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會文想讓自己靜下心來,可是滿耳朵都是嘈雜的人聲。
“秦公子不愧是詩詞勝過李張兩位才子的,沒想到張口便是三首佳作?!?p> “是啊,是啊,向我等尋常人,哪怕是只得其一便已經(jīng)實屬不易,秦公子真是天縱之才?!?p> “于公子這下沒什么勝算了,太難了?!?p> “誒,你說這于會文連李張二人都比不上,他怎么想著和秦公子比試。”
“誰知道,等等看吧,沒準他有什么好的詩作呢?!?p> 消息傳的很快,連一旁投壺的人群都已經(jīng)錯了過來。
場中人數(shù)越來越多,集中在于會文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多。于會文以前很喜歡眾人目光集中于自己一聲的感覺,可是當(dāng)這種目光從佩服羨慕變成質(zhì)疑的時候,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于會文后背的汗又出了一層。
于會文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背,讓自己集中精力?!熬疲肪?,飲酒,一大白…”
此刻所有喝酒有關(guān)的詞語場景不斷的浮現(xiàn)在于會文的腦袋里,可巨大的詞匯量給于會文帶來的不是出口成章,而是亂,很亂,于會文不斷擦拭著因為著急的汗,腦中卻是越來越亂。
見識了秦翰作詩的速度,場中眾人顯然對于會文不甚滿意。
“于會文,做不做的出來啊,杵著干嘛,快點啊?!?p> “是啊,這可是國公府的宴會,大家可沒功夫在這里等著你。”
“你快點吧,磨磨蹭蹭的,做不出來是吧,別浪費大家時間,認輸吧?!?p> 眾人的催促聲不斷的涌進于會文的耳朵,原本亂糟糟的腦子更加糟成一團,一股怒火直竄于會文心頭。
“你們不要吵了!”
于會文的喊聲贏來短暫的安靜,可隨后便像點燃了引線,點爆了炸藥,在場能來參加國公府宴會的,安平的官宦子弟占了一大半,他們可不會給于會文的面子。
“怎么,你想干什么?你要咬人啊?”
“就是?這是國公府,是你撒野的地方嗎?你要哪里不服我們出去比劃比劃?!?p> “我看你就是作不出來詩吧,沖我們生什么氣,狗一樣的東西?!?p> 場中的謾罵聲不斷傳來,更有幾個家中有些背景的人,已經(jīng)上前圍了上來,更有甚者,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顯然沒少干這種事。
看著氣勢洶洶的眾人,于會文的小書童早就嚇得渾身哆嗦?!吧?,少爺,我們回去吧,再待下去,恐怕,恐怕不能好好回去了。”
于會文也知道自己惹了眾怒,今天更是丟大人了。都怪秦翰,要不是他來宴會,怎么會有今天這種事情,詩賦被他壓著也就算了,竟然還引自己說出了狎妓的事情。還有楚洛凝,哼,活該被侯子敬找麻煩。
于會文直直地看著秦翰,雙眼滿是怒火,伸起手臂,指著秦翰道。“秦翰,這次算你僥幸,下次定叫你顏面盡失?!?p> 說罷,頭也不抬的帶著小書童離開了場中。
秦翰不屑的撇了撇嘴,有本事的話還放什么狠話,來揍我一頓便是了。
“哎,沒想到這于會文竟然是這種人。”
“是啊,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內(nèi)里卻壞的很?!?p> 對于于會文,場中的風(fēng)評也變得差生如潮,在沒有人為他辯解。
沈亦儒搖了搖頭,平日里對于會文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只是沒想到肚量如此之差,看樣子這輩子學(xué)問也指定止步于此。
既然于會文已經(jīng)離開,那比試便算是有了結(jié)果,沈亦儒起身對著人群拱了拱手,說道。“既然于會文已經(jīng)放棄離場,那邊是秦翰獲勝了?!?p> 秦翰獲勝,場中眾人并無異議,哪怕于會文不走,眾人也認為秦翰獲勝實至名歸。
沈亦儒一宣布,場中便滿是對秦翰的祝賀。
“恭喜秦公子獲勝,秦公子好文采啊。”
“秦公子和令夫人真是郎才女貌,詩詞又語無倫比,真是加配?!?p> 對于眾人的祝賀,秦翰一一抱拳回應(yīng),雖然在場之人秦翰見過面的不超過一手之?dāng)?shù),可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和這些人打交道呢,而且這么多人的夸獎,可讓秦翰樂開了花。
同樣欣喜異常的可不止秦翰,溫兆倫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他可不會在乎狗屁的于會文怎么樣,秦翰才是他看中的人。
“哈哈哈,定要好好叮囑此人用心準備科舉,哈哈哈,今年定叫某人看看,我安平也是有實力的,看你拿什么笑話我。”
遠處,剛剛和楚洛凝交談甚歡的曲華裳早就驚訝捂住了嘴,直勾勾的看著場中的秦翰。
一旁,一個黃衣女子滿眼桃花的看著秦翰說道?!吧簝航憬?,華裳姐姐,你們說,秦公子怎么就這么厲害呢,這么短的時間,便拿出八首詩作,而且俱是佳作。要是我以后的夫君也有如此才華,那就好了?!?p> 彭珊兒和曲華裳二人卻是并未回答黃衣女子,而是相互對視了下,眼神的交流便能看出二人的驚訝。
曲華裳張了張嘴,卻并不知道要說什么。登徒子竟然和滿腹詩書的秦公子是同一人,對了,洛凝便性楚,秦公子的夫人也姓楚,自己應(yīng)該早就想到的。
想到之前在詩社討論是如何如何敬佩的秦公子便是自己時常咒罵的登徒子,曲華裳的臉便一陣抽搐。
尤其是轉(zhuǎn)頭看見捂嘴偷笑的彭珊兒的時候,臉色更是瞬間竄紅。
“珊兒姐姐,不許笑我!”
……
過了一段時間
沈亦儒抬頭看了看天色,估算了下時辰,再次起身說道?!爸T位,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宴席馬上便要開始了,可還有人有詩作想要參加比試?如果沒有,今日的比試可就要結(jié)束了。”
沈亦儒說完,靜靜的等了一段時間,見臺下沒有人反對,便繼續(xù)說道?!澳墙裉斓谋仍嚤憬Y(jié)束了,五個題目最后選出的詩作全為秦翰一人所作,那這彩頭便歸秦翰所屬了?!?p> 這邊沈亦儒宣布完結(jié)果,另一頭溫兆倫便滿臉笑意的端著蒙著公布的托盤,走向秦翰。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溫兆倫,秦翰仿佛看見找著腳的銀山向自己走了過來,不管是在后世還是現(xiàn)在,可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銀子。
秦翰偷偷吸了吸要從嘴角流下去的口水,這么多人都在看著,還是要保持形象的。
溫兆倫滿臉笑意的看著秦翰,點了點頭,笑道?!半m然詩詞一道你以算的上出眾,可千萬不要因此自滿,還要多多涉獵其他科目,爭取科考博得一個好成績?!?p> 看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溫兆倫,秦翰一個激靈,莫非這位大人有什么特殊癖好,想到這里,秦翰便感覺菊花一緊,以至于忽略了溫兆倫說了什么。銀子就在身前,秦翰眼里便裝不下別的東西。
“是,大人,學(xué)生今后一定多多鞭策自己?!?p> 秦翰從溫兆倫手中接過銀兩,便感覺手中一沉,差點摔了一個趔趄,差點忘了,這可是五百兩銀子,也不知道這個老頭哪里來的那么大力氣,還有,這大晉竟然也沒弄個銀票什么的,大宋好歹還有個交子呢。
場中各項娛樂都已結(jié)束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一個李府的下人跑到了園中,沖著人群喊道。
“各位客人,宴席已準備完畢,還請各位客人隨小人入宴?!?