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是定了親吧?”
沈入畫蹭的一下竄到沈玨跟前,沈玨頓時(shí)面色微紅,解釋道:
“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我還沒有跟爹娘提起過呢!”
沈入畫坐到琴旁,以肘抵琴,斜托香腮,道: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jīng)有了自己心儀的女子?”
“入畫!你都已經(jīng)為人妻了,怎么說話愈發(fā)無遮攔了!”
“哎呀我是你妹妹,有什么不能說的!快跟我講講,是誰家的千金大小姐,妹妹也好給你把把關(guān)?!?p> 見沈入畫越說越離譜,沈玨的臉倒是愈發(fā)紅了,沈入畫學(xué)著楊明昭的樣子饒有興趣地盯著沈玨緋紅的雙頰,暗道:在愛紅臉這方面,她和哥哥還是很像的嘛!
果然,不敢把情愛掛在嘴邊的沈玨岔開了話題: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替哥哥操心了,嫂嫂自然會有的,咱們就先不說了,倒是有一個(gè)人值得一提,是我入仕以后新結(jié)識的朋友,叫宋念初,是從六品的秘書郎?!?p> “……”
沈入畫聞言,不禁有些心疼地看著沈玨,哥哥怎么就這么傻,還真把宋念初當(dāng)成朋友了,你知不知道宋念初是在利用你調(diào)查沈浩,把你們趙國公府一窩端啊!想到這,沈入畫再次陷入了糾結(jié),她明知道沈玨是真心疼愛她,對她庇護(hù)有加,可她卻不得不聽從生母的命令,扳倒趙國公府,更何況如今查出沈浩有賣國的嫌疑,那便更不能讓他再猖狂下去了,可憐沈玨自幼都被爹娘保護(hù)得很好,從來不懂朝中的爾虞我詐,連被宋念初利用了都不知道,還以為是交到了交心的朋友。說起來他二人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如今竟為了是非恩怨走到這種地步,一個(gè)利用對方、毫不心慈手軟,一個(gè)被對方利用、全然不自知。
一想到日后趙國公府可能會被滿門抄斬,沈入畫就覺得自己實(shí)在無顏面對沈玨,她并不想連累沈玨,她也會想盡辦法保下沈玨,可就算她把所有責(zé)任都推到宋念初身上,沈玨也未必真的能原諒她吧……更何況,這本來就不能全怪宋念初。
“入畫,你怎么了?”
沈入畫的思緒被沈玨溫潤的聲音喚醒。匆忙調(diào)整了一下臉上悲傷的表情,沈入畫笑著說:
“沒……沒什么,你說宋大人啊,我聽侯爺提過,說是此人容貌甚好,在長安城有小潘安的美號。”
“那是自然,宋大人才貌雙絕,為人仗義,的確是難遇的知己,若不是明日要進(jìn)宮探望堂姐沈昭容,我一定會應(yīng)下他的邀請,同他去郊游?!?p> 嗚嗚嗚哥哥你怎么傻到這種程度啊……和宋念初去郊游,指不定他又想從你那套出什么話呢,他根本不值得結(jié)交,他全都是在利用你啊!
雖然心里千千萬萬個(gè)不愿意,但沈入畫卻始終不能提醒沈玨,一旦她說了,就等于是背叛了自己的生母,背叛了自己的丈夫,甚至從身為大梁子民的道義來講,背叛了自己的君主,因?yàn)椤蚝剖琴u國賊,她必須找到證據(jù)讓他死!況且,以沈玨對他父親的敬仰,他根本不會相信自己的父親有這么多丑惡行徑吧!
聽到沈玨如此夸贊宋念初,沈入畫有些難過道:
“哥哥總說別人做什么,宋大人不過只是個(gè)二甲的進(jìn)士,比哥哥你差的遠(yuǎn)了,那宋大人的模樣是比旁人周正些,但你也不比他差呀!”
其實(shí)還真不是沈入畫偏向沈玨,沈玨的容貌的確不比宋念初差,甚至比狠辣的宋念初多了許多翩翩公子該有的溫潤,真真的玉中之王,只是因?yàn)樗藲q就中了狀元,實(shí)在令人驚嘆,人們的目光都被他的才華吸引去了,哪里還會注意他的臉呢,而宋念初不過是個(gè)二甲的進(jìn)士,沒什么好稀奇的,于是大家的目光便都沖著他的臉去了。
才華和顏值,總要占一個(gè)。
但當(dāng)才華逆天時(shí),顏值就不重要了。
聽到沈入畫的夸贊,沈玨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
“你呀……還是把這些好聽的留給嘉寧侯吧,你身為嘉寧侯夫人,早些為侯府開枝散葉綿延子嗣才是正事!”
“哥哥!”
見沈入畫一臉惱羞成怒的樣子,沈玨笑道:
“好了好了,我們回屋里說話吧?!?p> 說完,沈玨上前拉了沈入畫,朝屋里走去,沈玨的房間很是素雅,一應(yīng)物件擺放有序,上好的木料雕琢而成的書桌上齊整地列著筆墨紙硯,桌上還有一幅剛畫好的肖像,沈入畫心生好奇,湊上前去。畫中是一年輕女子,生得面如桃花眉如柳葉,一雙晶亮的眸子仿佛會說話,就那樣默默地看著你,便有千言萬語自畫中而來,讓人浮想聯(lián)翩,最難得的是,這畫上的女子左邊眉頭的下方有一個(gè)綠豆大小的痣,讓人過目難忘。
沈入畫正看得出神時(shí),一旁的沈玨連忙一步上前將畫卷起,側(cè)過身去怪道:
“入畫!你怎么隨便看別人東西呀!”
“我……這也能怪我,你自己把它攤平了放在那不就是給人家看的嗎?”
沈入畫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讓原本有些生氣的沈玨連半點(diǎn)氣都沒了,遂笑道:
“好了,你看到就看到吧,記得莫要說出去?!?p> 沈入畫一怔,壞笑道:
“哦~原來她就是你那位……”
不等沈入畫說完,沈玨已拎起一本書砸了過來,沈入畫泥鰍般靈活地躲開了,而后求饒道:
“哎呀我知道錯(cuò)了,好哥哥放過我吧,妹妹來此是想求你帶我入宮探望堂姐的!”
“入宮?”
宋念初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楊明昭,有些吃驚,沈入畫居然還敢入宮?
原來,回娘家的沈入畫也沒讓楊明昭閑著,而是手書了一封結(jié)盟信,讓楊明昭拿著信去見了宋念初,共商下一步的計(jì)劃。
“舅兄,我實(shí)在是勸不住夫人……”
楊明昭把這段時(shí)間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了宋念初聽,宋念初思索了片刻,道:
“勸不住就勸不住吧,沈入畫打小就這樣,她認(rèn)準(zhǔn)的事,就得拼了命地往前拱,十頭牛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