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一道人墻,顧騰譽抓住了機會,凌空而起,需要踏過蜂擁而來的人群。
一道金色的網(wǎng)瞬間交織而成,擋住了他的道路,并將他困在了網(wǎng)中。
數(shù)個身穿藍色校服的清鶴觀道士手掐指訣,聯(lián)系著網(wǎng)上的絲線,這數(shù)百道絲線由法力凝成,刀槍不破,憑顧騰譽一個人根本無法逃脫。
香染焦急地撐著身體,一步一步往顧騰譽所在的方向爬去。然而她的去路,卻被金鈴道士給擋住。他俯視著這只弱小的小妖,語氣中毫無感情:“你不用著急,你才是重頭戲,會有你發(fā)揮作用的時候?!?p> “你!修道之人竟行此卑鄙之事!你表面上控制了一切,你以為,你真能控制人心嗎!清鶴觀一眾道士,必定不會讓你如愿!”
“他們?nèi)缃褚咽亲陨黼y保之勢,你以為,他們還會在乎有心無心嗎?更何況滅妖乃天道,怪就怪你自己的身份?!?p> 香染恨恨地甩開頭,從旁奮力爬過,就在她死死地盯著那群正在施法的道士之時,金色的網(wǎng)頓時破裂。
寧阿木手持長戟橫空一劈,一下劈開了金網(wǎng)。
顧騰譽翻身而起,與寧阿木背靠背站立,互相顧著周圍將他們圍起的危機。
“還好有我,對吧?”
“哈,等出了這里,再請你喝最好的酒!”
對方雖然只是說了這么一個回報,寧阿木卻也滿意一笑,并不嫌棄,也無失落。
兩人聯(lián)手而上,在人群中開辟一條道路。
香染見了,釋然一笑。
金鈴道士指訣一翻,香染整個人從地上浮空而起,他鉗制著她的脖子,將她推著面向了顧騰譽。
一道金色的人影越入了人群當中,金色的法器一下打落了寧阿木的長戟。
“師父!”
“用我教的法術(shù)來對付你的師兄弟,你也不必喚我?guī)煾噶?!?p> “徒兒情急之下才這么做,師父,她做錯了什么?你們一定要聽國師的將她帶來這里?那座可是凈骨塔啊師父!”
金袍道士并沒有回答她,反手將她控制住,點了一下她的后背。寧阿木再也動彈不得,被帶向一旁。
顧騰譽失去了一個支力,金鈴道士鉗制著香染,踏上了塔前的長階。香染在他的手中沒有絲毫掙脫的力氣,只能任由對方將她帶到了高塔的面前。
兩扇偌大的塔門在四道法力的催動下緩緩打開,在大門開敞后,金鈴道士信手一推,像丟棄一件毫無價值的東西,于他毫無干系。
四周,一片白。
這不是雪中的景象,眼前的白,毫無任何痕跡。在這里縱然無力也不會跌到在地,她無需再爬起。可她仍舊覺得身子很沉很沉,令她感覺不到漂浮,而是墜落。
周圍無風,她顯然是被定在空中,如此,反而很加深了她心里對墜落的恐懼。被內(nèi)心所驚醒的她向周圍看著,卻始終找不到大門在何處。
“這里真的是塔里嗎,我……”
長槍劃空而來,刺入了她的身體。
刺痛在胸腔蔓延,如同無數(shù)尖銳的鐵錐刺入身體,她疼得發(fā)冷,卻無法蜷縮起身體。她咬著牙以此來壓制疼痛,手顫抖著抬起,想要將長槍拔出,低頭看著胸前長槍的她,又見一道刀鋒穿膛而過。
不見任何的顏色,白得如同周遭的虛無,而加倍的疼,卻如此刺骨!
兵器接踵而來,在蒼白之中不斷地蠶食著唯一的血肉,撕咬,聆聽掙扎者痛苦的嘶喊。
“香染!??!”
金鈴道士將香染丟進了塔內(nèi),隨后大門立即關(guān)閉。
顧騰譽知曉這座塔內(nèi)中的來龍去脈,憤然之間,一刀劃傷了一上前阻攔的道士。
寧阿木一見暗覺不妙。
顧騰譽只為救人而來,并沒有廝殺的意愿,如今……恐怕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焦急著向旁道:“師父!求求你放他過去吧!再這么下去會出人命的!”
“你以為你的同門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只為了國師的一句話,你們就非要賣命至此嗎!”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是為了情,連過往所見所識都忘了!”
寧阿木咬著牙,垂下了頭。
顧騰譽仍在辟開生路。
他心中有念,他知道那丫頭會堅持得了,他知道,她的路并非只有最后一條。
他該去救,不管用什么辦法!
他不能就這樣讓她在塔中消散!
一陣巨大的沖擊震開了場中所有的人,唯留顧騰譽一人。
顧騰譽訝然地向后看去,見得半空中漂浮著一道人影,人影衣衫獵動,緩緩而降。
“快去!我給你開路!”
顧騰譽聞言立即轉(zhuǎn)身,向高塔奔去。
清瑤先他一步掠過了他,手中短劍一揮,一股巨大的清圣之力從中發(fā)出,直向塔間大門沖擊而去。塔前五人眼見不妙,當即起身躲避。
一聲轟然后,現(xiàn)場只余滿地碎片。
顧騰譽奔上了長階,一躍躍進了那個白茫茫的空間?,F(xiàn)場一片混亂。因為,這青衣妖女手中拿著的短劍,出自他們清鶴觀。更何況短劍非是凡俗之品,一直有人看守。
清瑤一人牽制住場中數(shù)百人,就連金袍道士想要上前阻止顧騰譽的動作,也是困難。
“鐺??!”
金鈴道士的金鈴與短劍相碰,震蕩開一陣若有若無的漣漪,這道道靈力沖擊,震開了所有的人的兵器,所有人被擊得倒地難起。
金袍道士為了護住自己的徒弟已轉(zhuǎn)身向后,場中只剩金鈴道士和清瑤兩人。
“你沒有理由大費周章地對付香染,她為什么會這么吩咐!”
金鈴道士冷笑道:“若是那只小妖煙消云散了,你記著一切因你,如此便是了!”
清瑤聞言,憤然向金鈴道士擊去。
數(shù)道靈力的沖擊令現(xiàn)場變得狼藉一片,金鈴道士眼中的怒氣比之清瑤不相上下,本無什么交集的人,倒成了死仇?
顧騰譽從塔內(nèi)奔出,向清瑤呼喊了一聲,清瑤揮出最后一擊,退向塔前。
此時香染已經(jīng)失卻知覺,清瑤額額手顫抖著,覆上了她的額頭。
顧騰譽焦急地抱著懷中臉上毫無血色的香染,在看見清瑤的手在顫抖,他將懷中之人抱得更緊。
只不過過了一瞬,他才遲了這么一瞬,這一瞬間,塔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