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襄王城夷都分外繁華,鱗次櫛比,層臺累榭,石子鋪成大道,大道兩旁小販叫賣聲不絕于耳,行人如梭。
韶光和宭清牽著馬在路上緩緩而行。
“我先幫您安排一家客棧?!睂l清道:“待我稟了君上在派人接您入宮?!?p> 韶光可有可無的點點頭,目光流連在周遭小攤上。
“我?guī)グ桑@里有家客棧老板同我很熟悉?!睂l清領(lǐng)著韶光一路前行,轉(zhuǎn)過一條街時韶光的腳步停了下來。
“要我說啊,這將軍真是女中豪杰,不知勝過多少好兒郎……”是個蒼老的聲音,從一旁傳過來。
韶光漫不經(jīng)心的往聲音的方向看了看,是一家客棧,客棧大門開著,里頭依稀人頭攢動,同她一般瞧著那個說話老人的方向。
“里面是在說書?”韶光轉(zhuǎn)過頭來問宭清。
“是在說書?!?p> “說的是什么?”
“說的是我家主上曾經(jīng)做過的一些事情?!睂l清雖然奇怪韶光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卻還是回答了她。
“…你家主上?”韶光慢慢吐出幾個字:“朝瑾?”
“姑娘避世在肇山,自然不熟悉我家主上,”宭清難得的笑了笑:“我家主上曾為了君上上過戰(zhàn)場,當過將軍?!?p> 當過將軍?韶光臉上浮起一抹奇怪的笑:“我在列襄聽過一些謠傳,說是列襄有位名揚九州的將軍是個女的?!庇智浦?,像是在同他確認:“莫非他們口中的講的正是朝瑾?不是謠言,而是千真萬確存在的事?”
“這是自然,只是我家主上像來低調(diào),上戰(zhàn)場時時時刻刻帶著面具,他們知道的自然只是一小部分,不確定罷了?!?p> 韶光臉上的笑意加深:“是嗎?”
隨后韶光卻突然看向他:“你家主上是朝瑾,是那個九州揚名的將軍,你,跟著她多久了?”
宭清似乎有些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五年了。”
“五年?”韶光思緒蔓延,她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這個青年的模樣存在,那時她統(tǒng)領(lǐng)三軍,多少將士,她不記得他也是正常,只是……
宭清發(fā)現(xiàn)韶光似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復雜,似乎帶著懷戀,和一點點疑惑。
他心下雖覺得奇怪,卻依舊惦記著朝瑾給他的任務:“姑娘咱們還是繼續(xù)趕路吧,那客棧離這里不遠了?!?p> “不必了,”韶光突然將牽馬的韁繩丟給宭清:“我覺得這個客棧就很好,我就在此歇下?!?p> 宭清拽著韁繩,還想說些什么,就瞧見面前的青衣姑娘言笑晏晏的打斷了他:“再者,我對說書的有些興趣,我就歇這里,順便聽聽你家主上的事跡?!?p> 說罷她將他拴在腰上的錢袋子利落扯過,轉(zhuǎn)身便進了客棧。
宭清在原地牽著兩匹馬看了一會,勸解的話還沒說出來,那姑娘便消失在他視野中,他只得有些奇怪又無奈的離開。
韶光先將房定了,便循著廊架走到了說書的地方。
隨意找了一處空著的桌子坐下時,臺上上了些年紀的說書人正說到關(guān)鍵時刻。
“只見那敵軍將領(lǐng)招架不住,轉(zhuǎn)身便要逃,那女將軍一把長劍便丟了過去,直直劈開護甲穿透那將領(lǐng)的胸口,一瞬間鮮血四濺,那敵軍將領(lǐng)直直便倒下了馬!”
“好!”周圍聽書的人群一陣叫好,接著問:“然后呢?”
韶光的運氣不好,只見那說書人摸了摸胡子道:“時辰到了,小老兒今日便說到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各位看官,在下先退了?!辈焕頃€未盡興的人群,那老人便從容收了東西下臺了。
意猶未盡的客人還在議論紛紛。
“要我說,咱們君上與朝瑾娘娘真是佳偶天成,伉儷情深啊?!闭f話的是韶光身后的青年,那青年聽過好幾回書了,對這說書說的是誰一清二楚。
“這關(guān)朝瑾娘娘什么事???”有外地來的商客奇怪問那青年。
那青年喝了一口水,咂舌道:“你竟不知道?你是外地來的吧?”
見那商客點頭,青年隨之解釋道:“如今要與君上成婚的朝瑾娘娘,正是當初那位征戰(zhàn)九州的女將軍!”又補充道:“在咱們列襄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p> 那商客驚得睜大了一雙眼:“果真?”
“那是自然,咱們列襄的朝瑾娘娘年少時便上戰(zhàn)場為咱們列襄殺敵,與君上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長得又十分美貌。”
“嗤~”
一聲輕笑,打斷了那青年的話,那青年不滿的朝著發(fā)出輕笑的人看過去:“你笑什么?”
發(fā)出輕笑的青衣姑娘背對著他,此刻聽見他的話從容不迫的側(cè)過頭來。
那質(zhì)問的青年都愣了一愣,美貌又清冷的一張臉,眉眼間卻攢了微微令人暈眩的笑意,使得那張臉越發(fā)艷麗起來。
周遭一片青年緩過神來,連同剛才質(zhì)問的青年緩了一陣也回過神來:“你剛才笑什么?”
連質(zhì)問的話都沒那么堅定了。
韶光漫不經(jīng)心的倒了一杯水:“聽見你們那般形容那女將軍,一時沒忍住,別見怪。”
說著道歉的話臉上卻沒有多少道歉的意思,依舊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你這是什么意思?”那青年費力想要做出一副質(zhì)問的模樣。
“沒什么意思,”韶光懶散的將水杯捧起:“不過是好奇你們見過那女將軍的真容嗎?便這般捧著她。”
真容他們自是沒有見過,以他們身份哪里能有幸見到名揚天下的第一美人,眾人一時啞口無言,不知怎么回答。
“我見過,”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少年,俊秀的臉上帶著敵意看著她:“我見過?!?p> 韶光可有可無的看向他:“是嗎?”
“朝瑾娘娘芳華絕代,舉世無雙,”他瞧著她慢慢的說:“比不知天高地厚的某些人好了不知多少?!?p> 這翻話說得夾刀帶棒,眾人皆看向那個美貌的青衣姑娘,想著她如何回答。
卻只見那我青衣姑娘漫不經(jīng)心的喝了手中捧著的水,從容自如的站起來平靜的同那少年對視,依舊漫不經(jīng)心的一副模樣,連話都輕飄飄的:“是嗎,那倒是我失禮了?”
隨后她將杯子放下,輕飄飄的轉(zhuǎn)過身上樓了。
眾人皆瞧向那位穿著貴氣的少年,以為他還會做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沒做,而是突然間也轉(zhuǎn)身離開了客棧。
留下眾人一臉茫然,有人小聲說了句:“這兩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少年離開客棧后徑自上了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馬車慢慢往著王宮方向駛?cè)ァ?p> 馬車上的少年皺了眉頭,神色復雜,想起方才他與那姑娘對質(zhì)時那姑娘漫不經(jīng)心看向他的目光,旁人看不出來,他卻在那目光落到身上時,有一瞬間的寒意。
那目光仿佛破冰而出的匕首,積壓著深沉的戾氣,帶著冰冷又鋒利的殺意,叫他有一瞬間的心悸。
灼蟬
新收藏的小可愛謝謝你收藏我的書啊,?(?????)?,還有月兒小姐姐(?′?`?)太謝謝你的推薦票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