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林晚竟然看到了桌子上擺了幾壺酒,天氣微涼,酒都已經(jīng)被熱上了。
林晚坐在位子上,等農(nóng)婦上菜的時候,喊住她,“大姐,這酒是何意?”
農(nóng)婦在圍裙上擦擦手,看向干凈的里屋方向,“是那位爺要求的?!?p> 陸謹言又想搞什么,等明日馬車弄好了,就準備趕路了,為何這個時候要喝酒,這不是誤事了,萬一再被那些追殺的人趕上不是正在甕中捉鱉嗎。
等陸謹言落座的時候,林晚拉拉他的衣袖,不滿道,“逃命不喝酒,喝酒不逃命。今晚一滴酒,明日兩行淚。不懂嗎?”
陸謹言好笑的看著林晚,“何時學(xué)會了打油詩?!?p> 林晚瞪了他一眼,“這個不用學(xué)。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p> 陸謹言放下衣袍蓋著腿,舉起一壺酒,喝了口,“酒還不錯。外面的的護衛(wèi)我也都賞了酒,只是多日勞累,總要犒賞一下?!?p> 林晚明白人心的重要,但是她就是害怕,總覺的現(xiàn)在就猶如走鋼線一般,一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
“放心,追兵會被慕容靖攔下的,他還等著我?guī)退夏菍氉亍!标懼斞杂趾攘艘豢诰疲樕狭ⅠR有了溫?zé)岬募t色。
林晚不喜酒,加了筷子菜吃了口,“我以前一直以為慕容靖那么幫公主和親是因為真的愛護她,現(xiàn)在看來就是不想讓她回去繼承王位吧。”
陸謹言又喝了口酒,點點頭,“明白的還不算晚。把你哥叫來,讓他陪我喝幾口,一個人喝酒怪寂寞的?!?p> 林晚把林殊臣叫來之后,這里就成了兩個粗鄙醉漢劃拳喝酒吹牛的現(xiàn)場,林晚鄙夷的看看陸謹言又看看林殊臣,和溪風(fēng)靠在一起吃著菜,邊吃邊教育溪風(fēng),“以后一定不要喝酒,你看,多丟人。”
溪風(fēng)聽話的點點頭,“林姐姐不讓我做的事,我不會做的?!?p> 林晚滿意的給溪風(fēng)加了筷子菜,“太乖了?!?p> 不喝酒的林晚和溪風(fēng)很快就吃完了,二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睡得地方,這農(nóng)戶只有三間屋子,農(nóng)婦和她母親睡在窄小的一件,大的那件給了陸謹言,剩下的客廳和廚房都躺滿了人,林晚只能繼續(xù)和陸謹言將就一個屋子,幸好陸謹言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林晚也睡得安心。
此刻她暫時鳩占鵲巢躺在陸謹言的床上,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胡思亂想。聽到外面的斗酒聲和屋子里的吹牛聲,林晚嘆了口氣搖搖頭,果然男人一沾酒就變了個,連陸謹言都沒了往日的風(fēng)度,若是有手機在,把這幅畫面拍下來放到網(wǎng)上,必定會是爆點。
林晚也不知道自己何時閉上了眼,直到身上壓了重量才摸著眼皮爬起來,但是愣是爬不起來。渾身酒氣的陸謹言的橫趴在床上,林晚半天沒推開他,嚷道,“陸謹言,起來,我的飯都要被你壓出來了?!?p> 昏黃的燭光下,陸謹言側(cè)過臉看向林晚,原本白皙的臉此刻紅透半邊,陸謹言的眼底盡是迷離,一把將林晚拉到自己身邊,將她的頭貼在床上,和自己面對面。
陸謹言溫?zé)岬氖仲N著林晚的臉,一口滾燙的氣息從陸謹言的嘴里呼出,一股酒氣,林晚嫌棄的要起身,卻被陸謹言用力的手摁住了。
“沈暮西不適合你,你還是放棄吧?!?p> 又是這句話。林晚掙扎不動,半放棄的躺著,白眼道,“這么好的棟梁之才放棄了,我腦子是壞了嗎。”
陸謹言的手掌挪到林晚的后腦勺上,把她推到離自己只有一指之隔的距離,說道,“你面前這個不夠好,不夠優(yōu)秀嗎?!?p> 林晚看著開始說胡話的陸謹言,忍不住笑了,“挺好,但是你妾室太多了,你還有兒子,我不喜歡這些,我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p> “我都可以辦到這些,只要你肯嫁?!标懼斞匝劾锩噪x忽然消失,眼神瞬間恢復(fù)澄澈,讓林晚有一瞬間的失神?!澳阍敢鈫??”
林晚有一瞬間想逃脫,掙開陸謹言的束縛,坐起身,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著地上還躺著一個林殊臣,自己的腿還被陸謹言壓著,算了,還是放棄掙扎吧。
“唱首曲子給我聽吧?!标懼斞哉f完這句話,翻了個身,林晚的腿恢復(fù)了自由。
林晚很懷疑此刻陸謹言是否清醒,但是又害怕過去查看會讓陸謹言再做出什么讓她不知所措的動作。
“想聽什么樣的?”
等了半天,陸謹言也沒有回答,林晚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這到底是唱還是不唱,盤起腿坐在床上,想了想便開始哼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靜謐的夜里,只有林晚的歌聲和窗戶紙被風(fēng)吹過留下的響聲,林晚聽著這兩個酒鬼都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便給兩個人都蓋上了被子,林殊臣實在是搬不動,就只能讓他躺在地上。
林晚吹滅蠟燭,裹緊被子,在床的一邊離陸謹言很遠的位置上躺了下來,真是多災(zāi)多難的古代歷險記啊。
林晚躺下是很久了,但是卻一直睡不著,陸謹言的話太有沖擊力,讓她忍不住胡思亂想,她又偏偏喜歡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睜著眼,就這樣睜著眼也不知道多久,知道林晚聽到響聲,看著窗戶紙被人捅破,伸進來一個管子,有白煙不斷冒出來。
看多了武俠劇,林晚覺得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迷魂煙,下意識的就想躲在被子里不去聞這個味道,沒想到有人先捂住了她的口鼻。
林晚瞪大眼睛看過去,不知道何時醒來的陸謹言,正捂住她的口鼻,眼睛專注的盯著門口。
林晚拉拉陸謹言的衣袖,悄悄指指他的口鼻,陸謹言沒想到林晚還醒著,就松開手,將她慢慢的塞到被子里。
林晚一動不動的縮在被子里,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片刻間便響起了刀劍交鋒的響聲。
林晚躲在被子里,里面的空氣都快被呼吸完了,越來越憋人嗎,終于在林晚要嗝屁之前,有人拍了拍林晚,林晚也不管是敵是友,踢開被子就是大口的呼吸,直到看到坐在自己旁邊的人是陸謹言,心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