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側(cè)身往殿外看去,想要看看來人到底是誰。
此時太陽照常照進大殿,一個人逆著光走了進來,早晨的風,吹起她的衣擺,衣袂飄飄,直到她跪在了大殿上,眾人才驚覺是位女子。
其中陳王的反應尤其的大,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后退了兩步,好在楚淵伸手在他后背扶了一下,否則還不知道要失態(tài)成什么樣呢。
皇上自然是把群臣的反應都盡收眼底,包括自己的兒子,只是眼底多了些情緒。
“臣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皇上,臣女是來告御狀的?!?p> 來人正是蕭婉兒,今天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皇上發(fā)給大臣們的信,在昨晚,他們也都各自收到了一封,所以今天的早朝一個個才如此凝重。
“平身吧?!?p> 丞相看著蕭婉兒,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認識,但他看這個女子也不大,又想起自己剛?cè)チ说呐畠?,心中難免動了惻隱之心。
“你說你要告御狀,告的是誰,又是替誰申冤,你又可知告御狀是死罪,不管最后結(jié)果如何,你都沒有活路,你可想好了?”
蕭婉兒冷笑了一聲,只覺得可笑,官場之爭,從來都深似海,她看不透,也不想成為別人手中的劍,所以對丞相的好意她根本不在意。
“想得再清楚不過了,左右不過一死,我現(xiàn)如今本就孤身一人,又有何懼?”
這樣的蕭婉兒,讓在場的人無不一震,就算是男兒身,也不一定有這番氣魄,眾人不免又對她高看了幾分,但更多的是同情。
蕭婉兒卻似乎看不到,而是抬頭直勾勾的看著當今皇上。
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藍公公看到蕭婉兒如此大膽,于是出言提醒,“大膽,不可冒犯圣顏!”
蕭婉兒卻絲毫不為所動,皇上也不開口,大殿上一時間靜得可怕,只聽見皇上拿起茶杯嘬了一口茶的聲音。
“在這大殿之上,你將你知道的且慢慢說來,如果你所言非虛,朕自會還你一個公道的?!?p> 蕭婉兒從來沒有想過能有機會面見圣顏,從而替蕭家洗刷冤屈,如此來之不易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然而就在蕭婉兒準備開口的時候,她突然在大殿上倒了下去,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生死不知。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皇上顯然料到,又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來人啊,傳太醫(yī)!”
早朝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中草草結(jié)束,一群人頓時輕松了一半,總算有個可以喘息的機會。
蕭婉兒被抬到了偏殿安置,氣若游絲,太醫(yī)趕來給她把了把脈,皆是搖了搖頭。
皇上為此很是震怒,“一群廢物,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一定要讓她醒過來,這件事關(guān)乎重大,若是辦不到,爾等也不必活了!”
一群人急忙跪在地上,大呼“皇上饒命啊!”
旁邊的藍公公開了口,“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時一個年輕的太醫(yī)開了口,“微臣知道一個人,或許他有辦法,只是…”
皇上對此很是不耐煩,“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樣子!”
年輕的太醫(yī)定了定心神,“這個人素來神出鬼沒的,而且曾經(jīng)揚言不為皇室效力,微臣怕就算找到人,人家也不肯醫(yī)治?!?p> 旁邊的太醫(yī)院院首回過頭看著這個年輕的太醫(yī),然后開口了,“你說的可是鬼醫(yī)寧晉安?”
年輕的太醫(yī)點了點頭。
院首眉頭緊鎖,似乎并不認為這是個好消息,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向皇上說明情況。
“皇上,與其把心思放在鬼醫(yī)身上,不如去找他的徒弟,據(jù)我所知,鬼醫(yī)在收徒之后便消失了,除了他徒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是否還在人間?!?p> 院首的辦法看起來確實是更有可行性,“你可有把握找到他徒弟?!?p> “臣盡力而為。”
皇上又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蕭婉兒,“她還能活多久?”
院首低著頭,不敢直視皇上的眼睛,“以臣現(xiàn)在的醫(yī)術(shù),最多保證這位姑娘十天之內(nèi)不死,所以我們必須在這十天之內(nèi)找到鬼醫(yī)的傳人,她才有救。”
皇上拂了拂衣袖,“你可知鬼醫(yī)的傳人在何地?有幾分把握?”
“不瞞皇上,微臣只有不到五分的把握,微臣過去也算是受過鬼醫(yī)的指點,和他的傳人也有過幾面之緣,也一直在打聽他的下落,聽聞最近他就在京城。”
“那還不快去找!”
“臣遵旨。”
朝堂上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與此同時,蕭婉兒當時在百花閣的言論也一并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陳王聽聞此消息,不但沒有采取措施,反而在府里飲酒作樂,好不愜意。
在他看來,蕭婉兒多半是活不了了,跟那件事有關(guān)的人,在那天從百花閣見蕭婉兒之后,他就了結(jié)了個干凈,他也就沒了威脅。
別人沒看出來,他可是看得很清楚,蕭婉兒之所以會在大殿上暈倒,都是楚淵的杰作。
雖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但他很清楚,楚淵既然出手了,必然不會留有余地。
楚淵來到陳王府看到的就是一副靡靡之音的畫面,歌女扭動腰肢,盡情舞蹈,樂師在一旁撥弄著各種樂器助興,而他的好弟弟正喝著酒,欣賞這一切,好不愜意。
楚淵招了招手,一群人都退了下去,“你這副樣子成何體統(tǒng)!”
陳王對于楚淵的舉動有些不滿,但又不敢反駁,這根心頭刺,也就算是除去了,他自然是很是開心,慶祝一番又有何不可?
“自然是比不得皇兄的?!?p> “我看你是高興過頭了,你可知道,蕭婉兒并沒有死,你的危機并沒有解除?!?p> 對于蕭婉兒沒死這個消息,陳王很意外,卻又難得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諷刺意味十足,“她沒死?原來皇兄也有失手的時候啊,真是難得。”
楚淵很是后悔選了陳王,非但沒有成為助力,反而成了阻力,若不是在他還有用的份上,他早就放棄他了。
“我警告你,你最近給我安分些,否則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
“皇兄你是巴不得我早日沒命吧,畢竟你的事我可是知道的不少呢,就說蕭婉兒這件事背后,雖說表面上看起來是我的關(guān)系,但誰又能想到這背后的推手是皇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