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葛大偉扛著家用型攝像機站在A大的門口,門口人影已有些稀落。
一陣寒風(fēng)吹來,葛大偉感到了些許寒意。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包干癟癟的煙盒,哆嗦著掏出了最后一根,將煙叼在嘴里,掏出了打火機。
打火機冒出了火星,但始終沒有火苗。
葛大偉將打火機放在耳邊搖了搖,嘆了口氣,隨手把打火機扔進了花壇。
就在這時,一只長著老繭的手遞過了一盒火柴。
葛大偉順著看了過去,看見一名叼著煙斗,半張臉掩在風(fēng)衣中的男子。
“用這個吧。”那男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葛大偉感激地接過火柴盒,火柴盒很精致,里面的火柴很長,是煙斗專用的長火柴。
火苗在黑夜中為葛大偉帶來了一絲溫暖。
葛大偉深吸了一口,煙絲發(fā)出了深紅色的光芒,毒霧隨之涌進了葛大偉的肺腑中。
“啊,舒服。”葛大偉長出一口氣。
今日A大門口的兩個人,都沒有等到自己要找到的人。
第十九都市,禁閉室。
弗雷躺在禁閉室的地上,回憶著在飛船上的時光。
他知道,以后很難再遇見妮可。
除了在回憶中,他或許再也見不到她了。
弗雷不記得妮可是如何墜入了異空間。
拋開極小極小的可能性——恰好在那時,在那一處產(chǎn)生了一個一瞬的空間勾連處。
更有可能的是,弗雷自己安排了這一切,而后對自己的記憶進行了處理。
或許,自己當時應(yīng)該和妮可一起離開的,弗雷腦海里浮現(xiàn)了這么一個念頭。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弗雷.吉安特中士,經(jīng)過研究討論,我們決定……”
李彰陽看著微信群里的消息,突然想,為什么自己不通過陳明他們直接去找弗雷詢問密碼,實在是太愚蠢了。
雖然,李彰陽最近的體驗不錯。
不過說真的,一直這樣被銬著,對妮可一個女孩子來說的確是很不方便。
想到這,李彰陽就發(fā)了微信給陳明,讓他幫忙有空的時候去找弗雷.吉安特去詢問一下鐐銬的密碼。
第二天,四月十日,星期二。
李彰陽早早的進了游戲。
妮可已經(jīng)醒了很久了,她半曲著膝蓋,看著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看什么呢?”李彰陽撐起身子問道。
“沒看什么?!蹦菘傻穆曇舨桓卟坏停秋@然,心情不是很好。
李彰陽從她的眼里看出了迷茫。
是啊,站在妮可的角度上,脫離聯(lián)邦軍隊的她,一時間等同于失去了生命的意義。
自小就在聯(lián)邦運輸艦上長大的她,每天眼里的風(fēng)景只有船舷外的星宇,每天的玩伴,也只有一個整天只會傻笑的遠房親戚——弗雷.吉安特。
一切為了偉大戰(zhàn)爭。
這是聯(lián)邦軍隊所傳輸給她的信念。
只是她在書中找到了,一些不同的,與此無關(guān)的,活著的意義。
她未曾體驗過那些生活,對于她來說,書中描繪的場景是陌生的,充滿誘惑的,卻又讓人有些恐懼的。
怕書中所說的那些只是虛假的泡沫,美麗的幻影。
“去了上陽郡之后,我們做什么?”李彰陽坐在了草地上,順著妮可的視線,抬起頭看著星空。
“我……我不知道?!蹦菘纱瓜铝搜酆?,讓人看了有些憐惜。
沉默了一會兒。
“我找人去問弗雷關(guān)于密碼的事情了?!崩钫藐柼只瘟嘶午備D,“運氣好,明天我們就能解開這鐐銬了,開心吧?”
妮可看了眼鐐銬,回過頭,沒有說話。
“或者,現(xiàn)在就行?!崩钫藐栒賳境隽斯艅εc鍵盤,“我的水療術(shù)應(yīng)該可以恢復(fù)殘肢?!?p> 還沒等妮可回話,李彰陽已經(jīng)一劍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嘶,啊啊啊嗷嗷?!笨匙约旱氖直瓤硠e人的手難了不少,李彰陽臨了下意識地收了些力氣,手腕只砍了半截,沒完全砍斷。
妮可面無表情,伸手碰了一下劍柄,劍上傳來一股向下的巨力,將李彰陽的手腕整齊地切開了。
興許是太利落了,李彰陽沒有立刻感到手臂傳來的第二次疼痛,他迅速地在黑色鍵盤上敲擊了幾下。
水療術(shù)。
水療術(shù)。
水療術(shù)。
……
六道水療術(shù)后,一只嶄新的手從李彰陽整齊斷開的手腕切口處長了出來。
“我好了,到你了?!崩钫藐柌亮艘幌骂~頭上的汗,遞過劍對妮可說道。
“不要,我等密碼?!蹦菘擅鏌o表情地回道。
李彰陽抬頭望天,“你開心就好。”
李彰陽把斷手從鐐銬中拔了出來扔在一邊,然后奢侈地用了兩次水療術(shù)當淋浴。
收拾整齊后,李彰陽和妮可走到了眠界之門前。
為了以防萬一,李彰陽牽起了妮可的手,跨出了眠界之門。
兩人出現(xiàn)在了老張家的客房中,客房雖然簡陋,但是打掃的很干凈。
李彰陽松開妮可的手,推開了房門,看見小娃正在院子里奔奔跳跳地玩耍著,女人灑米喂著籠子里的雞鴨,老張則躺在藤椅上,抽著旱煙。
“早。”李彰陽招呼道。
“二位起了?”老張?zhí)稍谔梢紊掀差^向李彰陽說道,“稍等會兒,等我家婆娘煮的粥好了,一起吃完了上路?!?p> 老張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次李彰陽沒有和妮可緊靠在一起,他雖然一直覺得兩人纏著的右手有些奇怪,但是他從來沒有開口問過——這些秘密,如果別人要說,那早就說了。
粥很厚實,配菜是咸魚干咸蘿卜干。
很下飯,李彰陽吃了一碗后又加了一碗。
妮可則是很快地吃完了一碗,之后就端坐在了一旁。
對于妮可而言,咸菜配飯的味道來說很是新奇。
但是,如果吃的再多一些,她可能就沒辦法煉化雜質(zhì)了,畢竟現(xiàn)在她還在受到鐐銬的壓制。
吃完早飯,就該上路了。
沒了鐐銬,妮可依舊下意識地走在了李彰陽的身邊,她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習(xí)慣。
小老虎看見妮可的時候眼里充滿了喜悅的光芒,跳起來撲進妮可的懷里。
夜里孤零零地醒來時,它還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妮可不像李彰陽一樣孱弱,即使她現(xiàn)在不是巔峰狀態(tài),抱一只小老虎還是毫無壓力的。
妮可曾在書中看過,人類對于毛茸茸的生物的喜愛源自于對它們溫暖的毛皮的喜愛,她不停地揉著小老虎的絨毛,心中覺得書中的話有幾分道理。
在老張駕著馬車離開四方鎮(zhèn)后不久。
一輛黑色的馬車也駛出了四方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