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術(shù)？”
“對，就是巫術(shù)。你知道巫族嗎？”
云襄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點了點頭：“聽說過?！?p> 畢竟，巫族和妖族曾同系一脈，是為巫妖，肉身強悍，法術(shù)高深，又得上古洪荒神祇之庇佑，地位、風(fēng)光煊赫無倆！
其中還有一支巫族——厚土巫族。
他們的祖巫——后土，乃是洪荒圣人之一，創(chuàng)六道輪回，引生死輪回之法度化三千世界惡鬼，使得凡間生靈生生不息。
只是，直到十萬年前，六道輪回驟然出現(xiàn)裂隙，讓天界、魔界意外，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隨后，大批修士飛升天界、魔界失敗，這讓三界真正驚駭莫名！
誰能想到，這六道輪回，竟然還關(guān)乎凡界三千世界的修士飛升大事！
但六道輪回之所在——幽冥血海，除了厚土巫族之人，而厚土巫族的后人，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尋覓到的。
十萬年的時間，幾乎從未有修士尋到過厚土巫族的蹤跡。
六道輪回有異，受到影響最小的，不過普通凡人爾爾。不消說是在洪荒神祇、天魔兩界，哪怕是在三千世界的修士眼中，凡人，不過螻蟻。
可偏偏這群螻蟻，在對于修士來說堪稱是浩劫的大難之前，反而是過得最安逸、最平靜、最閑適的。
因為他們是螻蟻。
“可你不是說，這個巫族禁制是萬年前設(shè)下的嗎？”云襄指著幽谷的方向，不解地問。
“對啊，”萬昕一臉理所當(dāng)然，嘴角帶著幾分計謀得逞的得意之色，“十萬年前，難道不是萬年前嗎？”
小狐貍終究只是小狐貍，太小，太好騙。
云襄鄙夷地翻了個大白眼，懶得理這個人。
“好啦好啦，我跟你說實話！”萬昕連忙好聲好氣地哄著軟話，“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巫族禁止是十萬年以前設(shè)下的，還是之后設(shè)下的。但是，我傾向于是……后者?！?p> “嗯？”
“你也別問我為什么，我也說不出什么理由，只是綜合我所聽到的關(guān)于幽谷的消息，直覺上有這么一個答案而已?！比f昕的臉色有點兒嚴肅，看得出來，對于這個答案，他還是很慎重的——哪怕只是一個猜測。
云襄微微側(cè)頭，沒有言語。
“魔修、妖修、鬼修都是利用魔氣來修煉的，也就是地濁之氣。但是我們道修，還有佛修，都是利用靈氣來修煉的。當(dāng)年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三分清氣、七分濁氣，按道理來說，靈氣對魔氣有天然的壓制——當(dāng)然了，如果魔氣太過精純、太過龐大，靈氣也有奈何不了的時候。不過，最后居然要動用巫族的秘法來施加禁制，也是……匪夷所思了。”
“巫族也是用魔氣修煉的？”
“不全是，”萬昕對著擺了擺食指，“厚土巫族是三千世界里極少數(shù)既可以利用魔氣又可以利用靈氣來修煉的族群！”
“這么厲害？”
“確實讓人羨慕！除了巫族，也只有先天魔物能夠做到這一切了。不過……”萬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遺憾之色，“先天魔物已經(jīng)滅族，厚土巫族，也基本沒了蹤跡?！?p> 大抵是天道也不允許這等強悍的種族存在，成為致命的威脅吧……
不過這種話，便是口無遮攔如萬昕，也不敢說出口。
質(zhì)疑天道？呵呵，他還想好好活著！
“不知道是因為巫族禁制的緣故，還是殘留的魔氣的緣故，幽谷密林樹木茂盛異常，遮天蔽日，以致于置身林中，即使是白晝，也是一片漆黑，見不得半點陽光?！?p> “你怎么知道？”云襄小聲地問了一句，“你有偷偷溜進去過？”
“我可不敢，”萬昕當(dāng)即否認，然后同樣小聲地說道，“但是，還真有人進去過！”
“是誰？”
“齊翰?！?p> “……齊翰是誰？”
“當(dāng)然是天玄宗的弟子??！”
云襄扯了扯嘴角，這不是廢話么！
萬昕的臉上卻沒有玩笑的意思：“說起來，這件事還跟楚師叔有點兒關(guān)系。”
云襄的耳朵一動：“我爹？”
“對，就是你爹，清玄道人?！比f昕點了點頭，“當(dāng)初那個叫齊翰的弟子闖入幽谷禁地，觸發(fā)禁制，最后是楚師叔和、玄音師伯和我?guī)熥鹑寺?lián)手，還有一眾師叔掠陣，才把人給帶出來的。據(jù)說當(dāng)時，齊翰被幽谷禁地里的魔氣附身，隕落了不少長老！”
“后來呢？”云襄緊張地追問。
“后來，那個弟子就失蹤了，經(jīng)查，是鬼蜮幽冥宮的人喬裝混入焚音寺的僧人中，把那個齊翰給救走了?！?p> “又是……鬼蜮？”云襄的眉頭皺緊，語氣里滿是對鬼蜮的厭惡感。
“是啊，所以，師尊、師伯和楚師叔篤定，這個齊翰就是鬼蜮派來的，楚師叔大概也是因為要調(diào)查這件事，才改修的鬼道，叛出宗門，去了鬼蜮幽冥宮當(dāng)臥底的?！?p> 云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眸色有些晦暗。
萬昕卻以為云襄是心里難過，情緒低落，忙換了個話題：“那個，小狐貍啊，這天玄山脈，我也差不多帶你轉(zhuǎn)完了。你最喜歡哪里？是不是食坊？或者太上無極殿？還是……”
萬昕一臉說了好幾個，云襄全都搖了搖頭。
“呃，那你最喜歡哪里啊？”
“靈獸堂??！”云襄的眼睛突然冒出了光芒，“我能不能跟師尊說，我要在靈獸堂修煉？”
“可以是可以，不過……靈獸堂那么臭的地方，你為什么要去哪里?。俊?p> 萬昕很是費解。
靈獸堂的那些個靈獸，空有“靈獸”之名，實際上沒有那一個是仙氣飄飄不染塵埃的——因為那里豢養(yǎng)的，大多都是低階靈獸，別說是開靈智了，跟凡人開的養(yǎng)殖場差不多，一個賽一個的臭，一個賽一個的臟。
主要都是用來給宗門內(nèi)的弟子們練手、給各堂口提供靈材的。
萬昕實在想不出，靈獸堂那樣的地方，究竟有哪一點吸引到了云襄。
“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留在那里當(dāng)靈獸，每天有人伺候著我吃，伺候著我喝，伺候著我洗漱清潔，你不覺得，很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