸滿志都沒有出過這個倉庫,每天都在學習著關于靈體的各種知識,不斷的練習著通靈看見靈體,也在臨摹著那些符文的畫法,還有進入通靈的狀態(tài)。畢竟之前的兩次,都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他才勉強看見。
過了一周如同地獄般的生活,他愈發(fā)覺得自己的天賦和沒有一樣,那個瓶子里的人偶他也只能做到看見一個模糊的靈體,而且只是半分鐘,他的腦子就痛的不行。不過對于符文的臨摹,他倒是越來越得心應手,可以用調(diào)配出的通靈水在手上飛快地畫出各式的符文。這也算一個欣慰的地方吧。
到了第八天,他被門口的吵鬧聲吵醒,終于重新回到了陽光底下。
“嘿,怎么了?”他看見門口圍著一片的人,他問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
“有個小女孩死了”那人惋惜的說“她爸爸為了她的病一天打三四份工,還是沒能留住她”
一瞬間,陸滿志的腦袋嗡鳴起來,這和夢里的場景居然無比的類似!
“她死于貧窮與乖巧,殺死她的惡魔比惡魔更能蠱惑人心”他小聲回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