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護(hù)你萬世
另一邊，顧臣然和顧今墨應(yīng)承著顧未晞的意思，到天牢里看望關(guān)押已久的賀祈生。兩人一路上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講話，心中卻各自不安。
鐵質(zhì)的籠子直指云霄，讓人無法翻越，僅僅只是看到鐵籠上斑駁的血跡，都使人膽戰(zhàn)心驚。
“參見侍書大人。”守門將領(lǐng)見是太子身邊的大紅人，不敢懈怠半分。
“免了吧，替我打開牢房?！鳖櫝既惶终f道。
“這…”兩名守衛(wèi)面露難色。
“怎么了？我這個侍書大人的名號都不管用了？”
守衛(wèi)見顧臣然顯露出的不耐煩，立馬彎腰解釋道，“小的們哪敢攔大人的路，只是這個罪犯實不一般，那是上頭交代下來一定要嚴(yán)加看管的。這要是出了什么差錯，我們也承擔(dān)不起呀！”
“我不過是有幾句話交代罷了，不開牢房也行，你們回避一下可行？”顧臣然今日是為私事而來，確實不好一直用身份壓著。
“可可可，多謝大人體諒?！笔匦l(wèi)們急忙退下，生怕顧臣然再提出什么難搞的要求。
待侍衛(wèi)離去后，顧今墨敲了敲鐵門，“你可還好？”
應(yīng)該是早就做好了賀祈生不會回答的準(zhǔn)備，顧今墨接著往下說，“小晞的情況不太好?！?p> 石床上的身影聽到那個魂牽夢繞的名字，不由得動了動，終于還是開口說了話，“替我說聲對不起。”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躺在這里心安理得的等死，而小晞強(qiáng)忍著身體的劇痛，請求皇上饒你一命。賀祈生，你可真是好樣的?！鳖櫝既皇懿涣速R祈生如此滿不在乎的樣子，自己的妹妹身受重傷，還得冒著被降罪的危險去替他求情，而他，卻在一旁默默等死，簡直枉費(fèi)小晞的一番苦心。
“你說什么？她去替我求情？”賀祈生從石床上跌跌撞撞的撫著心口跑下來，看來應(yīng)該是被嚴(yán)刑拷打過。
“小晞待你不薄，把你從生死邊緣拉回來，給你養(yǎng)傷，讓你留在將軍府?？墒悄阕隽耸裁?？行刺圣上？你可真是好樣的！”顧今墨越說越替自己的妹妹不值。
“其實今天來，是小晞讓我們們給你帶句話?！鳖櫝既徊幌朐俣嗾f廢話。
“什么？”賀祈生急切的想知道。
“她說，她一定會救你，會帶你回家…”
…
另一邊，顧未晞一番慷慨言辭后，實在撐不住身體的劇痛，挨著柱子就昏了過去。還好大哥顧昭珣反應(yīng)快，才沒有造成二次傷害。
“珣兒，快送小晞回房，管家呢？還不快去請大夫！”隨后整個將軍府又陷入了匆忙中。
“今日小晞并無冒犯之意，還請皇上恕罪。”
“無妨，今日確實是領(lǐng)教了將軍府嫡女的風(fēng)范。”皇帝蕭戰(zhàn)抬眼看了看顧未晞緊閉的房門，背著手離開了將軍府。
幾天后…
“怎么樣了？”顧未晞剛醒過來就著急詢問賀祈生的情況。
“圣上已經(jīng)饒了他一命，但是…”顧今墨望著面無血色的妹妹，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但是什么？你說?！鳖櫸磿効偹闶悄芩煽跉饬?。
“但是被下旨派往到邊塞，若一天不能解除邊塞蠻民的危機(jī)，就一天不能回長寧城…”
顧未晞眉頭一緊，這邊塞蠻民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殺人劫貨，掃蕩村莊，時不時還會騷擾駐守在邊塞的軍隊。他們大多數(shù)是出逃的死犯，不然就是十惡不赦的魔鬼。對于他們來說殺人就是一種自我超越的快感，他們享受這種感覺，也崇尚這種感覺。圣上把賀祈生的一個讀書人派去這樣一個地方，根本就是想讓他去送死。顧未晞不知道此刻是該慶幸還是該憂愁。
“祈生呢？讓他來見我。”顧未晞靠在床沿，秀眉微皺，心口上的傷雖開始結(jié)疤，但還是陣陣作痛。
“他明日便啟程，應(yīng)該是在收拾行李，我命人去喚就是，你躺下歇歇吧！”顧昭珣已經(jīng)不知道該拿這個妹妹怎么辦才好了。
…
清莫奉命前去風(fēng)雨閣請賀祈生。自從小姐重傷以后，自己就沒有機(jī)會照顧在小姐身邊，每天不是江湖的名醫(yī)，就是宮里的太醫(yī)。大夫人也是沒日沒夜的守在小姐床邊。自小跟著小姐，這么多年以來從未離開過小姐這么長時間。這讓清莫對賀祈生開始有些不滿。
“祈生公子。”清莫看見賀祈生正有條不紊的收拾著。
“清莫？有事嗎？”
“小姐請你過去?！鼻迥獙ρ矍暗哪凶硬⒉粎拹海皇撬恢弊屪约倚〗闶軅?，現(xiàn)在著實喜歡不起來。
“知道了?！苯K究還是躲不過…
…
“小姐，祈生公子來了?！?p> “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想和他單獨談?wù)?。?p> “還是讓我在這里照顧你吧?！鳖櫿勋懱嫠死辰?。
“沒事的大哥，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而且還有祈生在這呢?！鳖櫸磿勚来蟾缭趽?dān)心些什么，賀祈生如今并不算完全洗清罪名，自己與他過分接觸，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怕是會致將軍府于口舌之中。
但她顧未晞，從來就不怕別人說什么。
顧昭珣終是拗不過這個妹妹，起身將手中的藥遞給賀祈生，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未闌院。
待眾人都離去，賀祈生走到床邊輕坐下，生怕自己動作太大會扯動顧未晞的傷口似的。
“喝藥吧?！辟R祈生勺起一勺藥吹了吹，正準(zhǔn)備送到顧未晞嘴邊。
“其實大可不必接下這樣的任務(wù)，我自會再想辦法的?！?p> “沒事的，不過是解決一群亡命之徒罷了，還沒有那么可怕。”
顧未晞以為賀祈生只是在安慰她才會把一切說的云淡風(fēng)輕。只是在很久以后，顧未晞才知道，賀祈生并不像她想的那樣，但那都是后話了。
“保重?！鳖櫸磿勔呀?jīng)沒有什么好交代了。
…
次日…
賀祈生一大早就出發(fā)，路途遙遠(yuǎn)，不能耽誤，更何況得盡早完成任務(wù)才好。
“祈生…”賀祈生驚訝的回過頭，府門口的女子穿著初見時的藍(lán)白男裝，一樣的玉佩，一樣的折扇，一樣的藍(lán)色發(fā)帶。只不過眼前的女子，需得侍女?dāng)v扶才能勉強(qiáng)站立，比初遇時憔悴瘦弱了許多，眼里的光好像也暗淡了不少。
“你怎么會來？”
“來送送你。”顧未晞倚靠在清莫身旁，扯了扯嘴角，努力綻放出自以為親和的微笑。
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這樣滿不在乎，賀祈生的心就越痛。
“記得早點回來?！?p> “嗯…”
“照顧好自己?！?p> “嗯…”
“不要冒險，不要急于求成?！?p> “嗯…”
“我等你回家?！?p> 賀祈生的猛然抬頭，對上了那時一樣的清澈星眸。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