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崩铚Y也不知該如何罵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實在是頭腦發(fā)暈,又很想揍他一頓。
“明珠可是尚武將軍最疼愛的小女兒。你不是看不上那些嬌滴滴的女子嗎?正好她乖巧大方,文武雙全,更是鐘靈毓秀。你娶了她,對你以后登基是多大的保障,你為何就不能體諒一下父皇的心呢?”
黎淵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對誰低聲下氣過,除了這個臭小子,還有他的母妃。
可惜婉容已經(jīng)不在了,他只有把對她的愛,全部傾注在他們的兒子身上。
“父皇若是喜歡,自己娶了便是,兒臣自是不會干涉!”
若是有外人在,此刻怕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的爬伏在地。
誰能想到有人膽敢與手段殘忍血腥的慶元帝如此的說話,怕是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混賬東西,說的什么渾話!不要以為朕寵著你,就這般的無法無天!”
慶元帝惱羞成怒,站起身,抓起御案上的毛筆,狠狠的甩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男子,身體微微一偏,輕松的躲了過去。
邪魅的臉上,閃過幾分的冷笑,“難道兒臣說錯了,父皇也不過不惑之年(四十歲),正直大好年華。作為一國之君,什么樣的女人,不是招手即來。哪怕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了祖父,照樣有的是人,給您拍馬屁,送些美人進來,一個尚武將軍的女兒,又算得了什么?”
“兒臣懶散慣了,更是不學無術,父皇的江山還是不要交到兒子的手中,免得丟人更是丟了這千辛萬苦打下來的江山,那多不好??!再說了,即便是兒臣繼承了皇位,可也不需要女人來沖門面??!”
“逆子,你這是想要氣死我,早早的接手皇位嗎?”
黎淵只覺得氣血上涌,臉色漲紅,身體晃了晃,連忙用手支撐著御案。
大殿中唯一的一個內侍,李公公早就習慣了他們父子的這種對話方式。
若是有人膽敢提皇位這兩個字,怕都會人頭落地吧。
而現(xiàn)在,這父子倆就像商討今日吃什么一般的輕巧。
男子看將他氣的夠嗆,下意識的摸摸鼻子,心中暗嗔:得給老頭好好的補一補,不然要是早早的去了極樂世界,他還怎么痛快沒有拘束的游歷大好河山?
“父皇,不是兒臣不愿娶那個什么明珠,而是實在是那個女人太會裝了!好歹兒臣也是京城一霸,對于各家千金的脾性,也算是略有耳聞。這個明珠,實在不是兒臣的良配!”
“您只聽說她如何乖巧,如何的聰明??赡鷽]看到她體罰自己婢女的那股子狠勁,直接將人的雙手給廢了,兒臣看的就害怕,這樣狠毒殘忍的女人,怎么能成為未來的一國之母?”
黎淵看他態(tài)度好了很多,心中的火氣,稍稍的降了降,可是即便如此,臉色還是十分的難看。
一副你騙鬼的表情,斜睨了他一眼,氣哼哼的坐在了龍椅上。
“你別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朕看不明白!不就是慣用的那套,栽贓人家姑娘,好讓你脫身!這次你說的朕是不會在信了?!?p> 說罷,冷哼一聲,側坐著身體,右手搭在御案上,作勢不想搭理他。
“父皇,您這樣說,兒臣可就不愿意了!什么叫做栽贓???哪一次您提出來的成親人選,兒臣不知道點底細?您就說說,兒臣哪次提出來的證據(jù),您沒有查到的?兒臣可有胡說?怎么就您不信了?您這也太會耍無賴了!”
男子本來跪的筆直的身體,猛然的一松,垮坐在腳跟上,嫌棄的看了一眼略微尷尬的父親。
黎淵羞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你說,你看上誰家的姑娘,就算是個平民,只要不是煙花之地的,父皇都答應你可好?你也老大不小了,馬上就要弱冠了(二十歲),你的幾個哥哥,還有比你小上一兩歲的弟弟,他們都有了嫡長子了!你呢?整個皇子府,連個母雞都沒有,你這是要急死父皇嗎?”
說道這里,黎淵困惑的緩緩站起身,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然后緊張的小聲試探問道:“折兒,你告訴父皇,你。。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男子聞言,嘴角一勾失笑,這個老頭是不是太閑了?這都能想得到。他該如何對待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父親。
若是愛他,可是他嘴上說最愛母親,卻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若是恨他,自從母親離世,他對自己毫無下限的寵愛,又確實讓人嫉妒。
就好像現(xiàn)在他們相處的模式,無人知道,更無人敢知道。
他實在是腿都跪麻了,直接往旁邊一歪,直接變成了盤腿而坐。
反正自己不娶妻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也不必要裝模作樣的給他看。
“父皇認為兒臣喜歡男人,那就喜歡男人吧!”他說的漫不經(jīng)心,可是聽在黎淵的耳朵里,那就是驚濤駭浪的難受??!
他最愛的兒子怎么能喜歡男人?他可是未來的儲君???他不能由著他墮落下去。
想到這里,他的眼神越來越冷,竟帶上了破釜沉舟的狠勁,戾喝一聲:“來人,將六皇子給朕關在慶和殿?!?p> 殿門處,鎧甲的碰撞聲,鏗鏘傳來。
一行御林軍,面容冷肅,一絲表情都沒有。
六皇子驚訝,這怎么說的好好的,父皇就動怒了。
“父皇?!?p> “你就給朕老實的待在慶和殿,直到朕給你找到合適的大婚人選為止,一步都不許踏出去!”
黎淵上位者的威壓,在這一刻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不容反抗。
可是六皇子并不怕他,毫無形象的一骨碌翻身爬起,往前一步,哪知御林軍統(tǒng)領趙子卓猛然的跨前,結結實實的擋在他的身前。
恭敬生硬的說道:“六皇子,請吧!”
六皇子幽深的眼眸中,如暗潮的騰騰滾浪,壓抑又暴躁。
他嘴角冷森的一翹,也不爭辯,也不行告退禮,一轉身,彰顯身份的淡青色的四爪金龍長袍,衣倨劃開一個圓,瞬間又落在腳面。
俊儔無章的面上,冷寂的能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