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來張曉麗文具盒里的毛毛蟲是你放的?你也太壞了吧?!编u玉芬笑著搖頭。
“誰讓她之前欺負過你來著,”墨建功理直氣壯,“我當時一下氣不過,就把毛毛蟲放她文具盒里了,誰知道她這么容易哭,還跑去向老師告狀,那我更加不能聲張了。”
鄒玉芬駐足,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他,笑晏晏地說:“我家到了,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墨建功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不……不用了,這么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鄒玉芬忍不住逗他:“我又不是老虎,難不成還會把你給吃了?”
墨建功羞澀地笑:“我不是那意思?!?p> 他撓了撓頭:“我老婆還在家等我回去呢,那我就先走了?!?p> “行,路上小心。”鄒玉芬和他揮手道別,看著他慌張離開的背影,只覺好笑。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這個樣子,容易害羞,經(jīng)不起逗。
不過,他確實是個好丈夫。
她轉(zhuǎn)身,遠遠望了眼那格黑暗的窗,然后在心底嘆了口氣,向張開大嘴的黑暗走去。
被勒令在房間做作業(yè)的墨成之聽見門開的聲音,立刻支棱起耳朵,全神貫注地靠著房門偷聽。
是何娟秀略帶嘲諷的聲音:“喲——還知道回來呢。這個同學聚會好啊,中飯晚飯全包圓?!?p> 墨建功不愿與她計較,解釋道:“主要是聊天聊得久。”
何娟秀不依不饒:“不會是看見哪個夢中情人,所以不舍得回來吧!”
墨建功有些心虛地背過身:“瞎說什么呢?孩子還在屋里頭呢。我們就只是普通的小學同學,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吃個飯而已。你要是偏要這樣東想西想,那我也沒辦法。”
兒子是何娟秀的軟肋。她不情不愿地輕哼了一聲,沒有再追究此事。
鼻頭翕動了兩下,她略帶嫌棄地把人推進衛(wèi)生間:“一身酒味,趕緊洗干凈,否則你今晚睡客廳。”
墨成之松了口氣,安心地回到桌前坐好,托著腮,與要求背誦的古詩大眼瞪小眼。
默默收起語文書,他拿出了水彩筆和填充圖冊。
看原本色彩貧瘠的圖案,在自己的筆觸下變得萬紫千紅,墨成之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晚上,平躺在床上的墨建功腦海里不自覺地又浮現(xiàn)出那張妝容淡淡卻精致的臉龐,心不由自主地跳得有些快。
他沒話找話:“娟秀,你睡了沒?”
“沒。”低低回應(yīng)的嗓音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墨建功:“你想不想要化妝品?我去給你買一套?!?p> 何娟秀閉著的眼睛立馬睜開,睡意全無:“啊?化妝品?”
借著窗外昏暗的光,她狐疑地打量自家男人:“怎么好端端地想起要給我買化妝品來了?”
墨建功不看她,語氣平靜:“沒什么,就是今天同學聚會,看原來的女同學都化妝,就想著你連化妝品都沒有,整天都是素面朝天?!?p> 何娟秀語氣中半帶威脅:“你是不是嫌我沒有你那些女同學好看?”
墨建功立馬否認:“哪里?我只是想著人家有打扮的工具,你也不應(yīng)該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