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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氣法則

第二十一章 審判

煉氣法則 卜福 4917 2019-09-16 18:00:00

  倒下的中年人尸體,目瞪口呆的李野芒,和一眾面面相覷的蔣家護衛(wèi)。

  墻角處空無一人,不見刺客的蹤跡,整個院落里也少了個少年的身影。

  要不是少年似乎有意在墻頭多停留了幾個呼吸間的身影,李野芒就要好好想想,自己眼前發(fā)生的一幕是不是幻覺了。

  蔣家護衛(wèi)們突然回過神了,爆發(fā)出一陣喧囂的呼聲,還沒來不及去追那個消失在墻頭的身影,就聽見后院正房同樣是一陣怒喝聲傳來,似乎比這邊更要危機。

  聯(lián)想到此刻張家錢家出現(xiàn)的危情,跟了家主幾十年的蔣家教頭慌張的咽下一口口水。

  此刻不光家主在后院正房,那個極為尊貴的昏迷老者也在后院正房躺著呢。

  一旦有失,便是天塌地陷的后果。

  老教頭分出一波人去追那個消失在少年,氣的指了指李野芒幾下后沒能說出話來,便帶著人急急忙忙的往后院正房趕去。

  反正這個小院的事,至少有個李家李野芒擔(dān)著,他可是逃脫不了干系,還有那個不見蹤影的杜木林,一個個的都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周福氣仍然飛奔在百花街的街頭,這個豪貴扎堆的大街,周福氣在今晚之前極少踏足,沒想到今晚這兩個時辰的光景,便是來來回回好幾趟了。

  其實,此次的復(fù)仇行動和之前與文淵商量的計劃有所不同,本來是文淵趁亂奇襲敵首,周福氣趁機混入大院里伺機行動。

  只是由于蔣氏一族對于那個老者的層層守護,和汝澤瑞汝均垚寸步不離的看守,文淵只得試一試周福氣臨時想出來的聲東擊西之計了。

  好在計劃出奇的順利,先是借助黃爺爺在那個汝澤瑞眼中的重要性,誘出孤身支援而來的汝澤瑞,利用自己的不起眼和狹小的地形,成功接近那個中年人,然后一擊致命。

  那把斷刀是文淵給少年的,說是一把不可能修復(fù)好的神兵利刃,斷了之后,鋒利依舊,而且重劍無聲,最適合奇襲暗殺了。

  猶豫考慮到那個汝澤瑞很有可能是個靈體兼修的兵家修士,少年動手前已經(jīng)做好同歸于盡的準(zhǔn)備。

  至少,自己豁出命去也要讓中年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只是少年自己也沒想到計劃如此順利,以至于之前想好的諸多準(zhǔn)備都沒了用武之地。

  少年覺著自己今晚雖說霉運連連,但不知道是不是從自己得知陽壽不多之后,運氣就否極泰來了。

  少年一刀捅中汝澤瑞要害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撤出來,而是手上發(fā)力,狠狠的在他體內(nèi)攪了幾下,確保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救不回他來之后,才棄刀而退。

  為了不功虧一簣,少年親眼看著那個中年人咽下最后一口氣之后,才翻下墻頭離開。

  每一次,都賭對了,自己沒被中年人拉去墊背,也沒被蔣家護衛(wèi)手里的弓箭留下。

  只要自己少年逃到小巷轉(zhuǎn)角處,莫說是蔣家家丁,便是中年人再生,估計也難以追上少年的蹤跡了。

  正當(dāng)少年內(nèi)心雀躍之際,耳邊卻想起一個醇厚暢快的嗓音,“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時,今兒你可算都干全了?!?p>  “都剩下半條命了,還跑這么快干甚啊,急著走街串巷賣雜貨啊,真是要錢不要命,就這么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

  周福氣被人一把拎起后衣領(lǐng),一陣騰云駕霧后,輕飄飄的被扔在大街的青石板上,渾身的筋骨酥軟使不上氣力,看似平常的衣服內(nèi),那些隱藏著很好的家伙式就沒了用武之地。

  一個精悍的販貨郎,懶散的拄著根粗大的扁擔(dān),指著少年笑罵道:“你可真是個泥腿子,這彈弓,石子,碎瓷,還有瓶瓶罐罐的,就能跟人拼命去了。”

  那漢子說到這頓了一下,想了想,“哎,好像真讓你拼成功了,他娘的,煉氣士當(dāng)?shù)竭@個份上也是窩囊的一塌糊涂。”

  周福氣認(rèn)識這個漢子,他姓曹,是映月鄉(xiāng)里唯二的販貨郎,另一個是杜家的杜木林。

  少年每年替杜木林走街串巷的那段時光,沒少和同為競爭對手的曹姓漢子斗智斗勇,倆人不可不謂是不打不相識,是映月鄉(xiāng)里最心心相惜的一對對手。

  當(dāng)然,這僅限少年替杜木林跑生意的時候,平時和這個販貨郎打交道的時候并不多。

  便是周福氣再不知情,此刻也曉得了曹姓漢子也不是一般人,反正是跑不了,此刻便盯著這漢子一動不動,認(rèn)栽了。

  一眾家丁從蔣家大宅里沖了出來,看到大街上的兩人后,大呼小叫的擁了過來,其中有不少家丁護衛(wèi)認(rèn)識這個平時經(jīng)常來百花街上置換貨物的販貨郎,便有人高聲喊道:“曹無念,你小子三更半夜的跑著來干什么,給我杵那別動,聽見沒。”

  周福氣看到曹無念只是隨意的笑了笑,罵了句聒噪,一只手?jǐn)n在袖子里做了個奇怪的手勢,輕輕的朝眾人的方向一指,一眾家丁如醉酒一般,跌跌撞撞的摔倒在街頭上,昏睡過去。

  看的少年目瞪口呆道:“你也是煉氣士,和外鄉(xiāng)人是一伙的?!?p>  周福氣被曹無念重新帶回百花街蔣家大院附近時,本以為曹無念也是百花街某個勢力的一份子,只是看這漢子的舉動,又有點不像。

  難道和文淵一樣,都是螳螂后面的黃雀,那是不是代表著自己還有機會。

  曹無念踢了半躺在地上的少年一腳,笑罵道:“別他娘的瞎猜了,你一個睜眼瞎試探給誰看呢,趕緊起來,跟我到里面說清楚?!?p>  周福氣見曹無念朝蔣家大院的方向駑了駑嘴,心里剛剛泛起的僥幸心也化為一干二凈,死死的躺在地上,怒吼道:“不去,有本事從這就把我殺了吧,我死也不去?!?p>  曹無念看著躺地上撒潑認(rèn)命的少年,氣笑道:“咋的,你耍橫給誰看啊,覺著自己就剩下半條命了就無所謂了,反正干掉個煉氣士已經(jīng)夠本了,早知道你他娘的認(rèn)命了,老子就不干巴巴的跑這一趟了,你自己作死可別怪我?!?p>  周福氣聞言立刻爬了起來,湊到曹無念身前,瞪大眼問道:“怎么說,還有救?!?p>  曹無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緊走,到了那一句話也別吭聲,聽候發(fā)落,這一線生機能不能抓住,就看你小子的運氣了。

  少年想了想,便是此刻真跑了,也是半年的亡命生涯,雖說流浪半年總好過今晚就被人干掉強,但要是有一線生機在,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所以,周福氣很光棍的跟著扛了根粗大扁擔(dān)的曹無念大搖大擺的走進蔣家大宅。

  黎明時分,蔣家大堂內(nèi),燈火通明。

  大堂內(nèi)上首正對大門的位置,擺放了四張座椅,此刻只有一個販貨郎打扮的漢子懶散的倚靠在其中一張主坐上,旁邊還立著一根粗大的扁擔(dān)。

  下首位置擺放了兩排相對應(yīng)的座椅,左三右四。、

  左邊三張座椅上,此刻本應(yīng)坐在上面的張錢蔣三家家主,此刻正恭敬的站在座椅身后,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

  一臉怒氣的綠衣少女,面無表情的中年劍客和一個驚魂未定的少年,正分別坐在左側(cè)的三張座椅之上。

  右邊的四張座椅同樣有兩張是空的,杜家的家主杜子騰和老村正李稻猶豫片刻后,主動站到座椅身后,沒有入座,讓原本該服侍在身后的李野芒和杜木林只能一退再退,乖乖的站在兩位身后面。

  倒是更夫黃老頭子,此刻正旁若無人的坐在右側(cè)一張座椅之上,抽著旱煙。

  而坐在黃老頭旁邊的,是一個眉須皆白的老者,橫眉立眼,大馬金刀的坐在末位,老者姓齊。

  廳堂之上,只有一個消瘦少年正孤零零的跪坐在地板上,昂著頭,看似茫然無神的表情,實際上在偷偷觀察這廳堂之上眾人的風(fēng)吹草動。

  綠衣少女汝均垚終歸是個歲數(shù)不大的女孩,今晚的接連噩耗,讓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先是叔爺執(zhí)意拜月,在祭祀之時被暗算暈倒,后有山上山下均可獨當(dāng)一面的汝澤瑞,無聲無息的倒在一個陋巷少年的刀下,再加上昏迷的叔爺再次遭到暗殺,雖有圣人子弟干預(yù),未讓敵人得手,但叔爺?shù)臓顩r卻是進一步惡化。

  這一切,都讓這個被譽為未來大洪王朝山上第一人的天才修道少女處在暴走的邊緣。

  無法像這幫老油條一樣沉默下去的汝均垚,沖著上座的曹無念怒喝道:“敢問墨家圣人子弟,其余三位大能何時才到,如果還要再等下去,不如先將這殺人兇徒解決掉,就算大仙師執(zhí)意要審議后在決斷,那么提前審問一下這個少年,先讓他招出他的那個外鄉(xiāng)同伙總算可以吧?!?p>  見有人率先開了口,在座的眾人也便不再拘謹(jǐn)著了,紛紛提出自己意見。

  中年劍客趙子義問道:“我家主人如今還在昏迷當(dāng)中,不知圣人子弟可有仙家妙法出手援助一二?!?p>  看似年輕卻是一身滄桑氣息的寒未秉也開口問詢道:“既然圣人子弟親臨,那么今晚祭祀之時發(fā)生異變,還望圣人子弟詳解一二。”

  三人背后站著的蔣錢張家家主,更是吵吵嚷嚷,一時間廳堂之上,喧囂聲漸起。

  連黃老頭也請圣人子弟做主,懲戒差點打死他孫子的外鄉(xiāng)煉氣士,絲毫不管那位煉氣士已經(jīng)倒在堂上少年的復(fù)仇之刃下,引來綠衣少女的怒視。

  眼見雙方就要大打出手,坐在上座的曹無念才拍了拍桌子,冷眼掃了眾人一圈,冷冰冰的道:“好了,今日就只有我一人前來,其余那三個貨,你們要想見自去村外相見便是,腿長在你們身上我又不會攔著你們?!?p>  曹無念嘲諷的看了看眾人的臉色,緩緩說道:“今晚的拜月祭祀之異變,確實是人為,大抵是某個魔道的老妖怪盯上你們了,原因未知,但確實是沖著你們?nèi)笸醭臍膺\來的。而且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不是因為你們在映月鄉(xiāng)而使你們被暗算,而是因為你們來到映月鄉(xiāng),有人順?biāo)浦?,處心積慮的專門在此地為你們做了口袋,就等你們鉆進來,是有人先盯上你們,才有了跟隨你們來到這映月鄉(xiāng)布下迷陣?!?p>  魔道巨擎,王朝氣運,一個個的詞從曹無念的嘴里蹦出來,震的在座眾人面面相覷。

  世俗王朝本就是與山上的仙家勢力處于彼此制衡的狀態(tài),因為凡是修仙之人,個體之力太過強大,絕對的力量就會導(dǎo)致絕對的自由,而絕對的力量如果失去束縛,更會在舉手投足之間給山下的平民百姓帶來一場場人間慘劇。

  所以,才有了儒釋道墨四家立下山上山下的出處規(guī)矩,才有了王朝招攬修道之士為自用,抗

  衡過于自由唯我神仙客們。才有了諸子百家入世,力圖按照各家所學(xué)打造一個個太平盛世。

  而魔道則是山上勢力中最為詭秘的存在,當(dāng)力量強到一定程度,無論正邪,它都成了所有人默認(rèn)的現(xiàn)實,魔道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

  修道十境中,越往上攀登,越是艱難,心性天賦機緣運氣均為不可或缺因素。

  而傳說中的仙路最后兩境修士,更是可以提擎天地,把握陰陽,以天地氣運為食,被天地視為巨盜,顯露蹤跡可遭天罰。

  若真是有魔道巨擎出現(xiàn),盯上三大王朝的氣運,也不是不可能存在的情況,倘若如此,那今夜出現(xiàn)的異變則僅僅是個噩夢的開始。

  藍袍老者寒未秉手指顫動了一下,急聲問道:“敢問圣人子弟,情況是否已經(jīng)查明,還請圣人子弟看在三大王朝萬千黎民百姓的份上,救我們一救啊?!?p>  寒未秉正說著,就要俯身拜倒在廳堂之上,被曹無念單手虛扶而起。

  曹無念起身朗聲道:“此事無論是否為魔道妖人所為,皆會有派專人負(fù)責(zé)解決,爾等放寬心便是。至于今晚出事的祭祀之人,天亮?xí)r分也自會有高人前來替他們解決掉體內(nèi)的隱患?!?p>  曹無念看了眼驚慌失措的眾人,繼續(xù)說道:“我來有兩件事,一件小事,一件大事。”

  曹無念指了指跪坐在大廳之上的周福氣,說道:“小事就是這個小子,映月鄉(xiāng)四個看守者,各自職責(zé)不同,鄉(xiāng)內(nèi)的幾千世俗百姓的生死存活,皆有那個禿子負(fù)責(zé),所以我需要帶他去村外河邊,等候那個假慈悲和尚的裁決,至于凡是進鄉(xiāng)的煉氣士則是有那個酸秀才負(fù)責(zé)的,今晚凡是有對村里凡夫俗子出手的煉氣士皆有酸秀才裁決生死?!?p>  曹無念特意看了綠衣少女均垚一眼,若不是汝均垚是個歲數(shù)不大的女孩,他曹無念才不會多此一嘴,“酸秀才沒來,我便替他說幾句,這次除了你們之間相互的廝殺爭斗之外,并沒有波及到其他村民,只有這些家族自作主張?zhí)婺銈兲幩赖膸讉€倒霉家生子。除此之外,好像就剩下廳堂之上的這個少年受的波及最大,不過他自己的事自己已經(jīng)了了,這事也就罷了。”

  見少女還想言語,曹無念一字一頓道:“總不能你們煉氣士可以隨便殺人傷人,還不興人家還手吧,即已動手則生死自負(fù),一個修道之人死在鄉(xiāng)野小民手上,難道還需要我還你們大洪個公道嗎?!?p>  “你們視他們?yōu)橄N蟻,我亦看你們?yōu)橄N蟻。”

  大道無情,修士冷漠。

  這位圣人子弟的言語,讓眾人心生寒意。

  站在大堂之上的曹無念,突然很想看看接下來自己一番話語后,眾人會是一個什么表情。

  這個販貨郎拎起粗扁擔(dān),扛在肩上,沉聲說道:“還有一件大事,嗯,對你們來說真的是一件生死之間的大事。既然大廳之上的都是當(dāng)年月社的七姓遺民后裔,或者是你們自己給自己找的主子靠山,那我就直說了。這次的異變雖是有人蓄意引起的,可也正是這個膽大包天的舉動,讓本該幾百年后的天罰提前到了,整個映月鄉(xiāng)不久后將成為一片死地,凡是與之有因果糾纏的一個也跑不出去,酸秀才和小道士也因為這個還被困在村外陣法陣眼中,沒有那個生死陣,此刻你們都已經(jīng)是冢中枯骨了?!?p>  曹無念晃晃悠悠的走到周福氣身邊,輕踢了少年一腳,“跟我來,啥也不懂還倔著和驢一樣,裝可憐給誰看呢,等會演給那個假慈悲的禿子看吧。”

  曹無念大搖大擺的走了,留下一眾突聞噩耗的堂上諸位呆立與此。

  可憐蟲周福氣,連忙跟上曹無念的步伐,如果真有機會,少年正好有話在肚子里憋了好久,要對那些圣人子弟一吐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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