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影,唯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這,正是負責保護蘇穎的影衛(wèi)之一。
楊驚蟄此時被可怕的威壓包裹,身體猶如被萬斤巨力壓制,雙腿也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想再邁出一步,都難如登天。
“手下留情,我們少主無意冒犯,還望恕罪!”
緊跟而來的鼠通天,趕緊扶住楊驚蟄,用自己的修為,為少主分擔著恐怖威壓。
饒是鼠通天靈動境二重修為,在這恐怖威壓之下,也是力不從心,雙腿瑟瑟發(fā)抖,只是能比楊驚蟄稍微輕松一些。
感受到對手的強大,楊驚蟄這才如夢初醒,從憤怒中冷靜下來。
面對眼前黑衣人的恐怖修為,他第一次感覺力不從心,就算是他爹爹,全力而為施展威壓壓制,也沒有如此可怕!
在絕對實力面前,楊驚蟄才意識到自己的渺小,他第一次從內(nèi)心中產(chǎn)生了懼意。
說來,他還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
今天,先是在門前等了六個時辰,沒有等到人出來。
緊接著,又被影衛(wèi)的威壓壓制,滿腔怒火,面對如此高手,又不敢發(fā)出來。
好在影衛(wèi)早就知道其中原因,沒有把楊驚蟄定義為夜闖天臻拍賣場之人。
否則,現(xiàn)在的楊驚蟄和鼠通天,已經(jīng)是兩具死尸了。
“砰砰”兩聲悶響。
楊驚蟄和鼠通天,甚至沒有看到影衛(wèi)是怎么出的手,人已經(jīng)被雙雙拍出警戒范圍,摔落在地上。
“少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鼠通天知道今晚不可能等到那個少年了。
再等下去,面對眼前的高手,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此時,腦海中突然回憶起那個中年人,他此時才想明白,他們似乎被人耍了。
“少爺,我們走,回去以后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楊驚蟄此時根本沒有反駁的勇氣,很輕松就被鼠通天拉著離開了天臻拍賣場。
狼狽的一路跌跌撞撞,眼看快要回到傀儡宗時,一道偉岸的身影,在眾人的擁簇下,快步迎來。
為首男人,是一個帶著金色面具之人。
身上穿著寬大的黑色打底,刺繡著紅色紋路的華服,腳下蹬著一雙厚底鹿皮靴,每走一步都氣勢非凡,透露著霸道的氣息。
然而,為首男人面具后面的花白長發(fā),在腦后隨意束起,又為他憑添了一抹隨意的灑脫之感。
遠遠地,楊驚蟄就認出了來人,正是他爹楊青禾,也是傀儡宗的一宗之主。
今天,楊青禾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但遲遲在宗門內(nèi)等不到孩兒回來。
他生怕孩兒會在外邊惹事,從而破壞了他的計劃,趕緊親自帶人出來尋找。
沒想到走到半路,正好碰到孩兒回來。
楊青禾從孩兒臉上,看出了一絲端倪,問道:“驚蟄,是不是在外邊遇到麻煩了?”
楊驚蟄一向懼怕他爹,前段時間,他爹更是囑咐過他,這段時間,宗門內(nèi)有大事情,千萬不要惹是生非。
最好是低調(diào)到?jīng)]有人注意他們才好。
然而,楊驚蟄今天又在外邊惹事了,所以忍著心中委屈,沒敢告訴爹。
此時,聽到爹充滿關懷的口吻,心底涌動的委屈感,頓時發(fā)泄出來。
他一步?jīng)_到爹的面前,憤然道:“爹,孩兒被人欺負了,你一定要幫孩兒出氣啊。”
“嗷?”楊青禾面具下的臉,悄然涌動出憤怒,但口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問道:“誰這么大膽,敢欺負我楊青禾的孩兒?”
“一個少年,我不知道名字,不過他跟蘇穎很熟?!?p> 在聽到蘇穎的名字后,楊青禾面具下的臉更加憤怒。
他突然一巴掌打在楊驚蟄臉上,怒聲道:“我怎么跟你說的,你把老子的話當放屁嗎?我一再囑咐,最近不要惹事,你偏偏給我惹麻煩不說,還去招惹那個蘇穎?”
在宗門的大事件面前,楊青禾分得清輕重。
孩兒整天這樣惹是生非,若放在平時,就算是楊驚蟄的錯,他也要據(jù)理力爭,不放過任何跟他們對立之人。
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容不得半點差錯。
可以說,傀儡宗日后能不能成為大宗門,就看這次計劃了。
在宗門發(fā)展面前,楊青禾斷然不會縱容楊驚蟄。
楊驚蟄被打懵了。
爹爹的口吻中,明明有關懷意味,自己說出被欺負了,他卻要打自己?
楊驚蟄的委屈再次升溫,但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好比是啞巴吃餃子,只能心里有數(shù)罷了。
楊青禾沒有在楊驚蟄身上浪費時間,用面具上那雙滲人的雙目瞪著鼠通天,沉聲道:“我讓你看著驚蟄,你干什么去了?你可知罪?”
鼠通天雙腿篩糠一般抖動,在聽到宗主質(zhì)問時,再也站不住,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屬下該死,屬下沒有看住少主,請宗主責罰?!?p> “回去再跟你算賬!你現(xiàn)在馬上給我把少主帶回宗門,給我看好他,這幾天不準他給我踏出宗門半步,否則新賬老賬跟你一塊算!”
鼠通天趕緊抱拳領命:“是!”
楊驚蟄哪里還敢說話,在鼠通天帶領下,朝著宗門方向而去。
等楊驚蟄離開后,楊青禾對身后的左護法說道:“洪都護法,開始吧?!?p> 洪都護法四下打量一眼,見四周沒有絲毫風吹草動,從納戒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羅盤,將一絲元氣灌輸其中。
緊接著,羅盤表面散發(fā)出淡淡的藍色熒光,上面的指針,隨著洪都護法的意念操控,開始緩慢轉(zhuǎn)動。
每轉(zhuǎn)動幾圈,指針就在某個方向點停頓一下。
短短須臾間,羅盤上的指針,先后指定了十三個地點。
隨之,青陽郡中發(fā)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很多購買了傀儡宗人傀的少年男女,他們家的宅院中,一個個人傀如鬼魅一般,自行躍出宅院,朝著一個個不同的方向,快速而去。
如果有人站在現(xiàn)場觀看,不難看出,這些人傀看起來毫無方向感,但細細觀察,便可以看出,他們分別在朝著十三個地點而去。
而那十三個方向地點,正是洪都護法在羅盤上指定的方位。
楊青禾注視著從眼前飛掠而過的一具具人傀,面具下的臉上,涌動著無比期待,問道:“洪都左護法、尊龍右護法,我們的人傀,還有多久能夠吸收滿靈氣?”
尊龍右護法上前一步,抱拳道:“回稟宗主,洪都左護法指定的十三處地點,都是靈氣最為充沛之所,每天讓人傀們吸收三個時辰靈氣,能夠在半個月內(nèi),將他們體內(nèi)的雷暴珠補充滿?!?p> 聽完尊龍右護法的匯報,楊青禾沉思須臾,說道:“最近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這些人傀的秘密!”
“是!我們一定會小心行事?!?p> …………
葉問天回到瓶谷之后,看到蕭生在靈氣充盈之處打坐,沒有去打攪他。
站在旁邊打量片刻,他發(fā)現(xiàn)蕭生體內(nèi)的六條經(jīng)脈,已然全部打通,而他的修為,也在恢復當中。
通過對蕭生吐納出的氣流,葉問天能夠感受到,蕭生的修為,已經(jīng)恢復到靈動境一重,給他點時間,相信很快便恢復到靈動境二重。
至于什么時候能夠恢復到巔峰狀態(tài)的靈動境七重,連葉問天也不好說。
不過,葉問天現(xiàn)在很欣喜。
只要蕭生的修為恢復,身邊就多了一個強有力的打手。
若是在短時間內(nèi),能夠幫他多煉制幾枚生息丹,讓他恢復到靈動境七重,就算現(xiàn)在找到天劍宗分宗去,面對面的斬殺葉摩鳩,也不在話下。
可惜,生息丹的材料不好找,上次的材料,還是在六長老獨孤超群的珍藏里找到的。
一念至此,葉問天把尋找生息丹材料,也列進了自己的日程,決定盡快找到材料,煉制生息丹。
葉問天回到茅草屋,跟葉靈珊和蕭韻調(diào)侃了幾句之后,便去了飛瀑旁邊。
蕭韻還因為早上與葉問天的親密接觸而萬分羞澀,見到葉問天離開了,才紅著臉抬起了頭。
葉靈珊偷偷打量著蕭韻,心底的感覺很復雜,不過她沒有說什么,挽著蕭韻的胳膊,說道:“我們采蘑菇去。”
葉問天在飛瀑旁邊,一直在煉制復元丹。
根據(jù)丹訣里的記載,他現(xiàn)在還是一品煉藥師,只能煉制出丹訣上標注的一品丹藥。
葉問天清楚的知道,想要煉制為娘和大長老解毒的回天丹,需要將煉藥師品階,提升到二品才行。
所以,他才不眠不休的煉制復元丹,來提升自己的煉藥師品階。
足足煉制了六個時辰,葉問天也不知道自己煉制了多少復元丹,不過他猜想到,最近一個月,修煉所用的復元丹,絕對夠用。
他停止煉丹,感受著體內(nèi)的丹脈,隱隱傳來鼓脹感覺。
葉問天知道,他的煉藥師品階,此時要晉級了,趕緊調(diào)息而坐,跟隨著丹脈的鼓脹節(jié)奏呼吸吐納著周邊充盈的靈氣。
鼓脹感消失了。
葉問天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手掌,悄然將氣海內(nèi)的元氣,灌輸進丹脈中。
一股溫暖熱流,隨著丹脈游走到右手掌心。
“呼”
一道橙色的火焰,頓時從掌心冒出。
緊接著,橙色火焰,再次變回了他獨特的金色火焰。
葉問天清楚的知道,橙色火焰是二品煉藥師的代表,此時欣喜不已,馬上就要煉制回天丹。
就在這時,一道道破空聲,傳人他的耳中。
循聲看去,葉問天的雙眼,捕捉到幾個木訥呆板的身影,快速從一棵棵參天大樹上略過,落在了與瓶谷相連的山脈之上。
“人傀?!它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行,我要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