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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歲入南山

一觸即發(fā)(一)

終歲入南山 麥子稻 1904 2019-11-16 22:46:56

  她有一片刻的失神,好像整個大腦被掏空一般,茫然一片。

  “采娜,不是才剛開始嗎?”林雅順著手把玩著她脖子上的那條項鏈,說出的話依舊平淡,卻好像魔怔一般的不停的在林采娜的大腦里面回放著。

  “莫何,你回來莫何知道嗎?”她極力的想要在她那波瀾不驚的外表下面去捅出一小處的紕漏,她的手中沒有太多的底牌,每走一步,都是在賭。

  她知道自己的模樣在林雅看來很是可笑。

  “莫何?”林雅疑惑的念著對她來說有絲無感的人名。半晌她咯咯的捂著嘴巴笑出了聲。好像聽見了什么笑話一般。

  “采娜你想要說什么呢?“她帶著笑意詢問道。

  她沒有再開口,開口自己可能就輸了一半,她一直都走錯了,從林雅出國的那一刻,她就錯了,自己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局外人,僅此而已。

  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需要她自己一件一件的的挖開,反復(fù)去咀嚼回憶那些過去。她的大腦突然變得混亂起來,好像一把亂麻似的攪在一起。一層一層的糊住她的大腦,一把又一把的面粉不斷的朝著她濕黏黏的大腦糊去。

  “采娜,你的手上可沒有一張好的底牌。”林雅抬起頭,俯視著她,好像在看一件極其廉價的物件一般,是一種根本不在意的眼神,好像她的存在,好像有和無都是一樣。

  高傲如林雅。

  “姐姐,那你可能大錯特錯了?!绷植赡嚷冻鎏鹈赖男θ?,依舊純真,可語氣里面卻和之前截然不同,那種依舊甜美語氣的背后夾帶著一絲絲不知名的寒氣,好像來自深淵一般。她在佯裝,如果自己不強(qiáng)烈的反擊回去,林雅的步伐一定會變得格外的快,快到自己根本沒有余地去應(yīng)付。只能做那菜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耳朵,然后直視林雅。

  “姐姐未免太把我當(dāng)小孩了吧,“她琥珀色的眼睛直視著林雅,帶著狡黠的笑容。

  “看來姐姐還是喜歡吳一唯的,如果知道你當(dāng)初自導(dǎo)自演的那出好戲,你猜他會怎么樣?”她緩慢的摩擦著她的耳垂,玩味的看著林雅。

  “姐姐回來這么久都沒有去找他,看來也是不想讓他知道咯?!?p>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她一臉高深的直視著林雅,好像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那是林雅從未見過的林采娜,話語平淡,卻好像極其有力的透進(jìn)她的耳膜,那種感覺她太熟悉了,在她偽裝癌癥的那段時間,吳一唯的語氣,便是如此。

  平淡沉著?,F(xiàn)在的林雅,身上好像刻滿了吳一唯的影子。

  她瞬間失了神,她不應(yīng)該喜歡上一個人的,一旦有了喜歡,便有了軟肋,別人一碰就吃痛。

  對她而言,吳一唯就是她每一個深夜離床不眠的夢靨,是她一旦想起便充滿負(fù)罪感的一直反復(fù)重現(xiàn)的昨天,她一直記得當(dāng)初吳一唯得知她得肝癌時的模樣,那模樣過于深刻,深刻到直到現(xiàn)在也一直停留在她的頭腦里面,那么清晰的模樣,她忘不了。

  她會還給他的。這句話,是當(dāng)年她自己告訴自己的,所以在直到所有的事情結(jié)束之前,她不可以去見他,對她而言,這太過沉重的再見,是一道插滿了荊棘的偏僻小路。

  每跨一步,幾乎都是一次血肉刺破的疼痛。

  她將一臉的不可置信埋藏下去,沒有接林采娜的話,只是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緩慢的朝屋子里面走去。

  林采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等到消失不見,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裝得太像了,在剛剛都那幾分鐘,連她自己都快要相信自己說的話是真的,戲都要成真的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好笑的想到。

  林雅走到自己的房間,反手將門反鎖,一進(jìn)門,就猛地將整個身子摔在軟椅上面,最近過得過于沉重了,沉重到好像要一座千斤重似的鐵托一般的扣在她的肩上,她躺在椅子上面,將手胡亂的在包里面一整亂摸,尋了好久,她才摸出一包香煙,她緩慢的坐起身子,微卷的頭發(fā)搭在她削弱的肩膀上面,少許的發(fā)絲趴在她的鎖骨上面,她撫摸著自己的骨節(jié),黑白分明。

  啪嗒,黑夜之中她打火發(fā)出的聲音格外的刺耳,那一丁點(diǎn)的星火還想瞬間照滿了整個房間一樣。

  蘭州,她記得當(dāng)初吳一唯抽的第一根煙的模樣,是一種極其絕望的神態(tài),好像被人掏了心肺一般,是一具死尸,一具好像被冰凍過的死尸,寒冷,透徹骨髓的寒冷。

  她只是想要拿回她自己的東西,她不虧欠任何人,除了吳一唯。

  在她出國的第一個晚上,她躺在和他截然相反的另一個半球上面,一想到自己編織的那一場巨大的聲勢浩大荒謬劇本,和那個被她一把推入深淵的人,再也無法冷靜下去。她拿起了她人生的第一根煙,那異國的煙過于濃烈,嗆得她咳出來聲,那時她看著鏡子里面那個頹靡不堪的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總有一天,她要將那些失去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后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吳一唯當(dāng)初抽的哪一個牌子的香煙,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蘭州。

  她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愛上了蘭州這個牌子的香煙,一吸到那個味道,吳一唯就來到她的身邊,這很可笑,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從那個地方滑出去,什么事情都沒辦法做。

  我留在這里,是要將我們失去的全部拿回來。那是她在每一個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的異國的夜唯一想法。

  林采娜是什么都不欠自己,可她的存在,便是最大的隱患,唐惠晗這個女人的存在,就是她一切惡的來源。

  她眉頭緊皺,香煙燃盡的灰落在她的指尖上她也渾然不知。她透過一片片的黑夜看向那閃爍色彩紛呈的窗子外面,好像一個覓光的老嫗一般,

  黑夜在剎那灑滿了整個屋子,她手里面的煙火也已經(jīng)熄滅。

  除了一望無垠的黑,還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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