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說的很有殺氣。
李恩條件反射握住劍柄,腳尖也微微用力,上半身卻還是紋絲不動,只是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他一有動作,她就拔劍而出。
這句話竟觸了他的逆鱗!
此中定有貓膩,此人從一開始就言行古怪,似乎想要掩飾什么。
應(yīng)該說,他從一開始就是在演戲。
白瞿如道:“莫公子,你也不必再三刺探了,你既已知曉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p> 國師府十年間邊防各地尋找奇珍異草,這消息自然是瞞不住的。
他冷笑一聲:“國師直爽!”
“那我們便開門見山,留下鬼草,離開無憂村,從此再不踏進這里!”
“不可能!”李恩即刻反駁,況且無憂草已經(jīng)讓天真和棠梨帶下山去,如今就算他搜身也是沒有的了。
”可不可能,還是要我說的算?!八鋈簧裆p松了起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輕拍了拍手。
頃刻間,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是兩個青年男子,長得也很是高大,神情嚴(yán)肅,眼神凌厲,走起路來卻腳步極輕。
他們一個人推了一個人進來,正是棠梨和天真!
這兩人身材實在高大,站在李恩身邊,隱隱有泰山壓頂之勢,這狹窄的廂房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雙方箭弩拔扈。
兩個人被綁了手,捂了嘴,只能干瞪著眼睛,神情很是不忿。
棠梨有些功夫在,更別說天真了,從小在國師府,雖說只是小廝,可卻一直跟在白瞿如后面樣樣都跟著學(xué),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就在他們和莫公子周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將他們捉了回來。
眼神掃過他們的手腕,手掌泛白,被綁住的時間至少有一刻鐘了。
棠梨一個勁的向她使眼色,眼中的急色不加修飾。
李恩不動聲色將劍拔出一些,越發(fā)警覺。
他們不是一般人,武藝高強,不可小覷。
李恩道:“你們竟然已經(jīng)拿到了鬼草,又何必說這么多廢話!”
果然,話音剛落,那兩個黑衣男人就將乾坤袋拿了出來。
莫公子接過乾坤袋,在手中把玩了一會:“這袋子剪子剪不破,扯也扯不爛……”
他又笑了起來:“連這袋口的結(jié)一般人也打不開,國師府果真是名不虛傳?!?p> 廢話!
天真白了一眼,心道:乾坤袋的乾坤結(jié)就算你們結(jié)一天一夜把手都磨破了,也不會松動絲毫!
“你要如何?”
不知何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白瞿如右手握劍,眼神清冷,一字一句問道。
他何事被人這樣挾持過。
天真氣自己無能,竟成了他的拖累,他咬緊口中塞著的布團,額上青筋浮現(xiàn),心中又氣又惱。
莫公子見他有了妥協(xié)的勢頭,臉上的笑越發(fā)大了,靈活的轉(zhuǎn)著乾坤袋,語氣輕巧:“我剛才說了,歸還鬼草,永不踏入無憂村,我便放你們走?!?p> 他伸出手,將乾坤袋遞給他們,讓他們解開。
“師傅……”
白瞿如并未伸手去拿,李恩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擺。
他沒有動作,莫公子使了個眼神,他那兩位下屬立即扣住兩人的喉頸,微微用力,就見天真和棠梨臉?biāo)矔r漲得通紅。
白瞿如縱有千般不甘,也只好伸手,電光火石之間,門外傳來了陣陣嘈雜聲,由遠及近,男聲女聲都有,哭喊叫喚交織著。
最為明顯的還是一個尖利的女聲,似在痛哭,哀嚎。
莫公子一聽到動靜,臉色瞬息大變,方才還勝券在握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也不管廂房里余下的人如何安排,推開擋在門口的下屬就沖了出去。
甚至乾坤袋都顧不上了,直接甩到了一邊。
他的屬下被似乎也沒預(yù)料到這種情況,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動作。
正在恍神之時,白瞿如飛速斥出佩劍,一道銀白的冷光閃過,劍背就重重的擊倒其中一人的手上。
他瞬間吃痛,松了手,天真看準(zhǔn)時機,彎腰轉(zhuǎn)身逃脫了桎梏,站定到他身后,一腳踢到他背上!
另一個黑衣男子還未反應(yīng)過來事情的變化,就見自己的同伴飛身砸向了一旁的桌子上,乒鈴乓啷水壺茶杯碎了一地,木屑橫飛,本就不牢固的桌子椅子被壓得成了一堆破木頭。
就在這混亂之中,那人驚覺情況已反轉(zhuǎn),立即定神,伸手捉緊自己的人質(zhì),只是方才手已經(jīng)松了,忽然胯下一陣劇痛,痛呼聲沖出喉嚨。
他額上青筋暴起,忍不住彎腰,李恩收回腳,伸手將棠梨拉了過來。
白瞿如趁亂用劍一勾,將落在地上的四個乾坤袋收回手中,幾個人默契的交換了眼神,轉(zhuǎn)身破門而出!
此地不宜久留,陳齊和他那幾個手下不是凡人,硬闖實在不是上策,無憂村的事情只得從長計議。
只是這莫公子的身份實在是玄乎,這小小的一個村莊,小小的一個沈家院子,里頭竟藏了這些個武藝高強的屬下。
他們剛一出廂房,就被五六個相同打扮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一個一個皆是身強體壯,往前邊一站和小山一般。
這無憂村其他的人都是正常體格,怎么偏偏沈府的人均是人高馬大,像是巨人似的。
天真用嘴銜起腰間的匕首割開困住自己的繩索,松了松手腕,輕輕一劃,也給棠梨松了綁。
可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天真早就被綁的不自在了,心頭窩著火,方才往外走的時候一個不留神竟被偷襲了,現(xiàn)在心里想著一定得好好挽回自己的面子,打一打這些個不知好歹的人!
李恩也抽出了佩劍,擺好了架勢。
一場惡斗在所難免。
就在這時,東邊的一個屋子里忽然安靜了下來,方才那里燈火通明,叫喊聲就是從那里傳出的,從窗外看里頭的影子一個疊著一個,人頭攢動,可就人數(shù)眾多,就連外面也結(jié)結(jié)實實圍了一圈人,全然不向這里看來。
莫公子應(yīng)該也在里頭,而里面哭喊的女人對他來說分量不輕!
擒賊先擒王!
腳步輕移,眨眼之間幾個人便背靠背圍成一個圈。
白瞿如壓低聲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周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