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劍的手,修長,白皙,印得劍身上的紅色分外鮮艷觸目。
粉色的眼睛蠢蠢欲動,劍出現(xiàn)的那刻,疾馳飛向聶洱。
鋪天蓋地的眼睛襲來,聶洱抬眸,右手輕輕一揮。
紅色光芒自劍尖揮出,靈力幻化的陰火冰冷無比,瞬間消融了眼前層層疊疊的粉色絨毛。
同伴在眼前消失,尸骨無存。
粉色絨毛尖銳的嘶鳴聲響徹大地,惱怒至極的絨毛齜牙咧嘴,鋪天蓋地的眼睛如邪靈狂舞,蜂擁而至。
聶洱抬手,御劍正要格擋,身體忽地一側(cè),同時劍氣出鞘。
粉色絨毛化成的利刃被劍氣格擋,堪堪從顧梁歌的臉龐掠過,利刃帶起勁風(fēng),吹起了顧梁歌凌亂的發(fā)絲。
“變化多端,聲東擊西!”
聶洱心中念頭乍起,粉色眼睛已化作無數(shù)條蛇形狀的異獸,朝聶洱和顧梁歌襲來。
左手緊緊扶著顧梁歌,右手握住的紅劍劍尖不斷挽起一朵又一朵的劍花,強大的靈力自聶洱身體傳向劍身再刺向異獸。
嗤……
嗤……
前仆后繼的異獸消失在紅色的光芒里。
可沒有結(jié)束。
像是陷入了無休無止的毀滅與重生的循環(huán),一批絨毛消融,另一批絨毛欺身而上。
細(xì)密的汗水爬上了聶洱的額頭。
握著劍的手漸漸沉重。
永無止境的粉色絨毛將聶洱的靈力一點一點侵蝕。
嗤啦……
抬手格擋,身子微側(cè),抱著顧梁歌不斷躲閃地聶洱再一次擋住了要落在顧梁歌身上的粉色異獸。
異獸卻見縫插針。
絲毫沒有喘息的機會。
靈力被消耗,聶洱背部不慎被絨毛化成的利刃狠狠刺入!
極致的痛感傳來,聶洱只覺全身上下,四肢八骸,又冷又熱,還有什么東西順著傷口流入了自己的經(jīng)脈。
身體竟抖個不停。
撲通……
身體在剎那間軟得不像話,聶洱膝蓋一彎,半跪在地,劍從無力的手掌脫落,連帶地,脫離了聶洱手掌禁錮的顧梁歌也倒在了地上。
粉色絨毛趁此一擁而上,利刃毫不客氣朝聶洱的心竅刺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劃過,斬斷利刃。
一道藍(lán)色身影躍至自己眼前,將自己一把抱住。
“起!”
聲音落下,一道黃色光芒升起。
嘭……
成群的粉色絨毛撞到黃色的靈力護(hù)罩上,紛紛掉落。
“聶洱?!?p> 身體忽冷忽熱,陣陣暈眩感傳來。
恍惚中聶洱聽到了顧梁歌的聲音。
“阿梁……”
聲音細(xì)若蚊鳴。
臉頰傳來溫?zé)岬挠|感,聶洱感覺自己的嘴巴被打開。
舌尖傳來冰涼清新的氣息,眩暈感被抽離。
一顆清涼溫潤的藥丸入了口。
眼前的一切漸漸清晰,顧梁歌的臉映入聶洱眼簾,“你身體……”
顧梁歌搖頭,“我無事,你身體忽冷忽熱,你被那些粉色妖怪傷到哪里了?”
先前與粉色絨毛對戰(zhàn)時,顧梁歌被鉆了空子的粉色絨毛刺中,身體冷熱交替的酥麻感與暈眩感他也深有體會。
聶洱道:“背。”
“轉(zhuǎn)身?!?p> 聶洱聽話地轉(zhuǎn)身,顧梁歌看見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時,眼眸一冷。
靈力護(hù)罩外,一層又一層的粉色絨毛發(fā)出嘶嘶地怒鳴聲。
顧梁歌冷冷看了護(hù)罩外的異獸一眼。
“聶洱,傷口太深,忍著點?!?p> 聶洱點頭。
抿著嘴唇,顧梁歌從懷里掏出綠色的瓷瓶,將瓷瓶內(nèi)的藥粉灑在聶洱背上。
藥粉和傷口接觸,冒出一陣青煙。
“聶洱?!蓖恐幍念櫫焊栝_口。
“怎么了?”
“方才我昏迷,你是否渡了靈力給我?”
聶洱點頭。
顧梁歌道,“粉色妖怪的毒頗為怪異,中毒后身體冰冷又炙熱,若不是有你靈力,我不會那么快醒來。”
顧梁歌道:“方才給你服了祛毒丹,應(yīng)當(dāng)能壓制一些時間,雖不知毒性持續(xù)多久,不過依照我的情況來看,靈力運轉(zhuǎn)幾個周天后,應(yīng)能化解,待出去后,你尋個位置,好好解毒。”
聶洱聞言,皺了皺眉。
“你要干什么?”
擦完藥的顧梁歌站了起來,他望著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縫的靈力護(hù)罩,道:“這道靈力護(hù)罩支撐不了多久,靈力護(hù)罩一碎,我會集中所有靈力,設(shè)下時盤,趁時盤生效,你要逃出這片粉色妖林?!?p> 聶洱一怔,“阿梁,你……”
時間,是世間最大的力量,它不會被強大的靈器摧毀,也不會被強悍的修為撥前或者推后,它永遠(yuǎn)按照平穩(wěn)的步伐,一點一點地走過世間萬物的一生。
公平而冷靜。
無數(shù)修行師想要操控時間,卻無一例外失敗,然后被時間淹沒。
漫長的修行中,除妖師能夠?qū)r間擺弄的,只有靜止。
而時盤便是除妖師焚燒自身所有修為,以命魂為陣眼,設(shè)下的時間靈陣,它可以讓方圓一里的地方一切靜止。
也只能持續(xù)一盞茶的時間。
時間重新轉(zhuǎn)動,除妖師命魂消散。
不入輪回,徹底消失。
顧梁歌道:“我們總有一個人要找到梵天劍?!?p> “所以,你要活下去,聶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