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長姐沒問題

　　在聞人潓不明所以的時候，小草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畢竟，她這位長姐面上的愁緒也挺明顯的。出了書房，去了正屋，將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

　　“萱兒，你長姐出嫁后一直無所出，各種法子都想盡了，你快給她瞧瞧，是不是有什么比較隱晦的毛病，一般大夫瞧不出來?！?p>　　要說這當(dāng)娘的，擔(dān)心的無非就是家庭、兒女，韓氏最大的心結(jié)解開了，跟丈夫之間也沒什么問題，現(xiàn)在還掛心就是長女了。

　　“娘別擔(dān)心，我先給大姐姐瞧瞧?！?p>　　韓氏見長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忙將她的手拉起來，“你四妹妹醫(yī)術(shù)了得，讓她給你瞧瞧?！?p>　　小草將指尖搭在聞人潓的脈搏上，診了脈，又詢問了各種問題。

　　聞人潓沒心思去質(zhì)疑小草的醫(yī)術(shù)，小草的有些問題實在是太隱私羞恥，讓她難以啟齒。

　　說實在的，有些問題，韓氏都覺得害臊，但是，現(xiàn)在可不是害臊的時候，見長女支支吾吾的，跟著著急，“你這會兒害什么羞，自家妹妹，又不是旁的什么人，不說清楚了，怎么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你還想不想生孩子了？”

　　想，怎么不想，日日夜夜都在想。聞人潓咬了咬唇，紅著臉回答小草的問題。

　　相比起來，小草就淡定多了，面對病人，她就只是一個醫(yī)者。

　　小草將想知道的都了解透徹，得出結(jié)論，“大姐姐身體是有些小毛病，但對于生育當(dāng)是沒什么影響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別吃了，有害無益?！?p>　　“既然沒問題，怎么這么多年都沒懷上呢？”韓氏不解的問道。

　　“那問題可能在大姐夫身上，找個時間，給大姐夫瞧瞧就知道了?！毙〔堇硭?dāng)然的說道。

　　“不可能，你大姐夫有兩個庶出的孩子?！甭勅藵屃ⅠR否認。

　　這凡事生不出孩子，生不出兒子，問題都在女人身上，而男人但凡又這方面的問題，那就是丟盡臉面，不能接受的事情。

　　小草知道當(dāng)下背景，世人皆是如此，每每遇到，依然覺得很諷刺，不過并未表現(xiàn)出來，畢竟實在是見得太多了。“大姐姐別著急，我說的有問題，未必就是不能生，也可能是弱精癥之類的，只有找到了問題所在，才能解決問題不是?！?p>　　聞人潓咬著嘴唇不說話。

　　“大姐姐，我只是根據(jù)我的診斷結(jié)果，給出合理的建議，我不會強求他人做什么，你可以慎重的考慮，或者跟大姐夫商量一下，要不要我給大姐夫瞧瞧，由你們自己決定?！?p>　　她雖然有職業(yè)病，但是病患不情愿的情況下，她也不會上趕著。

　　聞人潓對小草或許還存在著質(zhì)疑，但是韓氏卻是相信她的診斷結(jié)果的，只是這女人生不出孩子，懷疑自己的丈夫有問題，偏生丈夫還有庶出孩子，在尋常人看來，根本就是找事，這男人翻臉的可能性十之八九。

　　韓氏輕輕的拍了拍長女，“你跟女婿感情不錯，要不然就跟他好好說說？”身為母親，自然是希望自己女兒能有孩子，但也知道她的顧慮，“你好好想想?！?p>　　聞人潓也不應(yīng)，只逃避一般開口，“娘，我去給祖母請安?！比缓笃鹕砭妥吡耍欢嗫葱〔荩盟粕讼酉?。

　　“這孩子！——萱兒莫生氣，你大姐姐她只是……”

　　“娘，沒事的，我知道大姐姐并不是針對我，只是一時難以面對而已?！边@點小事，小草并不當(dāng)一回事。

　　韓氏欣慰女兒的豁達，心里卻止不住的犯愁，“我就說，我生了你們兄弟姐妹五個，我女兒怎么可能是個不能生的，鐵定是女婿身上有問題，卻叫你大姐姐受這么多年委屈?！?p>　　小草心中好笑，雖說這體質(zhì)的確是跟遺傳有一定關(guān)系，但還包含諸多其他因素?？吹巾n氏長吁短嘆，“娘，這男人雖說好面子，但是只是給大姐夫診個脈而已，未必就要對他直言，可以說是基于大姐姐對他的關(guān)心，請個平安脈而已，若是沒問題，或許就是大姐姐的兒女緣還沒到，自然就沒什么好說的，若是有問題，到時候再說就是了?！?p>　　“這法子是好，但是，萬一真有問題，你大姐夫覺得你大姐姐騙他在先，還叫外人知道那隱秘的事兒，會不會惱羞成怒，跟你大姐姐離了心？”韓氏猶疑。

　　“娘，若是因著這點小事遷怒，那只能說大姐夫這個人心胸氣量不怎么樣。大姐夫應(yīng)該是你跟爹精挑細選的人吧，你們多少應(yīng)該相信自己的眼光才是。就算是一時惱怒，等治好了病，這事兒應(yīng)該也能過去了?！痹谛〔菘磥?，有病就該直面，諱疾忌醫(yī)最是要不得。

　　韓氏作為當(dāng)家主母，還有一堆事情要忙，沒在小草這里久待。

　　倒是之前聞人潓面色不好的離開，讓其他兄妹幾個有些面面相覷。

　　聞人瀅卻在心里琢磨著，莫非大姐姐身體有什么大問題，四姐姐都束手無策？

　　卻不想，韓氏回去繼續(xù)忙事情后沒多久，就被告知，大姑爺?shù)情T了——一個人。

　　韓氏對這個大女婿的怨氣到底是消了兩分，雖說是男賓，但做女婿的，拜見岳母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聞人旭陪著一道過來的。

　　韓氏倒也沒有質(zhì)問他為何沒跟閨女一起，左不過就是那么些破事兒，嫡妻回娘家，這唯一生了孩子的小妾，恃寵生嬌，隨便找點借口給主母難堪，是再正常不過的，若是再拿孩子作伐子，這男人也只得妥協(xié)。

　　“潓兒去與她祖母請安了，你也去吧?！辈⑽磳⑷魏吻榫w擺在臉上。

　　聞人潓的夫婿魯?shù)略匆仓涝滥附袢諘苊Γ瑳]見外面還有不少管事一類的人在等著嗎，沒作他想，告了辭。

　　要說聞人潓是長房長女，同樣也是嫡長孫女，在老夫人心中，多少還是有點男孩要嚴苛、女孩要嬌養(yǎng)的心思，于是，聞人潓在老夫人心里的比重還是比其他孫輩重一些的，聞人潓也樂于親近這位看著嚴肅的祖母，有些話，甚至不跟親娘說，也愿意跟祖母說。

　　好吧，事實上是想找個傾述對象，但是又不想讓她娘擔(dān)心，這位祖母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了。就好比之前小草所說的事情吧，這會兒都說給老夫人聽了，想向老夫人討點主意。

　　老夫人不動如山，沒有多說，兒子的破事都不想管，更何況是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