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南向來神經(jīng)有點大,幾乎是無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完后,他見阮粟臉色不太對,這才察覺到剛才好像說錯話了。
他咳了一聲:“那什么,下午咱兩一起出去,你要是不想我跟著你的話我們就各走各的,到時候統(tǒng)一一下口徑就行”
阮粟抿起唇角,輕輕嗯了聲。
這時候,周嵐和方黎從屋子里出來,拿著食材開始烤肉。
阮粟看著她們兩說笑的神情,莫名的,覺得有些諷刺……
她之前還在想,她們關(guān)系為什么突然這么好。
原來,是因為這樣。
在她們看來,她就是一個病人。
肉烤到一半,方黎發(fā)現(xiàn)阮粟的情緒好像不太多,特地把顧從南叫到旁邊小聲問著,顧從南也如實說了。
方黎皺著眉頭,低聲斥責他一句后,去找了周嵐。
阮粟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小桌上放著水果和點心,一樣都沒動。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二點二十。
“西米。”周嵐在她旁邊坐下,“你不是喜歡吃這些東西嗎,怎么不吃?”
阮粟垂著眸子:“沒什么胃口?!?p> 周嵐看她,微微皺眉:“媽媽之前給你說過找心理醫(yī)生的事,你也同意了,方阿姨是最權(quán)威的心理醫(yī)生,對你的病情很有幫助,你知道我找她有多不容易嗎,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
阮粟感覺太陽穴抽著疼,她聲音很輕:“我知道,我也沒有怪你?!?p> “西米,媽媽能做的已經(jīng)都做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明白嗎?”
阮粟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緊,腦袋垂的更低了。
方黎走過來,溫柔的打破這個沉默:“西米,肉烤好了,快去吃吧,你一會兒不是還和朋友約了嗎?”
阮粟站起身,朝她微微鞠躬:“謝謝方阿姨的款待,我吃飽了,就先走了?!?p> 語畢,轉(zhuǎn)身離開。
“西……”
周嵐剛想叫住她,就被方黎拉住,后者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安心,讓顧從南跟了上去。
出了別蘇,阮粟剛想打車,顧從南就跟了出來:“你去哪,我送你?”
阮粟道:“不用了,我打車就行。”
顧從南挑了一下眉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行,晚上的時候再來對口徑吧。”
“謝謝?!?p> 阮粟低聲說了兩個字,走到前面的路口。
她真的一分鐘都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
那種從四面八方升起來的窒息感和無力感將她緊緊包圍,幾乎讓她喘不過來氣。
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離。
車子一停下,阮粟就立即坐了上去。
阮粟緊緊握著手機,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視線逐漸失去焦距。
四十分鐘后,車在游戲廳外停下。
阮粟站在門口,腳步最終沒有邁出去。
或許在別人眼里,她就是一個病人,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好像很不好。
她不想這樣去見沈燃。
阮粟往后退了幾步,走到巷子口蹲下,摸出手機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將腦袋埋到膝蓋里。
她現(xiàn)在能做的,只剩下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