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過來吧,看看他想做什么。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要是這還能傷了我,你們這些護衛(wèi)就干脆抹脖子算了?!奔热活I主大人已經發(fā)話,那幾個阻攔的戰(zhàn)士也很快把那個糾纏不清的孩子放了進來。
那孩子被放行的時候,還狠狠的對著之前抓著他領子的士兵比了一個中指,這個全世界各個階層通用的手勢當然讓那個戰(zhàn)士一陣惱火,不過那個孩子畢竟是殿下點名要見的人,那名士兵只能憤憤地瞪了他兩眼,就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了。
這一切都被雷利看在眼里,倒是讓他感到非常好笑,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熊孩子嘛,而且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里,敢公然調戲貴族的護衛(wèi),也不知道他是大膽還是愚蠢。
待到那個男孩走到眼前,雷利在近距離的觀察下那個男孩倒是長得格外清秀,雖然臉上和露出的手臂臟兮兮的,但是相對干凈的皮膚卻顯示出細膩光滑,甚至比緹娜拉還要白凈些。一雙狡黠的大眼睛咕溜溜地轉,嘴里嘟嘟囔囔的,大概是在咒罵著之前那是士兵。
“喂,這么看著我干嘛!”注意到雷利一直盯著自己,小男孩一臉警惕地把破破爛爛的衣服往上提了提,狐疑地看著雷利,“本大爺可是男人,正常男人,不吃你們那些喜歡男人的變態(tài)貴族那一套!”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讓雷利面色大囧,坐在自己身邊的緹娜拉笑得直不起腰來,只能扶著桌子才勉強讓自己的身體不滑下去。其他戰(zhàn)士自然是不敢笑出聲來,不過看他們緊皺著眉頭抿著嘴唇的樣子,也可以推測出他們憋得非常辛苦。
氣急敗壞的雷利只能盡量保持著心情的平靜,才沒讓自己破口大罵:“我沒對你感興趣,不對,我就不是會對男孩感興趣的那種貴族。倒是你,就算在旅店里走來走去并不犯法,但是難道你不知道在其他人吃飯的時候吵吵嚷嚷的很不禮貌嗎!你究竟是來做什么的!”
“我叫納爾·格雷,尊貴的貴族閣下?!毙∧泻⒀b模作樣的行了一個貴族禮,變魔術似的從懷里掏出了一朵金碧蘭,花朵嬌艷欲滴,與小男孩臟兮兮的外表形成了鮮明對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存這朵花的。
“這是安東尼奧最大最鮮艷的一朵金碧蘭,只有您身邊的這位絕美的女士才配得上它,我把它獻給您……當然了,只收一個金幣的保存費?!?p> “不要。”雷利拒絕的很果決,笑話,他連吃飯的錢都快沒有了,還能花一個金幣去買一朵三天后就會枯萎的花?
小男孩應該沒想到雷利會這么快拒絕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著急:“殿下,這可是最最美麗的一朵金碧蘭,錯過了今天可就沒有了!”
看到雷利仍舊無動于衷,男孩咬咬牙道:“我只收五個銀幣,殿下!”
雷利仍舊無動于衷,納爾·格雷繼續(xù)咬牙:“三枚銀幣!”
“兩枚!”
“不要”
“一枚!”
……
“四個銅幣,這可是進貨價!”納爾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雷利的眼睛。
“好吧?!崩桌χ鴱亩道飻?shù)出四個銅板,遞給了小小商人,納爾伸手接過,忍不住說了一句:“您可真是個吝嗇鬼,殿下,我現(xiàn)在有一個疑問,是只有你這樣吝嗇,還是所有貴族都一個樣?”
雷利笑瞇瞇地把花遞給了緹娜拉,轉頭對納爾說:“當然是所有貴族都一樣?!?p> 后者輕哼了一聲,把四個銅子塞進兜里,轉頭欲走的時候說了一句:“可惜,我聽有人說,那些太吝嗇的貴族,運氣都不會太好啊?!辈贿^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坐在椅子上半寐的緹娜拉就瞬間越過桌子,在納爾的驚呼中,拔出劍鞘將小男孩整個勾了回來。
“對不起,我收回剛剛的話。”小男孩哇哇叫著,四肢在空中亂舞,“對不起!”
雷利看著納爾被整的樣子自然是哈哈大笑,對于這個欺軟怕硬的市儈的小混蛋,雷利雖然談不上厭惡,但是喜歡也是一點都沒有的。眼看著小混蛋被挑飛,其他士兵也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笑著看戲。
在開心之余,雷利心中也有一絲疑惑,從來都不對言語上的譏諷上心的緹娜拉,這一次怎么會主動懲罰這么一個也許從此以后都不會再見面的男孩。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馬上讓雷利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這是一個蟊賊,殿下,他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了你口袋里的金幣!”緹娜拉大聲道,伸手就往小男孩的口袋里掏,納爾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連連掙扎,嘴里發(fā)出尖銳的聲音。
“放開,放開我!”伴隨著一連串叮叮當當?shù)穆曇?,金幣、銀幣和銅板從納爾的衣服口袋里滾落,被懸在半空的納爾只能無力地看著滾落的銅板,神色凄然。與此同時,雷利往裝錢的口袋里伸手探去,原本應該裝滿貨幣的口袋里只剩下一堆形狀各異的固體,雷利掏出來一看,是一些石子。
“混蛋!”雷利之前還只是對納爾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此刻就是出離的厭惡與鄙夷了。盜竊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最為低劣的一種行為。不過雷利有些好奇納爾是怎么從自己口袋里偷錢的,他明明記得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和納爾接觸。
雷利還悄悄地問了緹娜拉一聲,她的回答是她是從雷利裝錢袋子的外形變化中分辨出來的,至于納爾是怎么從他的口袋里拿石頭換錢的,他也不清楚。
“給我把他吊起來,先讓他吃點苦頭,哼!”雷利沒有對這個半大男孩用半分好感,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對于這個之前還偷自己金幣的人,雷利沒有一絲同情和可憐,有的只有深深的厭惡。
護衛(wèi)們從旅店侍衛(wèi)那里討來了一根粗細正好的繩子,在納爾的哀求下把他吊上的旅店的房梁,一切解決完畢之后,雷利重新坐回椅子吃他之前還沒有吃完的半個黑面包。過程中,雷利故意細嚼慢咽,看著被吊在半空的納爾徒勞地蹬腳,他畢竟是一個不到十四歲的孩子,被倒掛著沒多久就因為呼吸不暢而漲紅了臉。
當雷利終于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揩了揩嘴角,才示意守衛(wèi)將吊的奄奄一息的納爾放下來。當松開綁著他的繩子之后,納爾躺倒在地上拼命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