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京城,美月走在興建中的園子里,思念著云子逸,此時她設(shè)計的兩層洋房,開始建地基。
想象著圖紙上美輪美奐的城堡,她不禁露出淡然的笑意,明日便有聘請的設(shè)計師來和她商議施工,大概三個月的工期,便可建造完成。
“新月曲如眉,何日能團圓?”
她隨口篡改了古詩,郎朗誦出。
日間她是云家的當家少奶奶,雷厲風行,行事萬般的果斷,夜里,她化身小女人,在思念云子逸的“路上”,久久的徜徉不去……
“誰?”
一道黑影從后門處,飛一般的躥了過去。
美月正看著天空中一輪如鉤新月,只覺的眼前有人影晃動,便喊了一聲,那道影子,聽到美月的喊聲,頓了一下,便跳上了墻,無聲的跑走了。
美月慢步到院墻處,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巧的物件兒在暗處發(fā)光,便放在了手心里,回到了房中。
“小姐!您大晚上的,不讓我跟著,自己在園子里走,我都擔心死啦!”
鈴鐺姑娘手里拿著個刺繡的手繃,揉了揉眼睛,看著臉色煞白的美月進了屋子,抱怨道。
“看來家里出了內(nèi)賊!”美月手里摸著那個撿來的物件兒,低語一句。
“什么?我看看!”
鈴鐺從她手里拿過那個綴滿了珍珠的珠花,看了又看,蹙著眉半晌,才對美月接著說道:“這個珠花,我記得……是那個三奶奶劉翠兒的!”
“當日她頭上就只帶了這么一個頭飾,我記得真真兒的!”鈴鐺肯定的說道。
“看來禁足也沒讓她老實下來!”美月聽后,眉眼中都是怒意,恨恨說道。
對于吸鴉片的危害,后人比現(xiàn)在人更清楚危害,美月對此是深惡痛絕的,而且劉翠兒之前欺負云子逸和公婆心善,故意撒潑騙錢,這種行徑,更為美月不恥,當日若不是云氏說了句話,她早就被趕出云府了。
“我有法子制她!”
美月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小說沒少看,對于宅斗的橋段是熟稔的很,劉翠兒敢不老實,就不能怪美月動手清除云家的沼渣了。
豎日一早,美月囑咐鈴鐺悄然去盯著點兒劉翠兒房中的情況,自己去賬房找來黃安。
“劉翠兒最近煙癮戒的怎么樣了?”美月一身碧綠色綢緞加身,穩(wěn)穩(wěn)坐在主位上,看著他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還沒到一個月黃安都瘦了十斤了,每天這位少奶奶的都有新想法出來,他這個管家身體力行,跟著她四處走,比起往日的清閑,眼下他這是成了苦力了。
劉翠兒戒毒的事兒,他都知道,就是不想再讓兩個人掐架了,畢竟云家一直秉承的就是“一團和氣”四個字。
“黃管家!你現(xiàn)在說實話,我還不會去找她,不然,我直接去找公婆,把她轟出去!”
美月簡練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冷靜的看著哭喪著臉的黃安。
“少奶奶!三奶奶當姑娘在家就吸,到現(xiàn)在都十來年了,鴉片哪里那么好戒的??!”黃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美月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美月雷聲大雨點小的就結(jié)束了詢問,黃安擦了擦汗,剛要走,又轉(zhuǎn)身道:“今天約的那個什么師傅,一會就到了!”
“設(shè)計師!”美月糾正到。
“對對!說是留洋回來的呢!”黃安說完,就顛顛的走了,這位少奶奶想法多,待人嚴厲,他們這些混事兒的,想消停,就得卷鋪蓋走人,他已經(jīng)徹底服從了美月的“現(xiàn)代化”管理,走路都比平日里快了三倍,很快就走的人影也不見了。
“看來劉翠兒暗自還在吸鴉片,那個人是來給她送貨的?”
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后,美月便把這事兒擱置了,畢竟捉人捉贓,沒有證據(jù),劉翠兒那性子,打死都不會承認。
不大工夫,一個身穿青色長衫,胳膊里夾著一卷子圖紙的青年進了屋子。
看他斯斯文文的架著個金絲邊眼鏡兒,梳著長辮兒,幾分儒雅書生的模樣,美月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此人不討厭,便起身相迎道:“陳設(shè)計師好!”
“???”這位頓時就一副驚呆了的表情,扶了扶眼鏡兒,看著美月,驚嘆一聲便沒了下文。
“給先生上茶!”美月吩咐一聲,便坐在了椅子上。
“七奶奶好!”
陳設(shè)計師這時候才幽幽醒轉(zhuǎn)一般給美月問了好,抱著圖紙,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圖紙給我看看吧!”
美月淡然一笑,看著這個人呆呆的挺有趣的。
在她看,這個年代留洋回來的,都應(yīng)該像在天津衛(wèi),被她用茶水燙跑了的蔡主編一般模樣,沒想到這位是個“新中式”,坐在那兒抱著圖紙,低眉順眼的,瞅著就是個讀書讀多了的呆萌氣質(zhì)。
“好好!”陳皓然被美月一說,趕緊起身,想把圖紙遞過去,結(jié)果匆忙間,圖紙碰到了茶盅,一杯熱茶便濕了他的衣服。
“別慌!我有那么嚇人么?”美月想緩緩他的緊張情緒,輕聲說道。
“不……不是!鄙人就是看了您的草圖,覺得您一定是個新式的人物……”陳浩然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話沒說完臉就紅了。
“哦!”
美月輕輕點頭附和一聲,她設(shè)計的迷你城堡,確實是現(xiàn)代的別墅式樣,宜居簡單,不像這個時代的產(chǎn)物,難怪這位留過洋的人物,以為云家的七奶奶是個黃飛鴻電影里,十三姨那樣的時髦另類的女子。
“我們一起去工地看看!”美月落落大方的邀請他道。
“好!”陳浩然趕緊點頭,他留洋七年,是見過世面的人,但在云家的這位少奶奶面前,他居然就說不明白話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為什么,便匆匆跟著她去了云府的后院兒。
此時丫鬟婆子都在忙碌著,遠遠看著美月和一個男子走過,都抻長了脖子看著,想看看這位七奶奶今兒又要翻出什么新花樣兒來。
從打美月開始管家,她掛在嘴上最多的就是“衛(wèi)生”!
所有的餐具被褥,一定要用滾水“消毒”,蛇蟲鼠蟻統(tǒng)統(tǒng)不能在園子里出現(xiàn)!
她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下人們就不得閑著了,私下里都覺得美月是閑著沒事瞎折騰。
實則美月是了解云子逸有潔癖,之前她沒來,也就罷了,現(xiàn)在她要把整個云家都整的干凈利落,讓云子逸喜歡回家,閑暇之余她最喜歡去的就是云氏的房間,聽她講云子逸的喜好。
云氏也說云子逸從小就愛干凈,臟的東西離著近了都不行。
美月越聽覺得他和月亮哥哥像,心下更加歡喜,便帶領(lǐng)著云家上下搞衛(wèi)生,折騰的下人們都怕了她。
“這個下水的設(shè)計……”美月知道他留洋歸來,就用了現(xiàn)代語言跟他交流,說話語速也特別快,陳浩然拿著筆,悶頭記著,很快就急出來滿頭滿臉的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