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馬走的慢,但走走停停,陸易安一人一馬也走到了江南境內(nèi)。陸易安本是逃亡之人,江南這種繁華地是不想來的,可卻犟不過瘦馬,信馬由韁下也是走到了這里,或許時運如此吧。
江南富庶,向來有“蘇湖熟,天下足”的說法,江南之富庶由此可見一斑。
江南多才子,大梁建國六十年間,江南出了三十九位狀元,大梁國相周嵩石祖籍也是江南揚州。
江南多美景,神宗皇帝曾四下江南,只為賞這江南美景。
但陸易安沒想到的是江南還多盜匪。直到面前站著的幾個大漢抽出刀來時,陸易安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遇上了盜匪。
陸易安騎在馬上看了看對面站著的三個山賊,自從上次與韓靈兒一戰(zhàn)后,陸易安這一路上都可以說是暢通無阻,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面對這幾個小毛賊陸易安自然是毫不在意。
對面站著的三個山賊中,中間一個用一對金瓜錘,滿臉橫肉,身上盡是肌肉,看來是個橫練功夫的高手。居右的手持一桿亮銀槍,一身銀盔銀甲,陸易安遠看時以為是個白面小將,近看時卻見此人右眼蒙著一個眼罩,一道疤從眼罩里延伸出來,使整張面龐一下子變得兇狠了起來。居左的那一個則是尖嘴猴腮,手里沒拿著任何兵器,還是個跛子,估計此人應(yīng)該是個軍師,真打起來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江南道現(xiàn)在竟也有了盜匪嗎?”陸易安跨坐在瘦馬上嘲諷道。
瘦馬隨之嘶啼,好似在跟著陸易安一同嘲諷這三個山賊一般。
“你,”居中的壯漢似乎是想要爭辯,卻不知該說什么好,一下子漲紅了臉。
“你也不必嘲諷我們哥仨,誰都會有為難的時候,混到這一步也只不過是無奈之舉,今日好漢若肯借我們兄弟三人幾兩銀子,日后我兄弟三人必然以命相報?!本佑业男㈤_口解釋道。
陸易安聽了這話不禁有些驚異,原以為這三個山賊是粗俗之人,但這銀盔小將一番話雖然有些江湖氣卻是落落大方。
“三位好漢可愿報上姓名來?!标懸装矄柕馈?p> “行不更名。。?!眽褲h正要報名卻被居左的跛足軍師打斷,“好漢若是不想借我兄弟幾兩銀子度難,直接拔劍殺過去就是了,何必要我兄弟三人姓名做報官之用呢?”
陸易安見自己被誤解了,倒也懶得去辯解,直接抽出了斷劍。
“斷劍?”壯漢有些驚異。
“對付你們?nèi)藟蛴昧恕!标懸装残α诵φf道。
“可惡。”壯漢罵了一聲便撥馬上前,手中一對金瓜錘徑直砸向陸易安。
陸易安舉劍輕碰了一下,瞬間感覺到萬鈞壓力,當(dāng)下明白與這壯漢不可硬碰硬,連忙收回斷劍,側(cè)身躲過壯漢的這一擊,然后出劍刺向壯漢。
壯漢因為心中惱怒,一時間亂了章法,陸易安劍刺來之時錘已經(jīng)收不回來,此時擋又擋不了,躲又躲不掉。正當(dāng)千鈞一發(fā)之時一桿亮銀槍刺來撥開了陸易安的劍,原來居右的白盔小將見壯漢動怒,便料到壯漢可能會吃虧,連忙撥馬來救。
“大哥,小弟來助你一臂之力?!卑卓⒑鹊馈?p> 陸易安心道不好,壯漢力大,白盔小將靈巧,若是單打獨斗此二人絕非自己的對手,可現(xiàn)在二人一起卻是優(yōu)勢互補,若是長久打下去就算能贏恐怕也會身受重傷,陸易安現(xiàn)在漂泊四海無依無靠,倘若受了重傷再遇到一個韓靈兒那般的江湖殺手則是必死無疑,細細思量一番后陸易安撥馬想走,卻又被白盔小將亮銀槍攔下,只能繼續(xù)纏斗下去,弄得陸易安有些騎虎難下。
三人斗到三十余合時陸易安瞅到白盔小將一個破綻,虛晃一劍,撥馬便走,壯漢要攔,卻被陸易安躲了過去。
瘦馬剛走幾步,卻有萬點寒芒出現(xiàn)在陸易安面前,“暴雨梨花針?”陸易安之前與韓靈兒一戰(zhàn)中韓靈兒曾使過這招,只不過那時韓靈兒只不過是用這招虛晃一下,此時的暴雨梨花針來勢要比韓靈兒的兇猛百倍,陸易安持斷劍左隔右擋,卻還是中了十幾根銀針。
“好漢不必逃了,這銀針是淬了毒的?!滨俗丬妿煾呗暫鹊?。
陸易安此時也是覺得渾身酸痛,看來跛足軍師所言非虛,“暴雨梨花針是唐門絕學(xué),你怎么會?”陸易安問道。
“唐門絕學(xué)?”跛足軍師冷笑道:“這招暴雨梨花針真正厲害之處不在于針,而在于毒。唐門擅長暗器而不擅練毒,這一招被他們搶去后根本無法發(fā)揮最大威力,怎么可能是唐門的絕學(xué)?這一招明明是我歐陽家的立族之本。”跛足軍師說到最后的時候已經(jīng)面色鐵青了。
此時陸易安已經(jīng)面色發(fā)青,看來已經(jīng)銀針上的毒已經(jīng)發(fā)作。跛足軍師看了看陸易安,扔過去一個藥瓶說道:“這是解藥,你就是鬼差陸易安吧,剛剛就覺得眼熟,原來是在通緝令上見過。”
陸易安接下藥瓶吃下了解藥問道:“你們?nèi)说降资钦l?”此時陸易安已經(jīng)不敢對這三人掉以輕心了。壯漢和白盔小將的功夫都不是普通山賊的水平,而這個原本陸易安視為毫無威脅的跛足軍師居然是個暗器高手,剛剛那招暴雨梨花針恐怕唐家正統(tǒng)之人也做不到那么嫻熟,而且聽他話語似乎還與唐家有恩怨。
“陸兄現(xiàn)在被朝廷通緝,我們勉強也可算作同路之人了,如果陸兄愿意與吾等為伍,我自然可以為陸兄詳細介紹,如果陸兄不愿,那離開便是?!滨俗丬妿熜α诵φf道。
陸易安有些疑惑,撥馬向遠處走了幾步,見三人果然未加阻攔,便策馬而奔。
“真的讓他走了?”白盔小將看著陸易安的背影問道。
“他會回來的,畢竟他現(xiàn)在也無處可去了?!滨俗丬妿熕蓝⒅懸装驳谋秤罢f道。
壯漢看了看另外兩人說道:“如果他跟咱們一起,咱們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