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霆出了內(nèi)室,面色平靜如水,徑自走進了孔春柳住了房間。
銅鏡前,少女怔怔的望著自己如玉容顏,想著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幽幽嘆了口氣。
聽見腳步聲,孔春柳并沒有回頭,她看著鏡子里少年冷酷的臉,緩緩道:“你來殺我?”
孟霆道:“不是?!?p> 孔春柳轉過身來,問道:“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孟霆直視對方坦然的目光,淡淡道:“等滅了孔家?!?p> 孔春柳沉默了一會,忽然咯咯笑了起來,表情悲愴蒼涼,輕聲道:“那你可別忘了盡快送星辰下來陪我,我最害怕一個人了?!?p> 孟霆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我今天來,就想問問你,你家里還有什么人?”
孔春柳皺眉想了想道:“二叔已經(jīng)被你殺了,家里還剩下我父親,我還有一個弟弟,是青城派的記名弟子?!?p> 孟霆問道:“你母親呢?”
孔春柳嘆了口氣,道:“我母親很早之前就離家出走了,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那時我還小,父親也沒有跟我說。”
孟霆不動聲色道:“那你見過你母親娘家人沒有?”
孔春柳搖頭道:“沒有,我母親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嫁過來,跟娘家那邊沒有聯(lián)系?!?p> 孟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轉身欲走,孔春柳忽然叫住了他,“等等,有一個人,你一定要留意,要不然你一定會大吃苦頭?!?p> “什么人?”孟霆不相信在三家聯(lián)手的情況下,還能出什么意外。
孔春柳道:“司馬南風,我父親的軍師?!?p> 一個時辰后,銀刀山莊大堂內(nèi),數(shù)十名長老列坐在兩邊,孟霆高居主位,冷淡的俯視著堂下眾人。雖然面貌尚顯稚嫩,但身上頗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孟奇?zhèn)ルm然還在閉關,但卻傳出手信,他不在的時候,一切大事均由孟霆和諸位長老協(xié)商決定。
坐在下首的孟柏溪滿面灰白之色,像是要行將就木一般,現(xiàn)在就是孟奇?zhèn)バ紝⑶f主之位傳給孟霆,恐怕也不會有人感到意外。自孟霜兄弟死后,孟奇?zhèn)ワ@然對身外之事沒有了興趣,一心追求武道上的突破。
眼下,就算孟柏溪想要對抗孟霆,也沒有了資本,一些原本支持他的長老也漸行漸遠。孟霆許諾給諸位長老一成孔家財產(chǎn),已經(jīng)牢牢的贏得了人心。
孟霆掃視一圈,見眾人都用一種期盼的目光看著他,微微一笑,道:“在坐的諸位都是小七的長輩,照理說,我是不應該坐在這兒發(fā)號施令的。但是父親既然把大權交給我,那我就要做好分內(nèi)的事。”
底下眾人議論紛紛,“少莊主客氣了!”
“沒有什么不應該的,就該少莊主你發(fā)號施令,咱們只管執(zhí)行就是!”
“只要少莊主你一聲令下,我第一個上去把孔老大滅殺!”
孟霆等眾人說完后,站起身來,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提高聲音道:“既然我坐在這兒,那么你們就要聽我的,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有人陽奉陰違。”說著瞥了一眼閉目養(yǎng)神的孟柏溪,繼續(xù)道:“那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p> “我的規(guī)矩很簡單,一旦行動開始,只要不遵從命令者,有如此案!”
孟霆一記手刀劈過,頓時化作一道半丈長的長虹,將面前的桌案斬為兩半。
半只茶杯孤零零的立在那兒,杯子里的茶水仍舊安靜的待在半只茶杯里,裊裊娜娜的冒著熱氣。
大堂內(nèi)陷入一片寂靜當中,所有人都在思索著孟霆的話,即使是孟奇?zhèn)?,恐怕也不敢對大家說出生殺予奪的話。
孟霆悄悄使了個眼色,咳嗽一聲道:“奇光叔,我讓你這些天秘密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回稟少莊主,經(jīng)過我這些天調查錢莊中的資金流動,還有嘉義江碼頭商鋪的排查,初步判斷出,孔家的財產(chǎn),不包括那些不動產(chǎn),大概在三千萬兩白銀左右?!比巳褐幸蝗苏酒饋碚f道。
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一成的財產(chǎn)也就是三百萬兩白銀,分到每個長老頭上也是一大筆財富,更不用說嘉義江碼頭的商鋪,那可是下金蛋的母雞?。?p> 身材壯碩的孟奇兵拍案而起,大聲道:“還在等什么?少莊主,您下令吧,我老八絕沒有二話?!?p> 其余眾人的積極性也都調動起來,就臉孟柏溪也睜開眼睛,一臉期待的望著孟霆。
孟霆很滿意眾人的表現(xiàn),坐回座椅,道:“這次行動以我孟家為主,八叔,你負責在明天日落之前,召集兩百后天期高手,你可去賬房支取二十萬兩作為行動經(jīng)費?!?p> 孟柏溪關切的問道:“那靈鶴堡和伏牛寨呢?”
孟霆道:“他們兩家分別得到兩成的財產(chǎn),各出動五十名后天高手?!?p> 孟柏溪又問道:“那具體的方案呢?”
孟霆淡淡道:“三叔祖,具體的計劃到時候我自會安排?!?p> 孟柏溪悻悻的回到院子,一個老仆走過來,在他耳邊說道:“老爺,大公子又發(fā)病了,現(xiàn)在正在樹下戳螞蟻?!?p> 孟柏溪嘆了口氣,一擺手,道:“隨他去吧,以前多好的孩子啊,誰知道敗給孟霆之后,就變成這個樣子,誒!”
老仆走在前面,聞言不禁說道:“還不是因為少莊主,依老奴看啊,大少爺是犯了心病,要是這心病不去,他是不會好起來的?!?p> 孟柏溪板起臉斥道:“這是你該說的話嗎?以后不要再說了,讓人聽到平白落人口舌?!?p> 老仆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繞過兩道回廊,來到了自己的住處,一個又破又舊的小房子,里面最好的家具是一把半新不舊的椅子,這還是幾年前老仆在路上撿到的。
房子里沒有點燈,光線很昏暗,一個看不清樣貌的人,靜靜的坐在那張椅子上,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坐了多久。
屋門打開的一霎那,一點光照在那人身上,依稀可以看到,那人穿著和老仆一樣的衣服。
老仆看到那人,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花,簡直比見到孟柏溪還要親熱,恭敬道:“您來了,真是失禮,讓您久等了?!?p> 椅子上的人開口道:“要你說的話你說了嗎?”
“說了,孟柏溪似乎有所意動?!?p> “很好,你繼續(xù)觀察他的反應,有什么緊急情況可以直接來見我?!?p> 老仆笑瞇瞇的捻動著兩根手指,吞吞吐吐道:“上次您不是說,不是說那個,那個?!?p> “這里是五十兩銀子,你先拿著,事成之后,再給你三十兩?!币巫由系娜苏酒鹕韥?,扔給老仆一張銀票,開門走出屋子。
外面的光線照在一張面目表情的臉上,這人赫然是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