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初鎖著眉頭思考,片刻后,他初步?jīng)Q定,安排分局的夕東塢帶自己手下許霖再去工地現(xiàn)場和王莊山調一下案發(fā)前三天的監(jiān)控。
許霖是個有著豐富偵查經(jīng)驗的刑警,之前也是從云京市公安局出去的,在部里擔任重大案件的偵查工作。
山娜則是去整理南郊區(qū)公安分局遞交的有過案底的可疑人員調查記錄,打算稍后給陳銘初一一匯報;于恒去主要的社交網(wǎng)站篩選可疑的網(wǎng)友留言——罪犯一般都會回頭看自己的犯罪詳情,只要瀏覽網(wǎng)頁,必會留下蛛絲馬跡;年煜成則是開始整理報案人的口供,以及對工地、村民和王祿山工作人員的調查筆錄。
年煜成回到自己辦公桌上看到手機,忽然又想起甜品屋那個漂亮女人,便著急打開微信,發(fā)現(xiàn)還是沒有好友添加記錄。
“哎。”他嘆了口氣,又打開了那張照片。
“干嘛呢?”于恒從他身后路過,順把搶過來了他的手機。
“哦喲這是誰?漂亮啊!”怕別人聽到自己在討論工作無關的事,于恒壓低了聲音,“發(fā)給我?!?p> 年煜成白了他一眼,不理會。
“我覺得我認識,你快發(fā)給我。”于恒看著往自己這邊看的山娜,有點著急了。
年煜成心動了一下,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后者才開心的回到桌旁開始工作。
好巧不巧,在他準備點開于恒的聊天對話框時,山娜組建了一個專案組的群,年煜成沒有留意到,直接點開,把圖片發(fā)了進去。
群里一片安靜。
陳銘初本想出于禮貌在群里打個招呼,卻看到了照片,他點開來,先是有些疑惑,隨后明白了這是有人在偷拍。他把照片放大來看,馬上認出了是那個喊他叔叔的女孩子。
上次見到她還是她十四歲的時候,那之后她便消失在了圈子里,加上自己大學學業(yè)和社交越來越忙,也漸漸不再想著找她了。
算起來,已經(jīng)十多年沒見了。
他和蘇越相識于二十多年前,那時蘇越四歲,陳銘初十歲。
蘇越的爸爸蘇闌愈原名蘇鐵樹,是個精明能干的生意人,陳銘初的父親陳康安則是在部隊從軍的干部,級別上將。陳康安的祖父就是當年從蘇闌愈的家鄉(xiāng)走出去的,在輩分上,雖然繞了許許多多個彎,蘇闌愈倒該叫陳康安一聲叔叔。
蘇越四歲時,蘇闌愈不甘心在老家混一輩子,便拖家?guī)Э趤砹嗽凭┦型侗缄惪蛋?,陳康安是個真誠忠厚的人,蘇闌愈又非常懂得為人處事,懂得投其所好,陳康安于是幫他指了條路,介紹他去了當時初成立的鼎拔建筑公司工作。
蘇闌愈從此借著這個平臺發(fā)起家來,漸漸開始做房地產(chǎn),趕上了黃金期。后來他索性自立門戶,起名就叫闌愈地產(chǎn),如今已經(jīng)是國內的500強企業(yè),資產(chǎn)數(shù)不勝數(shù)。
蘇越,則是他的獨女,十四歲之前,蘇闌愈常帶蘇越和妻子到自家拜訪,后來兩口子忙,蘇越還常常會留宿自己家。甚至有一個暑假,直接在自家度過的。
蘇越長得漂亮,小時候性格非?;顫?,古靈精怪,因此陳康安夫婦非常喜歡她。尤其是陳銘初的媽媽蘭辛玲,出去逛街時就會買些女孩子的東西好待蘇越來的時候給她打扮一番過過癮。
陳銘初對這個喊自己叔叔的小丫頭也沒什么太大意見,只是那個時候性別意識已經(jīng)開始加強,對于蘇越這種粘粘乎乎的小女孩,他刻意有些回避。
后來陳銘初考上了國防科技大學,便搬離了家,那年他十八歲,蘇越十二歲。見面機會變少了,蘇越也開始有了少女的雛形,在他面前開始有了一些靦腆和矜持。
又過了兩年,蘇闌愈忽然和蘇越的媽媽池美琴離婚了,蘇越判給了媽媽,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消失在了自己生活里。
后來夫妻二人又復婚,但根據(jù)父母聊天的細枝末節(jié),陳銘初得知,蘇越和父母的關系很不好,尤其大學畢業(yè)后,直接搬出了家里,抗拒和蘇闌愈夫婦聯(lián)系。
算了下,她比自己小六歲,今年應該二十五了。
回憶只用了半分鐘不到,山娜呵斥年煜成的聲音便響起,再看那張照片,已經(jīng)被撤回了。
陳銘初把手機放下,假裝沒有看到。畢竟現(xiàn)在,工作的事為重。
至于其他,就讓它先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